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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轻羽剜心(5)

我自嘲地笑了笑,摇头道:“我刚才在想,难道释天送我去地狱其实是为了助我修炼神火,又避免我因为滥杀而遭到天谴。他说我烧光地狱,或是渡人,不是造业...”

言及此,自觉荒谬得不必再说尽,“果真在疯神身边待久了会染疯病,我终于也要疯了,竟会生出这般疯癫的念头。”

兄长搁下筷子,无心饭食,“他若只送你去了一层地狱,你那念头还算不得太疯癫。只是他还送你去了下一层,你的想法便不大站得住脚。”

鱼肚上的肉鲜嫩无刺,我美美地嚼完,才道:“是,离开头一层地狱,他又把我打入了八寒地狱。不过我刚进去他就来了,自烧神泽替我御寒。”

兄长默了一瞬,“你不是有那苍岭族扳指,何须他多此一举。”

“他不许我戴,逼我摘了。可不是多此一举么。”

兄长又许久不语,取来茶水饮了几口,忽而问我:“你道释天为何要这样做?”

我一面扒了口米饭,一面口齿含混地应道:“疯了嘛。”

“玉儿,你能勘破神火玄机,能猜透我不愿让你知道的用意,眼下却与我扯什么疯神。”

我只顾狼吞虎咽,囫囵道:“疯神言行有什么可多想的。”

兄长满腹心事地盯着我出神,吐了口浊气,暂且将此话按下。

小住两日后,我打算回去,晨起收拾干净屋子后,便去书房与兄长辞别。

神明早已修干净一身羸弱,不必饮食,不必睡眠。兄长虽在口腹之欲上花费许多精力,却彻底地摒弃了寐憩,偶尔闭目也都在凝思,从不入眠。夜里我与木木都睡下后,他便关在书房里,以免扰了我们。

灯火烧了一整夜,蜡泪生花似的凝在灯台上。

兄长合上手里的书,轻轻掷在案边。

“我和木木一起备下了些糕点,你带回去。大漠干冷,你一时吃不完可以放一放。但也别放太久,着紧些。”

我打趣道:“兄长既近书与棋,又近庖厨,到底是君子不是?”

“手握生杀,遑论什么君子”他淡然一笑,又敛肃神情,盯着我道:“玉儿,别靠近释天。”

“兄长多虑了。”

他这回铁了心不肯让我糊弄过去,“你只一味装傻充愣,是逼我挑明么?”

我仍旧没心没肺地咧嘴笑笑:“我晓得你是怎么想的。但那怎么可能呢?我若也这么想,那才是真疯了呢。”

释天与世关联其实不浅,因为身居神位而与天地相互掣肘,又因为那些身边的女子而与红尘脱不了干系,可他这个人偏偏与“情”之一事离得很远。

情起于心里莫名的一阵潮热,继发于周身的温软,他像是没有那些东西。

“六道神心无慈悲,从不俯瞰地狱众生,却偏偏救了你。”

“我本不该下地狱嘛。”

兄长靠近一步,从我发髻中轻轻拆下一根簪子,摊在手里问我:“这根金镶红宝的簪子是哪里来的?”

“从兄长送来的妆奁里挑的啊。”

“我素来不喜红色,替你挑选时全按自己喜好。”说着,目光落在我耳畔,“耳坠子亦是红宝,释天倒送得齐全。”

话音刚落,又朝我手上努了努嘴,“玉龙扳指哪里去了?”

我拍了拍肚子,“怕被释天抢去,吞了。”

“他为何要抢?”

我一时语塞,半晌憋道:“他疯了嘛!”

落允目中有切责之意,又实在不愿把话挑得更明,只怕一语成谶,于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兄长,并非我自欺欺人,可我当真以为你的忧虑是天方夜谭。你看看我,肉身上遍体鳞伤,魂魄上满是缝补裂痕,又堕入地狱沾来一身恶血。得六道神青睐的人,如何能混成这个惨样。”

兄长不置可否地默了默,将簪子递还给我,温柔地拍抚我背心。

“万事当心。”

回到大漠,我首先冲到妆台前,打开妆奁,里头的红宝灼得人眼疼。

女君1455年

仙界举兵进攻异界。

女君放下豪言状语,誓要将异界覆灭。不知彼而轻敌,身为君王,她此举不可谓不鲁莽。

大漠那座鎏金殿堂中,酒宴消夜,丝竹盘桓,好似太平盛世。

远方那清幽山头,棋枰上黑白交缠,书案前瑞脑消金兽,安如世外。

天神不见尘世纷争,他们的眼界横跨万万年岁月,穷天极地。

唯独我整日惶惶。苍岭族骁勇善战,战事一起,玉龙必在前线冲杀。想起无央,我心里一阵绞痛。

夜深时,欲要偷溜到前方探一探情况。若仙界不利,也该想法子暗中相助。

“去哪。”

角落里门扇缓缓打开,木与石轻微摩擦,声音在寂静的室内被放大,震得人心悸。

释天披了件白绸晨袍,立在漆黑的门洞里。

软帐后头传来两声女子的轻咳。

我抿唇不答。

“战事吃紧,你的确也不该闲着。不是想去看看么。那便去吧,去入阵诛仙,我让他们在军中给你留个领军的位子。届时带着你砍下的头颅回来见我。若是不肯沾血,就拿你自己的命相抵。”

他不知道我立过血誓,若与仙界为敌,我头一个活不成。

血誓乃仙界禁术,立誓者若有违背,则血液滚沸,身腐魂散,不得好死。所谓禁术,禁在江湖而不在庙堂,银殿作为千媛女君手里最可靠的刀子,坐镇仙官身上断不可出现半分差池。养育的情分,朝夕相处的点滴,到底不如血誓来得万无一失。

“异界人才济济,轮不上我出战。”

“好啊,”释天拂衣转身,背立着道:“你不必去。我即刻下令,全军先屠玉龙兵将。”

“你...”

