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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残桃花面(2)

席间觥筹琉光,馔玉琼浆惹人放纵。

释天抬眼看了看迟迟入席的女子,转了转手里的酒盅。手上的龙骨扳指正好朝向她,那张面容瞬时褪尽血色,同消磨过的脊骨一般苍白。

扳指他戴嫌小,紧紧卡住指节。

隔着手指上那层薄薄的皮肉,龙骨与神骨相互抵触。

释天忽而一阵烦闷,不愿见到她,仰头饮尽杯中辛辣时,不禁蹙眉合眼。

火麒麟将头倚在他肩上,红发与他衣衫上的金丝搅缠的难解难分。

释天没再往人群里去找那个不愿见的人,余光里却总觉有道挥之不去的影,她身上幽幽的翡翠碧色令他意乱,胸口堵了团无名的火。

那只鸟雀本就生得眉眼清冷,五官纤细,玉石首饰只会令她看起来凄恻无神,红宝石那般浓郁的色泽才能衬出她的气色。

可她偏偏不喜,偏要打扮得鬼气森森。

释天回过神来,自觉无聊至极,如何会关注她身上无关紧要的细节。

将要散场时,酒冷羹残,宾客个个醉眼迷离,东倒西歪。华贵的殿堂里,不免升起一股物极必反的颓疲之感。

我躲在最角落一桌,也不与同桌寒暄,自顾自地灌了一肚子黄汤。这会子已是神思恍惚,眼前看见的人影皆是重叠虚糊,而脑海里想念的仙君却莫名清晰在目,身姿模样都刀刻斧凿地刻在心口。

清醒时我常常想不起无央的样子,醉了反倒全记起来了,记起他温润又克制的笑,记起他这个外柔内冷的人。

身边不知是哪个糊涂东西对着我一口一个“新夫人”,清醒时我懒得与他争辩,醉了反而没有耐性再听他们胡说八道,于是借着酒劲发起疯来。

“新夫人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们可喝过释天的喜酒没有?”

满座面面相觑。

我蔑然撇下唇角,“无媒无聘,无喜宴,无红烛,哪里来的什么新夫人旧夫人?释天斗虫蚁玩儿呢,你们还当真?”

四座忽而纷纷起身,慌乱地退席,像是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口中喃喃着自我开脱的话,“新夫人醉了。”

我又自斟一盅,却醉得握不拢,冷酒倾洒在袖口,冰冰凉地贴紧手腕。

“夫人何谈新旧,只分正侧。你们倒是同我说说,那么些莺燕中,真要分起位份,谁最得宠?”

这时候众人早已淅淅索索地逃开,只留下一个。那人拉开张椅子,坐到我身旁来。

我便问他:“你说说呢?”

那人没有作声。

我又稀里糊涂喝掉洒得只剩个杯底的酒,抹了一把嘴角。

“你们都不敢说。其实没什么不敢,释天他混不介意。”

那人幽幽开口,“要我说,是你呢?”

我正提壶斟酒,听他这样讲,噗嗤失笑。酒壶一歪,淋出一汩泉水似的,全洒在那人衣衫上。

“抱歉啊,抱歉...我没拿稳...”

他全然不在意,任酒液渗透衣衫,贴肤的深衣黏糊糊地粘在膝头,又顺到衣角,滴洒在鞋尖上。

“你笑什么?”

我一面茫然地替他找帕子,一面答道:“你说最得宠的是我,不仅我要笑,释天听了更是会发笑。”

“我不管他笑不笑,只问你笑什么。”

“我是天神眼里的众生,却非他释天掌心的蝼蚁。我心上人娶不娶我全无所谓,但心里得有我。无需他舍弃一切为我,亦无需他整日为我左右,他该有他的天地,他的胸襟,不消只知儿女情长,这般我才会对他既有慕又有恋,才得长久。只是,他不可伤我心,不可伤我身,不可叛我心,不可叛我身。”

“若是伤了,叛了呢?”

我忘记去寻帕子,支颐拧眉,

“若是伤了叛了,我会削他龙骨,做成一个一个的扳指,每天戴一个,砸一个...”

说着,不禁苦笑,“这是谎话,你别信,我做不到的,不过是逞强而已。我啊,恐怕只能把他忘了,再不回望。”

那人道:“这也未见得就不是逞强的谎话。”语气好不轻蔑。

我怒道:“你这人说话刻薄,我懒得与你纠缠!”

说罢,自斟自酌,果真不再理那人,又喝几杯,终于放倒了自己。

我做了个冗长的梦,再次被梦里一声声“恶神”的嘶吼惊醒。

略喝了些清粥吃了两口小菜,仍是头痛欲裂,却因为无止无休的梦魇而无法安心修养,强撑着去到大牢里见未来仙君。

“你莫与我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问你十几万年前弑神一役的真相。究竟是杀神作恶,还是,众生狂妄?”

未来仙君在牢中将养得愈发懒散,人也圆润不少,瞧着二郎腿悠悠问我:“何不去问杀神?”

若真相残忍,兄长如何忍心同我道尽。

“我只问你。”

他高深莫测地一笑,“谁能相信主杀之神最是心软,手足情深,令人动容。他既不舍得告诉你真相,愿你活得天真无忧,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来问我。”又问:“何不去问六道神?”

