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越被迫与王良友组队来到后山。
一开始王良友走在前面开路,走了一会儿,王良友叫唤着腰疼,便换成了她在前面。
后头没有声音了。
权越停下来,回头看王良友是否跟上,竟然没找着他。
从这里望回去,可以看见徐韫住的那间房的窗户正开着通风。
可是,她们都出去找人了呀......
一只手缓缓从窗帘后面伸了出来,接着是肩膀,再然后是头。
一个老人。
刘轩宇曾提到的老人。
他的死会不会和她有关呢?
她?
权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或许是老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并没有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
相反,她感受到了关心。
关心?
这更奇怪了吧。
权越觉得荒谬,摇了摇头,否认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想。
老人的手臂伸出了窗台,指着她?
权越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忙揉了揉眼睛,再睁大了看。
顺着老人手臂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来她指的不是权越,而是权越下方,正趴在散落的竹叶下鬼鬼祟祟的王良友。
权越:“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埋伏。”王良友一脸被发现的懊悔。
他明显是在说谎。
这里有什么人值得他埋伏?
她们在明,凶手在暗,只有凶手埋伏她们的份儿。
“别耽误时间,这里离山顶还有一定的距离。”权越站在原地,继续看向那扇窗户。
窗户前的人消失了。
王良友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带着点新鲜的泥土,拍也拍不掉。
“你在看什么?”王良友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跟着望。
但他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也没有啊,”王良友看见的是紧闭的窗户,“你别是中毒了不自知,如果真的有事,你一定要跟我说,我马上送你下山。”
权越表示无语,“快走吧,找人要紧。”
谁都不能打包票保证一定能找着消失的刘轩宇。
蔡宁和黄浩强往左走了一段路,同样是一无所获。
雪地行走会耗费大量体力,黄浩强有些支撑不住了。
“宁宁,你累吗?我们停下来休息好不好?”
他分明是在通知她,不是在和她商量。
蔡宁麻木地点头,“好。”
不到十步远的地方,正好有一根光秃秃、粗粗的树干,黄浩强拉着蔡宁走了过去。
黄浩强一坐下,蔡宁便松开他的手。
没想到的是,黄浩强比她快一步,直接揽住了她的腰,非要她坐在他的腿上。
为什么?
蔡宁想问的是,为什么她非得坐他腿上?
而黄浩强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的女朋友对他这么抵触?女朋友坐在男朋友的腿上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吗?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再纵容她了。
黄浩强觉得他对蔡宁宠得有些过分了,以至于她敢不分场合地拒绝他的合理要求。
“别动。”
黄浩强分明是在警告她。
“我不嫌脏,昨晚才下过雪,树干肯定是干净的。”
黄浩强却没放开她。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宁宁,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所以,你的那些担心是不必要的。”
“至少,我不会在这里对你......”
黄浩强的话并没有让蔡宁放松警惕,蔡宁仍在与他做无声的对抗。
“宁宁,你相信我,好不好?”黄浩强像在哄孩子一样哄蔡宁,蔡宁压根就不上当。
“蔡宁,别犟了,这里没有人,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力气能打得赢我?趁我还能好好跟你商量,你赶快坐下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荒唐事。”
终于,黄浩□□露了他的真面目。
黄浩强双手扶着蔡宁的腰,逼她往下坐。
蔡宁脚踩雪地使劲往下蹬。
“我不要,我不想坐在你腿上。”蔡宁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昨晚我看到有人下楼了。”
蔡宁瞬间失去抵抗的力气。
黄浩强一手掐着蔡宁的腰,一手捏住蔡宁的下巴,“看来,你也知道是谁啊?”
蔡宁闭上眼睛,不想被黄浩强现在的表情给恶心到,“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要怎样?”
“我当然会为你保密,毕竟你可是我心爱的女朋友,女朋友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吗?”
徐韫和唐芃奇迹般地找到了出口,她们抱在一起欢呼,而后,又安静了下来。
唐芃:“我们要不要跑回去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
徐韫:“暂时不,就装作不知道吧。”
徐韫担心的是,他们也会知道。
在她看来,他们就应该留在冬天,不配看见春天。
唐芃望向外面。
不远处,炊烟袅袅,一片生机盎然,与这里截然不同。
唐芃:“太神奇了,一步之差居然可以差这么多!”
她们现在所站着的地方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又一层的雪。
但跃过出口一步,便是新生的绿枝芽,仿佛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一切都可以重来。
徐韫:“为什么发现这里的是我们?”
