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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情不知所起(七 琴试)

往年的桃花会,都是青年才俊们表露才艺,一展风华的机会,不论男女,有才便可展现,有能便可表露,若想成名成才,这是一个不错的平台,亦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所以,桃花会也就成为青年男女们最期待的盛会,吟诗作对,比试才艺之余,也许还会遇上那厮守终生之人,相互吸引,相互倾慕,表露心声,倾吐爱意。

这是一个民风较为开放的时代,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旧是婚姻主流,但也不会太过禁锢于此。若是暗恋某人许久,于桃花会上表露爱意,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同样,桃花会上若是真的有人才绝卓然,惊艳四座,也是有机会被朝廷看上而入仕做官的,这原也是有先例的。

而今年的桃花会有略微有些不同,因着圣国公主与天国将女将于桃花会上进行才艺比试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圣国公主外在的声名着实不菲。

加上这次比试,两国似乎都尤为重视,不仅请来了天下第一学宫墨渊学宫穆渊宫主的大弟子若凡公子做裁判,更是请来了“琴仙”云舒先生和“棋圣”梦先生两位名流来,阵容可谓强大。

而据说本来两国是想请穆渊宫主前来的,可惜没能成功,可众人也觉这理所应当,那穆渊宫主,何许人也?通儒达士,万人景仰,一代鸿儒!人家不愿意做之事,天下还没人能够勉强,能请来其大弟子若凡公子也算不易了。

要知道,这若凡公子也是天下士人学子的心中追求,白衣胜雪,翩翩其貌,风流蕴藉,一眼定风华,便是无数学子心中若凡公子的形象。

天下多少才子士人存着好奇之心,皆奔着此次比试而来,加上天国今年金科春闱在即,无数举子赶赴京都,如今都聚在芳桃园外,哪怕根本进不去,也打算在这里参与这难得一遇的国之比试,更期望能一睹天下名流大儒们的风采。

草长莺飞,阳春三月,桃花盛开。

三月三,桃花会,桃花飞舞,漫天清香,才子佳人齐聚,今年的芳桃园分外热闹,而今年又恰逢三年一度的科举会试,这时节全国各地学子齐聚京都。

今年的桃花会可谓名流聚集,盛况空前,圣国公主与凤雪然的比试便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拉开了序幕。

芳桃园里,慕名而来的人早早地就来到这里了,只为占一个好位置,人山人海,座无虚席,稍有一点空隙,立马就会有人挤上去。

凤雪然前脚刚到芳桃园,后脚云舒先生、梦先生、若凡公子、轻寒太子、圣国公主等一群人就一起来了。当然,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众官员,有如天国太常、三公,圣国使臣不等。

云舒先生和梦先生走在前面,一位“琴仙”,一个“棋圣”,缓步而来,超脱淡然,儒雅从容,四个字——名士风范!

这两位比起其他几人年纪稍长,眼中沉淀着的是睿智和清明。一出场,就引得全场哗然!

若凡公子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脸带微笑,手持折扇,信步行来,温文尔雅,无不给人以亲近之感。

而轻寒太子身着深蓝色锦衣,气质绝然又略显温和,皇家人特有的高贵显得有几分迷离,淡淡的疏离之感使人尊敬而不敢亲近。

这几位刚出现,,众人眼中满是仰慕之情。

云舒先生、梦先生、若凡公子三人一路走进来,步伐不紧不慢,无视那些热切而期盼的眼神,处于众人之前,却仿若行于山水之间,从容而不迫。

有仗着自己稍有名气的人看着这几位走至面前,想上前攀谈一二,可还未待他们开口,眼前之人早已拂袖离去。

而对于轻寒太子,对上他那温和带笑的目光,不知为何,竟无端地生出一种敬畏之心,别说上前说句话,光是对上他那目光,就有一种侵犯了殿下的感觉,脚硬生生跨不出一步。

看着几人的做派,凤雪然亦知,通常,像他们这般行于云端的人物难免会有几分潇洒不羁,风流自赏的意味,当然,这并非他们恃才傲物,狂妄自大,轻蔑而瞧不起人,而是一般像达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俗人俗事早已入不了他们的眼,盛名亦成空,看尽世间百态,理所应当,仿佛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这样的生活才是适合他们这样的人的。

待云舒先生几位入座,凤雪然对着他们盈盈一礼,云舒先生几位微微点头以示回敬。凤雪然又转向对面的圣国公主,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圣国公主一身鹅黄色宫装,高贵大气,莲步轻移,头上的珠钗轻轻摇晃,脸带微笑,端庄稳重,无不显示着一国公主不凡的气质与良好的教养,眼神里似有若无有些一丝皇家公主特有的傲慢,看着面前凤雪然,圣国公主亦淡淡地回以一笑,看着还甚是温柔。

