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着时间准七点,季铭打上了卡。顾不上松垮的围巾,也管不了风吹在脸上有多疼,扎的整齐的头发也被吹的乱糟糟的,随手捋了捋,跑着去了办公楼。
推开门,自己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徐老师。”
徐帆抬头,看着鼻子脸颊红通通的季铭:
“你差点又要迟到了,签名吧,”把面前的出勤册推到了季铭面前,“你们班那孩子还没来?”
“嗯,好歹你也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连学生名字都记不住,”放下围巾,解开大衣,整了整皱起来的衣领,“你快起开,天天把我们语文组当你家了。”
徐帆撇了撇嘴,站了起来:
“我这是关心你我才每天来看你的。”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整理备课笔记:
“你关心我?那你咋不每天早上给我带早饭呢?”在自己的保温杯里放了枸杞,人一旦上了年纪啊,血脉就觉醒了。
徐帆吃了憋,本来只是想调侃几句,没想到被噎了。季铭看着他张着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摘了眼镜,伸手把头发散了,对着桌上的镜子把长发扎好;不同来时的高马尾,头发只是低低地束着,显得他柔和了不少,额前的碎发只是用手往后一捋,任由着它们随意的垂散两边;长长的睫毛翕动着,看着让人觉得心痒痒,徐帆看着他把头发梳好,才说出话:
“你屁话,快准备,马上就上课了!”
转身就走了。出了门后,看着办公室里准备资料的季铭,还是把考勤本上的时间改了。
推门看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学生,季铭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高三的气息包裹着他,甚至有点怀念那个时候,有点怀念某个人。
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但是依旧有点不忍心叫醒他们,但是想着今天想带他们把文学常识再复习一遍,还是拍了拍桌子:
“同学们醒醒啊,已经上课十分钟了啊。”
眼神涣散的同学不在少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摸索着找书,到处都是满满的疲惫感。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毕竟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大家就要解放了,加油加油,再努力努力哈。”
拿起资料,板书起来。
熬到中午,想着季凡,决定还是找一下校长。
季铭拎着保温罐,费力地穿过那些或麻木或忧戚的人群,在一片嘈杂声中直奔住院部。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句:妈的,今天中午人怎么这么多。
站在病房门口平了平呼吸,拉开房门,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和季凡说话,竟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眼熟。
“小凡,今天教职工食堂有鸡汤,我给你带了过来。”
听着这个声音,挺拔的身影也回了头。
季铭看着面前这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微笑颔首。
小心翼翼地放好饭盒,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倒了鸡汤端给季凡。
“不是说给我煮粥的嘛?”一边说着一边把鸡汤送进了嘴里,还不忘观察江风的表情。
“那我哪舍得你天天喝粥啊。”用纸巾把汤匙擦了好几遍才给季凡。
“江医生,我儿子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是听上午换药的护士说的,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不想在医院待着,虽然我能辅导他,但是觉得还是在课堂上比较好。”
江风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揉一揉太阳穴。
“您儿子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之后注意饮食。”
季铭松了口气,看着喝着鸡汤的季凡,又开始纠结要怎么和他说换了工作的事。
“季铭。”
正在用心组织语言的季铭,被声音吓了一跳:
“啊?”
转头看着看不到表情的江风,一脸莫名。
“说重点,我理解能力没那么差。”
看着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打开了那扇被封了很久的门。高考前一天自己拉着某个人吧啦吧啦半天被某个人一句话气个半死,刚刚那句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波澜不惊的眼神和平淡到让自己心烦的语气。就这样愕然地看着江风走出病房,像是一口气堵在胸口,突然有了爆发的理由。
“季凡,江医生全名叫什么?”
“江,江风啊……”
季铭突然感觉喉咙一紧,江风,江风,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人呢,有几个姓江的学医呢?又有几个刚好在这个城市呢?季铭啊季铭,挂号的时候怎么就不仔细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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