唐芃:“嗯?”
徐韫:“最开始来到小屋那天,你说他们已经探过路了。”
唐芃想起来了,“对诶,难不成是有人说谎了?”
王良友踩了踩脚下的土,松软得不像话,就好像有人才松过这里的土一样。
“等等,这里的土好像有问题。”王良友招手让权越别走了。
权越往回走了几步,“什么问题?”
“这土下一定藏着东西!”
“怎么可能?”
权越一万个不信。
“我没说谎,你看。”王良友把他的努力成果拿给权越看,一个小坑,坑边的土正往下涌。
“你继续挖吧。”权越蹲在旁边看。
挖着挖着,王良友挖到了一截绳子。
“你看,我说什么!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那双贪婪的鱼眼盯着绳子快流哈喇子了。
权越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一坨肉露了出来。
似曾相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王良友一边惴惴不安,一边想挖笔大的,反正这里没人跟他抢。
更多的肉露了出来......
那是邓鹏飞。
只有王良友见了邓鹏飞最后一面。
“喂。”权越吼了王良友一声。
王良友打了个激灵,“怎么了?”
“你怎么不挖了?”
“是尸体,是邓鹏飞的尸体,谁把他搬到这里的?”王良友彻底失控了,“下山!马上下山!我要回去!”
王良友跑得时候只顾着自己,连挖出来的土都懒得填回去,一个劲地往山下冲,仿佛后面真有怨气冲天的恶鬼在追他。
权越不急不忙地走在后面,非常自在。
因为人又不是她杀的,她不会感到心虚和害怕。
一般害怕尸体的只有两种人,凶手和亏欠死者的人。
而她,哪一种都不是。
今日午饭尤为罕见,平日爱独占肉菜的王良友没下楼,黄浩强敲了几次门,他也没应。
黄浩强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敲了几次,王良友都不应他,他便下楼和其余人一起吃饭了。
只是,在饭桌上,他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王叔怎么脾气还挺大,我敲得手都痛了,他愣是不吱一声,我真佩服他。”
徐韫看了一眼黄浩强,又看了一眼蔡宁,她看起来闷闷不乐。
她怀疑蔡宁在外面可能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权越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人的事实,“哦,他呀,他挖到了邓鹏飞的尸体。”
黄浩强用筷子夹住的排骨掉回了汤里。
“可尸体不是就在卫生间吗?”
权越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去看呀,你要是好奇,可以去看看。”
“现在在吃饭呢。”黄浩强刨了几口饭,压下呕吐的**。
蔡宁起身,“我去看吧。”
蔡宁是故意的。
黄浩强最爱在外人面前扮演绝世好男友,他要是真让她去查看尸体,他的人设不就崩了?
黄浩强绝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失误。
“等等,”黄浩强拉住蔡宁的手,让蔡宁坐回座位,“我去吧,尸体,你就别看了,我怕你看了今晚会睡不着,免得我还要哄你睡觉。”
蔡宁还真就不带一点犹豫地转头吃饭,完全不在意硬着头皮走向厕所的黄浩强。
为了不在女人们面前露怯,黄浩强故意把背挺得笔直,声音吼得洪亮。
“我马上要开门了,你们都转过去吧。”
徐韫看出了他的懦弱,“快开吧,你废话真多。”
“我马上就要开了。”黄浩强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未往下摁。
“我真的要开了哦。”黄浩强在心里为自己加油。
“我开了哈。”
嘭——门框挤压到邓鹏飞的尸体。
黄浩强缓缓睁开眼,缠丝肉已经不完整了,苍蝇正趴在上面吃腐肉。
他哪看过这场面啊?
平日里,他妈杀条猪都会把他赶得远远的,他哪里遭过这种罪?
他后悔极了,非要在女人面前撑面子。
这下好了,裤子都湿了。
幸亏他的外套够长,能够遮住他的大腿......
徐韫:“怎么样了?尸体还在吗?”
黄浩强:“在,尸体还在。”
权越:“哦?你确定那是邓鹏飞的尸体?你有看清他的脸吗?”
黄浩强以为她们不敢转身,糊弄道:“有,我确定以及肯定是他。”
“是吗?”
徐韫的声音近在耳边。
黄浩强觉得很古怪,回头一看,她们都站在他的后面,而距离不超过一步。
什么鬼?她们不怕吗?
权越点头,“他没说谎,这的确是邓鹏飞的尸体。”
徐韫说,“那你在竹林看到的又是谁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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