他不愿听我恶毒的怨咒,大步离去。

“我去!”我噙着泪,恨道:“真神不现世,只戏弄众仙取乐,图个什么?你与我兄长若哪日得闲,只消一盏茶的功夫,去各界走一遭,这世上再忤逆的生灵也该服帖了,哪还会有今日这种麻烦事。你或许只当消遣,觉得好玩解闷,却不知兵将们是如何忐忑如何赴汤蹈火!”

冰冷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半关的门扇被巨大的力道掀开。

释天怒目瞪着面前无知的蝼蚁,一步步逼至墙角,“你以为自己心怀慈悲?”

“众生何敢妄言慈悲。然你乃真神,当配得起慈悲二字!”

外头风沙骤起,拍得屋里窗框轰隆作响。

他冷笑一声,“少来与我论佛。我问你,杀神如何慈悲?三恶道又该如何慈悲?”

劲风将窗户吹开,鬼哭般的风声瞬间灌了进来,卷翻烛台器皿,幔帐如魑魅起舞。

里间女子失声惊呼。

释天眦目问道:“你为何总把我看作不堪?”

“不敢。”

“你不敢?我不问你敢不敢,只问你为何!”

透光的袖口,映出青筋凸暴的手背。柔软的丝绸贴敷肌肤,微微隆起几道褶痕。

天神知著而不识微,从不曾因为什么人如此失态。

固执的沉默被一声极力压抑着狂怒的“滚”捅破。

六道神与杀神的心性与神格截然不同,可却有所共性。

杀神落允痴迷自弈,在格纹与黑白之间与自己较劲。

六道神释天则造出异界,与仙界处处作对,让仙界时刻思危,也时刻野心勃勃。

这场混战,何尝不是他释天的自弈局。

血肉之躯皆是棋子。吃子时,断送的是一条条鲜活的命。可在六道神眼中,那不过是寻常轮回。

我的确总看他不堪。他也从不让我失望。

我赶到前线才晓得眼下战事正焦灼在黑水河畔。

释天其心令人发指。

我盘在云头,被眼底所见惊得目瞪口呆。那条曾经受过无央雨露恩泽的河道不知又造了那般恶孽,竟又干得一滴水也不剩。往日绵长不息的河道如今变成一块干瘪的疮痍。

“这是...怎么回事?黑水何在?”

一旁将领解释道:“释天大人不知为何十分痛恨这片水域,毁去了河道,驱干了河水。”

我脑中一片空茫,口中冷冷噙着一句,“恶神...”

当日他说要毁掉黑水,我以为只是一时气极呈口舌之快。到底是我还不够了解他,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将领不知释天的庐山真面,对我的咒骂感到不解,只道错听,“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里干涸多久了?我看河床尚未龟裂,草木也没有枯死。”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自家主上何时造下的孽。

于是从林子里抓了只树妖来回话。

树妖瑟瑟道:“黑水干了又涨,涨了又干,折腾几十年了。我们这些依水而生的生灵早习以为常。”

“干了如何还会涨?是此地雨量丰盈么?”

树妖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再大的雨,哪能填满枯竭的河呢?好在河道虽然被毁,但这些坑洼的地方也蓄得起水,够我们苟活。所以有水时我们会喝个痛快,再偷偷存一些,等那条神气的大龙来布雨。”

我脚下打了个趔趄,“龙...什么龙?”

“每回干涸后,就会有一条玉色大龙从天而降,在黑水上方盘桓数月,布雨不歇,直到水位涨回来才离去。但他走后不多久,水又会干,地上的大洞也会多几个。不过玉龙仙君总会回来布雨的。”

此时正黄昏,天有残阳,地有杀伐,皆是一片腥红,穷目欲穿,哪能看见不染淤浊的玉色身影。

将领了然点头,随我的目光望去,“苍岭“玉龙是仙兵主力,这个节骨眼上大多聚集在黑水附近。玉龙畏日,白天尚好应付,这会子天色渐暗,断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已布下诱敌深入的陷阱...”

他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一面金红色火墙寸寸升高,错愕喊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样一来岂不暴露我们的位置,还谈什么狗屁诱敌!陷阱也是白布了!”

“抱歉。我头回冲阵杀敌,不懂兵法。”我口是心非地道了歉,掐灭火墙。

他犹自震惊又怒不可遏,“你怎能蠢到替地方做事!”

“抱歉。”

仙界兵将由神火引了过来。

为首的苍岭族大将军手握苍岭剑,恶狠狠瞪住我,恨不得立时取恶女人头以慰元化在天之灵。然而他亦从方才的火光中看出恶女的修为已今非昔比,一时不敢贸然行事。

银紫色剑气直对我心口。

“可惜无央不在,否则非要他亲眼认清你这恶女的嘴脸!”

“他...不在才好...”

“我今日就替族长一门报仇雪恨!将你送入地狱!”

我闻言不禁冷笑,“尔非六道神,何谈将我送入地狱。”

苍岭将军只觉此话格外刺耳,一时不及细究,事后或许会在回忆起来时顿悟,那恶女竟将六道恶神的“恶”字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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