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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云雨念(4)

女君1482年

我时常修炼至力竭泽枯,晕死沙漠。

兄长知道劝不住我,只好常常提着灵药来大漠看我。

我虚弱无力地半躺在榻上,兄长坐在一旁,从侍从手里接过熬好的汤药,用汤匙一面搅动一面吹冷。

“兄长,我自己来吧。”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道:“吃得了苦是好事。但也要适可而止,不要平白地折磨自己。”却并没有把药碗递过来,仍是一圈一圈地搅着汤匙。

“兄长说得是。我也是心急了。”

“为何心急,是为了帮落仓?”

我害怕听见他与落仓提及彼此,忙囫囵道:“是,也不全是。我想让自己变得很强大,下回再有人强娶,也不用等释天姗姗来救。”

兄长耐人寻味地“哦”了一声,眼见碗顶白汽逐渐稀薄,便道:“坐起来些,我喂你。”

我这一回其实只是力竭伤神,并没有皮外伤,远远不到要人喂药的程度。但身为一个自觉对手足有巨大亏欠的兄长,在不知不觉中做得过多过细,其实是在宽慰内心的愧,更是明白自己无法在真正要紧的大事上做出补偿,是以愈发对这些琐碎小事种下执念。

我比他更能察觉那份心情,因而不再推拒,乖顺地张了嘴。

看我喝下大半碗,他才又道:“飞升讲究机缘,并不全看修为。”

“何种机缘?”

“各神有各自机缘,很难料。”

“既然如此,释天为何对我修行这件事逼得这样紧?”

“怀璧其罪,弑神者自有他们的辩白。若修为配不上神位,下场只有灭亡。”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我更得勤勉苦练。”

落允将剩下两口药喂干净,搁下碗,取来花几上一方帕子,“擦一擦。”

顿了顿,又道:“自然该勤勉。但这般胡来身体可熬得住?飞升的机缘大多苦痛难熬,若熬不过便会殒命。你还当身体不打紧么?”

“兄长飞升的机缘是什么?”

他瞥我一眼,“你惯会插科打诨,把话题扯开。”却不回答。

提那往事做什么?不仅自伤,还要伤人。

我知他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转而道:“对了,木木那小妖如何了?后来可又回来过?”

兄长淡淡道:“她脾气不好,被我赶走后四处惹祸,和不知哪里来的一帮精怪厮斗,被杀死了。”

我想起那丫头争抢好斗的嘴脸,倒也不意外,“转世何处,可寻到没有?”

“转世还是株草木。”

后来我去兄长处小住,见院子里多出一株小树苗,就种在石头棋枰旁边。

女君1485年

这些年,我与释天鲜少见面。

我已不再夜夜痛苦。偶尔竟能一觉睡到天亮。

可却依然浅眠,一有风吹草动立时惊醒,凝神听着门边的动静。

门外的脚步声左右踱步一阵后,在门扇前停住。半日后,又决绝地走远。

我微微叹了叹,从新闭眼入睡。

一日,门外又传来动静,待我惊醒时,听见门扇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谨慎的步子悄然往这边靠近。

若是释天,定会单手破门,长驱直入。来人不是他。

那人警惕地绕过曲屏,猝然间见到熏笼前站了一个灰影,却丝毫没有惊慌,反倒打直了因为小心潜入而弯折的脊梁,脸上浮起笑意。

“银怯?”我目瞪口呆盯着来人,压低声音道:“怎么会是你?”

他一面在屋子里布下各种掩人耳目的禁制,一面微笑道:“这等大有可能丢命的苦差,除了银殿,还有哪里肯干?”

自觉万无一失,才收手环伺屋内,“看来你过得尚好。”

“哪怕是银殿的差事,又何须你亲自来担。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不错,可从你嘴里问出的话,女君却不放心旁人听去。”

“是女君要你来找我的?”

他点点头。

“她要你问我什么?”

“女君要问,神有几尊?分掌天地哪间秩序?可有杀神?”

“哦。除此以外,她没有别的话要你带给我么?她有没有别的想问,例如,我在这里过得艰不艰难,想不想念她,是不是一直在等她派人来救我回家...”

银怯叹了一声,“银玉,你还不明白么,位极之君是无法顾及心中牵挂的。你不能这样苛求女君。”

“她那样,便算是位极了么。”

银怯心细如发,立时察觉我话中隐情,咬住追问下去,“依你看来怎样才算作位极?”他挑眼看我,唇角如钩,“像天神那般么?”

我心头一凛,自知失言,于是冷笑道:“恐怕要叫你白跑一趟。女君问的话,我答不上来。”

“银玉,十几万年前杀神造下的孽你难道不知?你可是昏了头?”

我讥道:“我只知仙界如是说,所谓杀神的罪孽只存在于他们的口诛笔伐间,却不曾得见实证。杀神主杀,天地间杀伐皆可算到他头上,岂不桩桩件件都成了他的孽?仙界用来愚弄众生的说辞,也信得?”

