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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遇(三)

“对啊,不然谁没事儿背齐律,盐吃多了吗?”

江云帆摸摸下巴,一展折扇:“不过这平陵城里就没我不认识的公子哥,他气度不凡又眼生是什么时候新来的?”

江云悠一把薅过他耍帅的扇子:“巧了,就今天上午。”

“今天?”江云帆眯起眼:“那我可得好好查一查他的底了。”

江云悠转着折扇,不解道:“干嘛?因为他抢了你的风头?”

“狭隘!格局能不能放大点。”江云帆道:“就他出现的这个时间,也够我查他十个来回了。”

“这个时间?”江云悠越听越迷糊:“这个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不知道?”

江云帆看眼拼命给自己使的眼色的书砚,隔了半秒,如实道:“昨夜远叔押送的货船被偷袭了,人倒是都没事,被莫家救了,不过莫家那群后娘养的拿人要挟我们,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我们把丹阳那片港口给他们。”

“什么?!”江云悠险些又把一街的人都嚎过来:“怎么还会被劫船,咱家不是有鸽哨吗,怎么没示警吗?”

“当然示警了,要不然……”江云帆吞下后半句,转了话头:“咱们家大业大,占据航运龙头多年,旁人怎么可能不眼红。”

他把木串盘到手上,目光再次扫到酒楼某扇窗户,边推着江云悠往前走边跟她解释。

“江南世家多官商勾结,也就老江这老顽固不肯服软。这次海上出事,莫家趁机发难,平日唯唯诺诺的跳梁小丑也跟着跳出来,说这里面没有利益勾结,问猪猪都不信。”

江云悠听了个一头雾水,半懂不懂,听到最后一句,灵魂反问道:“那你信吗?”

江云帆“……”

江云悠被亲人呵护长大,去鸽哨的唯一正事就是烤两只鸽子解解馋,见过最黑暗的事也就是曹大狗欺乡霸邻,自是没有江云帆久浸商场的七窍玲珑心。

百姓骂起游手好闲的纨绔,常把江家两位少主绑在一起。其实江云帆实在冤枉,一直以来都只有江云悠才是那个“一不着家二不管事”的纨绔富二代。

这倒不是江旬重男轻女,只是江云悠自己不爱这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东西。

江云悠担忧道:“鸽哨说远叔在哪靠岸?”

江大少表示不知道,他今日在正事上的时间已用完,为自己不务正业找了个风光的借口。

“本少爷都是管控大局的,这鸡毛蒜皮的细节不归我管,你去鸽哨问问……记得别烤我那鸽子了,养这么一只费我一两银子呢。”

江云悠撇嘴:“这会心疼起银子来,也没见你养鹦鹉哄姑娘的时候省。”

书砚眼见俩人又呛起来,赶紧插话道:“周队最早也得明日到吧,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江云帆眼睛提溜一下转到书砚身上:“你如何知道?”

“家主今早便回来了,方姑姑听家主说的。”她说着提了提胳膊上的篮子:“这不,方姑娘特地要我来买家主爱吃八宝鸭回去呢。”

江云悠顺着看了眼她那篮子,立时感觉肚子有些饿。

她转向江云帆,脸上立时换上了带着些谄媚的笑,连哄骗带耍疯的“请”他去了一品居大吃一顿。

午后,江云悠叼着鸡腿与江·助人为乐·善结账者·帆分道扬镳,又在外逛了会儿,才掐着散学时间往家走,恰路过上午的酒楼。

此时正值饭点,酒楼门庭若市,二楼一扇开着窗户的屋内,暨雨把一块铁牌子给谢衡。

“公子,之前抓的郑家那草包总算招了,还交出个这个东西。”

铁牌做工粗糙,上面画了个骷髅头。

“那人只说这是跟丹阳的人接头用的。”暨雨道:“看来这丹阳走私猖獗真不是谣传啊。”