“你再啰嗦我要放火了。你问一句,我烧你一样内脏。”

“地狱淬炼过的火今非昔比,我可不敢领受。”他嘴里这样说着,脸上却全无惧意。

我抱臂冷哼一声,“你说这些废话无非是为自保,让我知道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有价值有用处,杀了可惜。你不必对我这般,天地生杀轮回均不掌握在我手里。”

他眨眨眼,“来日方长。”

“你再不与我说正事,我先烧烂你这张嘴!若说的话疯疯癫癫,我只要有一句听不懂,便烧穿你喉咙!”

他认定我在虚张声势,但见我气极,还是娓娓道来:“想来你已猜得差不离。仙界自命为天地之主,哪里容得下真神存世。若彼时临世之神身居善位还好说,偏偏降世的是杀神。杀神,主杀之恶神也,仙界弑神的借口可谓是天衣无缝,众生一心啊。”

“可是那西天佛祖又如何会帮仙界?”

“佛祖帮的是杀神。佛祖助杀神金蝉脱壳,以魂附落氏之体,世世代代生生不息,杀神这才得以安生地隐于世。”

话音未落,却见我忽而血管凸爆、神色痛苦,踉跄几步倒地不起。

“你这是怎么了!”旋即便明白过来,了然道:“哎,血誓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必连累自己。仙界中居高位者或许是为了主掌天地才弑神,但大部分的寻常小仙不过是听信了恶神一说,不知不罪。冤有头债有主,你犯不着背叛整个仙界。”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扶墙立起。

未来看我模样可怜,摇了摇头,叹道:“其实六道神所图不过众神归位、天地间秩序井然罢了。之所以弄出个异界,也就为拿仙界当个消遣,绝非真要势不两立。你又何必在仙、异两界之间做出抉择。”

“消遣?呵,释天他...没有那么闲,只怕是...另有心思,你没参透罢。”我强忍痛苦,咬牙道。

未来仙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能解他心意。”

“仙君可还想要喉舌...”

他笑眯眯地摆摆手,“想要,想要。”

“释天为何...选中我?”

他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并非是他选中你。是我窥见未来,就该是你。”

“我...能成神?”

“镜中所见,必定应验。”

“我将会填补哪一方神位?”

“镜子里看不到诸多细节,至于神位,还得看你如何造化。神位凋敝日久,众神归位不可谓不是滔天野心,神祇降世各有各的机缘,断难一蹴而就。且再看罢。”

“莫要与我打哑谜。你也这般与释天打谜,他竟能忍你至今...”

未来笑道:“六道神说话亦是迂回,我的谜语正投其所好。”

说着,他顿住语声,眯起眼打量我片刻,“说起来,我如今看你,倒愈发像他。”

“不像!一点也不像!我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往。”

未来笑得愈发得意,“看你这般反应,想来除我之外,还有旁人说过类似的话。你与六道神相像之处不在言语上,而是神态像,处事像。”

“仙君慎言。”

他故作莫测地沉默片刻,“无人言明,尔自清醒。”

我不耐再听,拂袖而去。

“六道神每回也是这样没好气走的。”

其实像释天有什么不好呢?和他一样法力无边,便无人敢犯;

和他一样狂傲易怒,便无人敢欺;

和他一样目空一切,便无人能伤。

可我为何偏偏不愿像他。

女君1477年

异界边境禁制被破,疑有敌来犯。然而仙界并无异动,是以来犯者或是细作。

释天遣我独自一人前往查探。

当我风尘仆仆赶到边境,果真见那禁制裂开一道豁口。

脚下草甸肥厚,露水晶莹。头顶天色如洗,没有一丝风云。而豁口外景色大相径庭,黢黑密林日光难透,阴风恻恻。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忽而一道杀气腾腾的寒光劈面而来,一行人随之现身。

眼睛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看不清林中众人,只能瞧见数道银紫色光束,若晴天电闪,刺得睛明生疼。

他们跨入禁制,踏上异界地盘,曝露在青天白日下。

我只觉目眩神晕,遮起一半眼帘,警惕地盯着来人,却在猝不及防间,看见了那张夜想而日不敢思的面孔。

他身着月白深衣,随众仙步步逼近,浅瞳凝着我,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久别重逢,纵有千言万语也只会沉默地抹泪。

有多久没见了?太久了,我已不忍计算,刻意忘却岁月无情,自欺昨日方别。

无央并没有太多变化,依稀只是温润稍敛,内里的寒凉逐渐形销骨立,让人一眼便知其人暖不了,捂不热。

我面对强敌,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忆起许多过往的琐碎画面,例如苍岭峡谷寒潭里光滑的石子,例如黑水镇那处四处漏风的破院子,无央填满河水后,因为力竭无法立时回仙界,我便陪他在凡间的那座小院里住过数月。

朝夕相处,深情缱绻,明明起的是偕老的因,却不知那一步行差踏错,修成了今日势不两立的果。

无央执剑之手平稳得没有半分起伏,只是人不知为何消瘦了一大圈,苍白手背上透出的青筋、骨节,无一不惹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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