凤雪然转身入座,蔚蓝色的束腰罗裙随着步伐轻轻流动,长长的衣袖如荡漾的水纹,墨色长发飘飘,飞舞的桃花间,温和的阳光下,整个人显得典雅清丽,高雅脱俗,浑身上下散发着恬静淡然的气息。再加之凤雪然倾世绝美的容颜,使她整个人气质出尘,有如清冷高贵的仙子。

远处,圣国公主笑得很美好,但美丽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了一抹无人发觉的厉色。

看着凤雪然,众人不觉间都被吸引了,早就听闻凤小姐绝世倾城,今日所见,果真不凡。

高台处,玉轻寒眼眸轻眨,嘴角微微扬起,他一直便知道凤雪然很美、很出众,她的美,不似深闺女子,小家碧玉,秀色可餐,她的美,有如碧海青天,美得大方,美得出尘!她的美,美于气质,美于神韵!

而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万人喧哗,直到此刻一声锣响,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轻寒太子在询问了云舒先生和梦先生的意见之后便宣布,第一场琴艺比试,正式开始。

太子话落,就有宫人款款走上高台,在琴台放了一把琴。

凤雪然微笑着起身,道:“公主远来是客,理应先请,请……”言罢,凤雪然摆了个请的姿势,微微一笑便又坐了回去。

圣国公主见状,本想让凤雪然先请的,但看观凤雪然做派,不好拒绝,只得说道:“既如此,客随主便,却之便是不恭了。”

圣国公主言罢便缓缓向着高台走去,动作优雅端庄。待焚香净手之后,圣国公主悠然坐下,神情淡雅,素手轻抬,高贵之中透着几分清雅。

琴音悠悠而起……

婉转清扬……

圣国公主的琴艺确实极好,一首曲子空灵清澈,清幽淡雅,余音回响,在片片飞舞的桃花之间,一人一琴,映衬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在相宜的环境之下,显得很是高雅脱俗。

坐在上面的云舒先生脸上亦是淡淡的微笑,眼中亦有几分赞赏之色。

凤雪然亦闭目聆听着,暗自称赞,这圣国公主果然不一般,这琴音,她自叹不如。

而在场那些慕名而来之人无不沉醉在圣国公主的琴音之中。

一曲毕,琴音落!

圣国公主收回手,起身,向着裁判席福身行了一礼,道:“毓书献丑了,恳请云舒先生、梦先生、若凡公子指教。”毓书乃是公主之名,定安为封号。

今日裁判共六人,圣国公主只提了让云舒先生三人为其点评,原因无他,只因这三人不属于任何一国,除了公平之外,以三人的名声亦点评得起,依他们的身份地位,绝对会实事求是,给出最为公正的评判!

而另外两个裁判,一位便是天国太子玉轻寒,一个是圣国随行而来的使臣。

梦先生和若凡公子只随意说了两句,毕竟“琴仙”就在坐在身旁,在此,真正有资格评判,能够定胜负的唯有“琴仙”云舒先生了。

云舒先生微点了点头,伸手顺了顺胡须,点评道:“公主技艺娴熟,琴艺高超,风格堪算独特,于曲子音律的把握也算精准,不过,余观公主有些过于讲究指法技巧了,在情感方面尚还欠佳。但公主小小年纪,便能有此造诣,也算难得了。”

圣国公主闻言,谦和有礼,不骄不躁,欠身行礼道谢,“毓书多谢云舒先生指教。”

云舒先生见其状,便多说了一句,“弹琴,指法技巧必不可少,不过更应注重情感的表达流露,以情动人者,方为至上。”

圣国公主听到云舒先生的话,微微震惊,随即便变得有些激动,要知道,像云舒先生这样的名儒,得其一句指导,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之事。到达了他们那样的境界,寻常之人又怎会入得了他们的之眼。他们愿意指点一二,便表示认可了你。

云舒先生如此说,看来对这位公主的映像还是不错的,无关乎她的身份,只因她此人。

圣国公主头上的珠钗微微摇晃着,可见她此时多么激动,深深地行了一礼,圣国公主由衷地道谢:“毓书惶恐,不甚感激,定当铭记先生教导!”

云舒先生微点了点头。圣国公主走下琴台,遇上正走上来的凤雪然,点头微笑,显得平和有礼。凤雪然亦微笑以对。

凤雪然走上去,焚香净手,动作优雅,端坐于琴前,神情闲适清淡,眉眼之间淡雅从容。

桃花飞舞,墨发轻飘,周身似有若无萦绕着一股傲气,不似皇家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而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卑不屈的傲骨。

许多人都暗自称赞,方才圣国公主的表演可谓完美绝佳,看这位凤小姐毫无紧张之意,如此淡然从容,莫不是也琴艺超然?

在众人的期待中,凤雪然伸手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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