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是不喜欢这座城市的,可我依旧选择了当地的大学。我应该有一个不想离开这里的理由。
漫长的夏季好像没有尽头,我本是十分喜欢夏天的,喜欢它什么?
只是这次,我好像突然十分渴望夏日的结束,我是在期待什么吗?灼热的阳光给不出回答。
直到大学开学,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和他的朋友从小路的尽头出现,阳光被剪碎,零零散散掉落在青石板路上,夏日的温度被茂密的枝丫吸收殆尽。
我听见他和他朋友的对话。
他叫宋闻时。
鬼使神差,又或是如愿以偿?我猛地冲上前去。
“我喜欢你!”
宋闻时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有些搞不懂状况,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说完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也没注意他的反应,飞也似地逃走了。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把整张脸埋在手里,整个人好像要烧起来了,最近天气有这么热吗?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想逃避这种感觉,每次见到宋闻时却怎么地也忍不住要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好像是一种习惯,一种习惯性地看向他。
宋闻时总是在笑的,我却觉得不真实,毫无根据,就像我觉得他会喜欢花一样,没有缘由。
我也逃避过一段时间,可是总忍不住想他。
对,我“破罐子破摔”了,我想知道原因。于是我找人要到了他的课表,我能去看他上课。拿到课表那一刻起,我就在想,遵从内心的想法,有什么不好的呢?
宋闻时成绩很好,长得也很好看,算得上校草了吧,我觉得。向他表白的人却并不算多。
我疑惑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并没有深究,依旧时不时给他送上一枝花。
后来,我们算是成了朋友了。我在夜店遇见了他,我撞见了他并不广为人知的一面。
算阴暗面吗?我觉得不算。他对此并不在意,虽然在很久之后我才了解到曾经的宋闻时是因为这个,遭人非议过的。
我其实也不甚在意,我觉得,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吧?
虽然后来不再特意去上他在的课,但其实其他时间我们遇见的频率也不低,碰见时聊上几句,谈论些什么,这样也算朋友了吧。
空闲的日子里,我也常去喝上一杯,见见那个不太一样的宋闻时。他很漂亮。
生活好像就样,像平坦舒缓的溪流无阻无挡地流往远方,可我站在溪流边,总会被水溅湿衣角。
我看见宋闻时哭了。
我只是偶然路过了天台,见到了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的宋闻时。
会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宋闻时这样的人一个人躲在天台的角落里流泪、哭泣呢?
我不住地想,像他一样蹲下,坐在他边上。
“在哭什么呢?”
风将我的声音送至他的耳边。宋闻时没有回答,只是用哭得红彤彤的眼睛瞪着我。
天台上很安静,只有风声暂作停留。无处不在的阳光也被巨大的云朵挡住了身影。
谁在哭泣吗?谁在难过吗?
宋闻时止住了哭泣,他向我招手。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过来,凑近点,我告诉你。”
我乖乖地凑过去,意识像被骤然崩断的弦,耳边只有剧烈的心脏的跳动的声音。
唇上是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不温柔,是毫无章法的,粗鲁的,发泄似的。我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还在哭吗?
我一下明白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心情,我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听到自己说:
我想将他拥在怀里。
那是我和宋闻时的第一个吻。
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我们谁也不会为了一次亲吻就在一起,只是关系更亲近了一点,交流更多了一点。
我们会在深夜一起喝一杯酒,什么也不谈论,只是安静地碰杯,安静地喝完杯中酒,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领地。我陪着他做完了课题,陪着他毕了业。
我陪着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一滴泪,那一个吻。
一切被藏在那个无人光顾的天台里,没有阳光,却暗自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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