他故意搅动我胸中情绪,令我放松警惕,果真又引出一段他要听的话来,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可见,杀神当真未陨。”

“你只管回女君说,世间并无恶神。”

银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你我如今异木而栖。”

“看来的确是如此。”

话音方落,血誓猝然发作起来,浑身灼热又疼痛,初时还能忍耐,熬得片刻,已是冷汗涔涔,在榻上蜷缩成一团。

银怯慌忙摸黑替我倒下一杯茶水,递到我嘴边又撇开去,笑容里尽是无奈,“这水如何能缓解你的痛苦。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因缘竟值得你不惜违背血誓。你这样,岂得好死?”

我浑身痉挛,紧咬牙关,嘴里尝到血的腥甜味,却还要挣扎着仰起头,嘶声问他:“难道弑神者能得好死?”

“也未必。但血誓如何凶险你不是不知,这样下去你多半要死在我们前面。”

然而见我如此痛苦却依旧不肯回心转意,他也明白再劝无益,便道:“你此刻莫再想仙异两界的事,血誓能暂且平息。”

我依言清心打坐,痛苦果然消减。

我捋开额角糊满汗水的碎发,吐了口浊气,才又道:“我虽有异心,但绝不会迫害仙界。银怯,你走罢,我只当你没有来过。”

银怯脸上的微笑像烙死在脸上,在此情此景下,因为不合时宜而显出几分诡谲。

“从今你我再不是同僚。他日相见,还不知会如何。”

“还能不能见也难说得很。眼下你速速离去才最要紧。我送送你吧,同僚情谊...尽于此...”

二人沉默地走到门边。

我抢身开门,却愕然僵在门扇这头,只见释天正站在另一头,也正望向我。

红发火麒麟依偎在侧,只披轻薄睡袍,未着鞋履,赤足踩在地上,寥寥几个眼神,描摹出暗流涌动的欲,令人目眩骨软。

我与释天都觉得撞破了彼此,然而,他比我坦然,率先开口道:“可还尽兴?”

银怯惊慌一阵,很快地冷静下来,警惕地打量起来人。释天却看也不看他。

“尽兴过了,我送送他。你们也回去继续吧。”

“继续什么?”守夜的灯火照亮释天眼中的戏谑。

我无法明言,说不出口的话便化作一团淤堵,塞在胸口。

他得胜般冷哼一声。

“猥琐鼠辈,见不得光。你暗中探嗅,只能嗅得阴沟里的恶臭。”

这话自是对银怯说,但释天的目光仍是停留在我这里。

银怯始终沉默地观察着他,抿唇不语。

“若是不愿走漏天机,您自己不出现就是了。您上赶子来现眼,又偏要怪别人撞破,可是多此一举?若是有意杨威,无意藏匿,那也别做这出戏,快快让他回仙界,好让您早日声名远扬。”

释天撇开火麒麟的身子,趋前伏低,贴近道:“难道我不出现,你方才和他在房里时就不曾背叛我?不曾好好当个细作?”

异香呛人。我掩袖咳嗽两声,再仰脸看他,“不曾。”

他并没有因此而疑虑尽除,逼视的目光有如酷刑,要把我肺腑淘澄干净。

此时,血誓因我不得不自辨立场而伺机发动。而那疑心之人全然不知,只道我瞪目咬牙是气急败坏,却哪里能想到眼前女子因为另择栖木而正在承受着背叛仙界的恶果。

“我房中响动你了若指掌,明明都听见了,何故仍不信我?”

释天缓缓挺身,从新归于居高姿态。

我便也挪开眼,视野一低,恰好撞上勾缠于他衣襟的那纤白五指。

“我早下过禁制,你房里的声音再传不到我耳里。”

难怪,他再没来过。

“既未亲耳所闻,又未亲眼所见,你们凭什么疑我?凭什么不信我?”我虽极力克制,但声愈颤,话愈怨,情绪汹涌难平。

“你们?”释天口中揣度着我的失言,刻意将“们”字咬得极重。

我眼眶含泪,一时无言以对。

他却忽道:“是我不该。下不为例。”

“嗯?”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意,高高在上的天神竟会服软认错么。

他明知我困惑,也不肯多言,只把我晾在一边,转而对银怯道:“滚回仙界。嗅到什么说什么。”语罢,转身顺着幽深的甬道大步离去。

火麒麟却从他怀里滑了出来,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改方才妩媚风情,双眼死死瞪着银怯。

她与银怯有隔世的恩怨。

如今我已能对她的痛与恨感同身受,所以见她如此,不禁想看她痛痛快快地把藏在袖管里的匕首刺出去。

释天似是早已洞察火麒麟今夜偏要跟来的目的,见她没有跟上,连头也不回,径自绕过拐角,及地的衣角遁入墙后。

尽头的壁上映出他的影,随他走远而愈加倾斜,最后与砖缝合拢,没了踪迹。

我从壁上收回目光,回神对银怯道:“他既然走了,就绝不会折返与你为难。旁的事只能你们二人自己解决,我进屋去睡了。”

银怯点了点头,从我屋里跨出,微笑地打量火麒麟。

她已转世,银怯认不出来。

她却比谁都知道眼前那副微笑之下,是怎样一把能将人抽筋剥皮的无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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