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此刻外边的空气格外清新。
芙莉走到门口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还没完全舒展,她的人整一个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了去。
“诶诶诶,谁啊?”
她感觉自己被人狠狠一扯后,力道忽然消失。
芙莉因为惯性身体往一处,整个人的重心无法平衡,直直撞在了一棵树上。
“啊,嘶......”
她摸着被撞疼的胳膊,不满地抬头,正想对着那人破口大骂。
“你活得.....”
她的眼睛和对面带着一股子邪火的眼睛对上后,嘴巴很自然就闭上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
芙莉嘴巴抿紧,心想这时候要是跟着心里的冲动把话吼出去,那不想活的就是自己了。
她可不想死在魔族人手里,然后被收进瓶子里仍由他们宰割。
“您......”
您什么您?!
芙莉对她翻白眼的动作有点慢。
伽罗看到了,误以为这白眼是对着自己,直接上手就给她来了一耳光。
嗡嗡嗡。
芙莉来不及睁开眼睛,那瞬间她的脑袋好像山谷回声那般,有了强烈的共鸣。
她睁开眼睛,一下子连眨几下,似是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懵。
直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才意识到自己刚不是做梦,那是真被人打了。
从小到大,教母用藤条打的时候都不至于这么疼。
芙莉嘴巴半张着,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可怖的女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的话噎住:“我告诉你,识趣就赶紧滚,否则可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到那时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讲理?”
伽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退后一步打量芙莉后,连着朝天发出几声放肆的笑声。
天上的飞鸟都被惊得逃离。
芙莉的嘴角逐渐歪起,头脑却不合时宜闪过一句话。
全染摊上这女的,得完蛋。
“哼。”想到这,她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不自觉发出很轻的鼻息声。
在她看来,自己是因为觉得全染可怜才发出这个气息,可在伽罗看来,这就是**裸的挑衅。
伽罗抬起手。
芙莉眼珠子一瞪,往后退藏在树后,手指抓着树干,正想着是否要正面对决。
以前跟着教母指导,学点东西只是为了傍身,可要是正面和人家杠上,她说不好自己能否打得过。
“你干什么?”
全染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一把抓住伽罗抬起的手。
伽罗抬头。
她细瞧全染的眼睛,没有发现他眼里有任何波动的情绪。
“你放开我。”
“你答应我不胡来,我就放开。”
伽罗闭眼,沉静了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新睁开眼睛:“好,你先放开我。”
全染松开她的手。
伽罗本来已经决定不动手了,可转眼看到芙莉看向全染的眼神。
那种感谢的眼光令她生厌。
她随性抽起鞭子,就要往树那边劈过去。
全染骤然伸手,握住抽过去的鞭子,那鞭子的尾部因为被他握住的缘故,随即转变了方向,反抽在他的手上,霎时间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极深的红痕。
艳红的血落下来滴在干净的地面上。
芙莉看着那止不住往下滴的东西,直到地面成了一摊。
她把身体靠在树边,怯怯道:“要不要去找医者?”
“你闭嘴。”
伽罗瞪了芙莉一眼,身体开始发抖,她看向全染:“你就为了这么个女的,你这样对得起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吗?”
全染的语气平静,仿佛那鞭子抽到的不是他本人,他淡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你!”
伽罗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哼!”
她转身跑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来。
芙莉的心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再次提了起来。
伽罗背对着他们,几秒后,她突然高高挥起鞭子。
芙莉被鞭子的声爆震得整个人抖动了下。
看着伽罗跑掉的背影,她脑海里一直悬着对方刚刚恶狠狠的表情,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洛德从楼上跑下来。
“呃......这......这是......”
“伽罗应该和你说过。”全染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一个人往刚刚伽罗离开的方向去了。
芙莉望着他的背影,指甲紧紧抠着树皮。
全染走后,洛德似乎还是无法相信伽罗早前和他说的,他往前凑近。
此刻的芙莉就像惊弓之鸟,周围一草一木的变化都能让她非常警觉。
她感觉到洛德的靠近,身体本能往后,奈何脚力不足,直接摔在了地上。
洛德眼里的嫌弃一点都掩藏不住。
他看了芙莉一会儿,然后不情愿伸出了手。
芙莉眉头微皱,心想这人难道还能抱着怜香惜玉的想法不成。
“不用。”
她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虽然完全站起来之前踉跄了几步,但就算预料到了,她也绝不会把自己的手交到这个人手中。
在她看来,洛德和伽罗是一伙的。
“你居然是个女的。”
洛德把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处,眼睛上下打量芙莉。
芙莉被盯得不自在,眼睛飘到别处:“是又怎么样,又不碍着你。”
对方脚步近了,芙莉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忙慌往后退:“有话好好说,你......你想做什么?”