谢衡翻了翻铁片,摩挲着上面的骷髅标。

丹阳比平陵还要偏南,古往今来就以肆市闻名,商业繁华。

四年前,民间与外邦交易没有限制,却不曾想有人顶着被砍头灭族的风险偷了镇北军粮和战甲跑到丹阳做起了卖国的生意。

那一战也因后备供给不足损失惨重,连失两城,当时的一众将士也损失惨重。

建元帝震怒,彻令严查,却迟迟不见结果,然而最可笑的是作为建元年间最石破天惊的大案,这件案情的最终结果却只被封在了一纸文书里放在角落吃灰。

若不是他后来有意探查,就真被那几个人头落地的替罪羊糊弄过去了。

那之后,朝廷对这桩案子唯二做出的动作就是将对外交易权收归中央。

但水至清则无鱼,此令一颁布,不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百姓断了生路。为了存活,他们挺而走险的继续与外邦做生意,还有了个专门暗地交易的“草市”。

建元帝主业修仙,疏于朝政,加之这一届统管当地的太守姚肃谦本身就是个尸位素餐的,不跟着在里面搅浑水就算积了大德了。

就这样,“草市”变为公开的秘密黑市,反倒成了丹阳各行业中的顶梁柱。

同样是军备,差不多的线路,都是丹阳……这很难不让人往一处想。

“公子,那咱们今夜还去揽仙楼抓冯远山吗?”

“推迟一天。”谢衡将铁片收起来:“让季柏跟丹阳太守打听一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江府,前院的大厅里早早点起了灯,一群穿着长衫的掌柜管事从里退出来,有几个资历老的认出江云悠,拱手行礼。

她迭声喊了堆叔伯好,跳进屋里。江旬坐在中央,闭目揉着眉心,木桌上的茶已经凉透。

江云悠踮着脚上前,轻喝:“嘿!阿舅,小的来给你请安啦。”

江旬睁开眼,见江云悠一本正经的拱着手,表情却作怪搞笑,不由笑骂:“舍得回来了?”

“什么回来,我一直在家啊。”她眨巴着眼不认,重新为江旬换了杯热茶:“我还知道阿舅中午吃了八宝鸭呢。”

江旬不稀得拆穿她,喝了口水润喉。

“阿舅,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是远叔和莫家那事吗?”

江旬看她一眼,慢悠悠道:“还说没出去,听你哥说的吧?”

“阿舅神机妙算,小的自愧弗如。”

“少学你哥油嘴滑舌,你那些心思啊,多用在正道上比什么都强。”

江旬顺带着数落了遍不在场江云帆,这才接回她问的话。

“是你远叔的事,莫家见识短浅,铁了心与朝廷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合作,也不想想,今日那帮人会用这种阴毒的手段对别人,他日怎就不会把毒针对准所谓的盟友。”

江旬放杯子的声音重了些,里面茶水溅了出来。

江云悠隐约感觉江旬话里对朝廷的鄙夷不屑大过莫家,疑惑道:“阿舅,人人都巴不得与官家合作,咱们为何不呢,这不是眼下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吗?”

江旬眉目立即严肃起来:“玩弄权术者唯利至上,与这群人为伍,能得到什么好下场?退一万步,就算能保全自己,但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漩涡的裹挟下伤害他人吗?”

他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沉沉落到茶杯中打旋的茶叶上:“权之一字,就像是头吃人怪物,它利用你的**,把你的良知、一切都蚕食殆尽,将你变成它的傀儡,最后也成为一个怪物。”

江云悠懵懂的听着,消化不了这些认知之外的东西。

江旬看着她那双与江泠如出一辙是眼睛,无声长叹:“好了,你只要记住,远离这些朝堂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他揉揉江云悠的脑袋:“走吧,去吃饭,你远叔也该回来了,明日放你一天假吧。”

江云悠立时把这些距她千里之外的道理抛到脑后:“真的!阿舅英明,阿舅威武!”

屋内的沉闷随着她的欢呼一扫而净,但江旬的那番话到底在江云悠经历尚浅的心里留下一道痕迹,她能感觉到,江旬在说这些时内心的沉郁甚至是愤恨。

阿舅不是从没与官家人接触过吗?为什么每每谈起那些就情绪激烈?

翌日,艳阳高照,江云悠去鸽哨打听到周远已经无事,只不过船要次日才靠岸。她放下心来,乘船玩去了。

嘉安湖停着披纱挂幔的游船画舫,其上歌姬乐舞彻夜不绝,宝马香车里燕瘦环肥。在这十里长乐街上,连风都带着脂粉和酒香。

江云悠难得光明正大出来玩,立时乘船到了长乐街,换了一身富贵公子哥儿的扮相,辗转各大销金窟,最后摇着折扇来到了揽仙楼——平陵第一大青楼。

揽仙楼名字取得附庸风雅,来往恩客却穷奢极欲。

雅室里,江云悠兴致缺缺的跟着众人朝歌舞不断的台边扔了锭银子,拄着头打呵欠。

画屏后闪过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端来一碟装点精致的点心放到桌上。

“奴家听说江员外今日在街头的翠玉园谈生意,还以为小公子不来了呢。”

女人青黛娥眉,眼尾处挑起一抹红色,将她美艳动人的双眼描绘的更加突出。

“我阿舅来这边了?”江云悠拿着芙蓉糕顿了下,又心宽的一摆手:“无碍无碍,远着呢。”

楼下再次响起呼声,江云悠咬着点心往下看,挑剔道:“如今的魁首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那水袖挥的要力度没力度,要柔美没柔美,还没阑珊姐姐当年一半好看。”

柳阑珊掩唇笑道:“承蒙小公子看得起奴家,不过今日这女孩千娇百媚、轻纱雪肤,舞姿上一点瑕疵,倒也足以忽略不计了。”

江云悠被她这么一说,到专心的观察起那女子的妆面来,看着看着,那离经叛道的脑袋里便冒出个鬼点子。

“我看不然,她这妆容艳丽有余,却耐不住久看……我听闻阑珊姐姐当年夺魁时的落梅晓月妆风靡一时,卖菜的阿婆扮上都比平时多卖了两筐青菜。”

江云悠合起那把湘妃扇,眨眼看向她:“不知阑珊姐姐现在可还会化?”

柳阑珊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姑娘:“小公子的意思是……”

……

“哇,公子你看,那河里都是亮的啊……这楼居然有这么高,灯笼都是怎么挂上去的啊。”

暨雨是普通农人家出身,宁勒又是个野草高过庄稼的地方,此番下江南于他而言,便是从不毛之地到通都大邑。

谢衡眼看他仰着下巴都要走到人身上,伸手弹了下他的脑袋。

“用不用再给你租条船坐着赏会儿?”

暨雨捂着后脑勺老实下来,伸手往前一送:“公子先请。”

谢衡看眼他身后揽仙楼的牌坊,把他那胳膊拨转半圈:“醒醒脑子,等找到了冯远山给你休沐半日。”

暨雨眼睛一亮,追上谢衡:“真的吗公子……那能提前把银钱也发给我吗?”

揽仙楼中,香炉中轻烟缕缕升起,在白雾散尽处,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缓缓睁开。

江云悠任柳阑珊摆弄了小半个时辰,迫不及待地拿起铜镜来照。

镜中女子红裙曳地,额上一点红玉坠子配以金色花钿,眼尾用金红细线勾勒出一朵红梅,点着细细的金粉。

柔媚的妆容很好的融合了她的娇憨,如一朵娇艳绚烂的海棠花,明丽清绝。

江云悠摸摸头上缀着金铃与红玉的飞仙髻,感叹道:“阑珊姐姐怕不是将仙女面给戴上了吧。”

柳阑珊被她拐着弯夸自己给逗笑,两人又闲聊了会,眼见天色渐暗,江云悠塞了块糕点出声告辞。

“小公子稍等,长乐街上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这妆容打眼,小公子又容貌出众,奴家去拿个幂蓠给小公子遮一下吧。”

江云悠本想拒绝,又怕碰见街头翠玉园里的阿舅,索性由她去拿了。

柳阑珊为她挑的衣裙虽并不暴露,却也免不了轻纱丝绸层层叠叠。

江云悠从没穿过这么复杂的衣裳,一不留神就踩到拖在地上的红纱。

她吐槽了句美人难当,准备把衣服换回来,转身时,恰看到一个怀抱佳人的身影,脑袋转了一半的江云悠瞬间弹回来。

那不是江云帆吗?他不在鸽哨跑这来干嘛?

“好啊,让你总在背后告本姑娘黑状,这次可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了吧。”

她瞥到桌上妆匣里的红色面纱,一计鬼主意立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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