她被迫靠在树上,脖子往后仰:“你要是乱来,他不会原谅你的。”
洛德停下脚步,手握成了拳头状,他偏着头,眼睛微眯:“他?谁?”
“你说,全染吗?哼,你怎么敢?”
芙莉死死咬着嘴唇。
她的脑壳嗡嗡嗡直响,被对方问了一句,她也对自己反问。
是啊,她自己怎么敢这么想。
她算什么呢?不仅不是同一伙的,还是和他们敌对的存在。
她无法想象要是洛德知道她的身份,会怎样把她就地正法。
虽然害怕,可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昨晚和全染的对话。
“加入我们会让你得到新生。”
“是要被收去灵魂吗?”
“你跟我,就不用。”
“我真可以信你吗?”
“你已经信了。”
他说,她信了。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潜意识里,真的如全染所说,她应该是信了,所以才敢于和洛德叫板。
“是,你别以为我傻的,你只是他的手下,你们真正的头是他,而不是你,你这个冒牌货!”
“你!”洛德上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
芙莉害怕,脖颈缩了缩,她不敢正面看着对方,闭着眼大声吼道:“不是吗?你要是真的杀了我,等他回来你会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头顶的黑鹰飞过,发出奇怪的叫声。
芙莉的背后冷汗直起,她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压在脖子上。
脖颈处凉凉,空荡荡的一片,此刻倒直叫她心慌慌。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洛德正阴恻恻地看着她。
他的手早已放了下来。
芙莉知道他是忌惮他家主子,于是胆子跟着大了起来,她把肩耸了耸,昂着头,但不敢太高:“我没想怎么样,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就这么简单。”
“是吗?”
洛德的嘴角一歪,露出一股邪性的气息,和伽罗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
芙莉的心不由得一紧,她把手放在后边的树干上,抠着树皮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你想的简单。”
芙莉屏息,听到他低沉着声音:“你以为魔族的头是他?”
对方的气息逐渐靠近。
芙莉的脖子抵在粗糙的树皮上。
他的气息逐渐凑到了她的耳边:“没错,他的确是我的主子,但魔族的头是魔鹰,全染只是二当家的。他所有的意志都得服从他的父亲,你以为有那么简单?”
“是......是魔鹰要杀我?”
洛德往后退了两步,轻哼了声:“你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老人家看你如同蝼蚁。”
“既然不是他要杀我,那是,你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总算聪明了一回,没错,是我要杀你,因为你本来就不该参与到我们的生活。你的到来就是个祸害。你会伤害全染,伤害伽罗,伤害魔族的一切。”
芙莉震惊。
这话说得她有多大的本事一样。
对方居然忌惮她到这个地步?
等等......
“你是因为伽罗才把话说得这么严重的吧?”
洛德的手握成拳。
芙莉知道她精准踩了他的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放低自己的姿态:“你放心,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用手捏着自己的嘴巴。
“哼,你知道什么?”
一瞬间,洛德眼露凶光。
芙莉还未明白他的意思,脖子已经被他掐上,一时间她呼吸不过来,只能用手拼命拍打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放......”
“你知道全染为什么不管不顾你,跑去追伽罗吗?你以为他给你承诺什么都是真的吗?我告诉你,那都是用来对付你的缓兵之计。你最好乖乖给我离开,否则之后想逃都逃不了。”
“放......开......”
“我会放开,我巴不得你赶紧滚。”
洛德松手后,芙莉立刻咳嗽起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顺着眼角往下流。
洛德对着她,伸出手:“把东西给我然后滚,傍晚太阳下山前,我可以不杀你。”
“咳......你要什么?”
芙莉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大口大口喘息,贪婪地呼吸这来之不易的空气。
“挂坠。”
挂坠?
她的脑袋登时被人敲了一般,嗡嗡嗡变得更大了,在脑袋里回荡。
“别给我装傻。”
“没......没有。”
“没有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偷走我挂坠的肯定就是你,除了你,没有谁胆子敢和你一样包天。”
“不是,昨天是我拿的,但它现在真不在我手上。”
“你说不说实话?”
眼看着洛德的手就要过来,芙莉看准了,直接对着他手上的虎口咬下去。
“嘶......你这女人,属狗的啊。”
她用力咬,就在她快把对方皮肉咬下来一块之前,她听到了救赎的声音。
“那挂坠,在我这里。”
洛德回头。
阳光下,挂坠被照得闪出原来的金光。
“接着,趁她来之前。”
全染把挂坠抛向洛德。
洛德伸手,稳稳接住。
那一刻,芙莉才发现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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