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者走路大部分没声,然而即便这样,他们却如潮水一般汹涌地涌来。那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我引开他们!”游弋果断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跑远。
“游弋!”解渡紧跟着跳下去,心中暗自咒骂这只兔子跑得实在是太快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双腿上了发条呢,眨眼间就跑出了老远。
前方,游弋极速移动着,却迎面遇上了狩猎者。
正准备赤手空拳迎上去的时候,不料这东西竟然直直绕过他,直冲解渡而去。
游弋一脸疑惑:“?”
解渡连忙闪躲,嘴里骂道:“草?怎么都这么爱我?!”
游弋心中无奈,什么时候都不耽误解渡嘴欠。
小白兔调头返回,几乎和解渡同一时间出手!
游弋侧身跃起,那大长腿狠狠地扫向狩猎者的脑袋。
解渡配合得极为不错,拿出短刀,干净利落地割断了狩猎者的脖颈。
有游弋那一脚的助力,原本只是皮肉伤的狩猎者,脑袋和身体瞬间分家。脑袋就像是一颗足球,咕噜咕噜地滚远。
“快走!”游弋拉了他一把,二人同时往房车相反的地方跑去。
那群亡灵者有大部分被他俩吸引走了。这些东西走路跑步都没有声音,甚至天花板对于他们来说都如履平地。
“我不熟悉南城,你知道附近有游泳馆或者河吗?”游弋说道,“亡灵者对气味儿也很敏感。”
解渡回应道:“知道!跟紧我!”
他带着游弋进入一家废弃垃圾厂,就像溜狗子似的,绕着圈溜亡灵者。
但是这群玩意儿比丧尸还聪明,知道两头包抄。
好在有兽形本体的加持,他们倒也险险躲过。
“游弋!我准备扔红砂弹!”解渡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掌心大小的红色圆球。
现在距离房车足够远,倒是不用担心声音再引来其他变种。
“啊!!!”亡灵者嘴中发出尖锐的叫声,那音波穿透力极强,听得人脑仁疼。
解渡猛地拉开红砂弹的保险,往亡灵者群里一丢。
不料亡灵者也不是傻的,立马分散开来。
“他妈的!”解渡低骂一声。
解渡牵上游弋的手,带着他快跑几步,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嘭”地一声响,红色朱砂像烟雾一般炸开扩散开来。
游弋的游泳技术一般,潜水就更加一般了。他呛得咳嗽了两下,幸好赶忙憋住了那口气。
解渡察觉他不对,握住他的手腕,往另一边游去。
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让人难以忍受。
在游弋氧气即将耗尽时,解渡终于带他浮出了水面。
“没事吧?”解渡问道,手下意识地搭在游弋后腰,扶着他。
游弋垂着眼,一手搭在他肩上,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水珠不断从他发丝滑落,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还好……”
解渡放下心来,上岸后,伸出手。“没想到你游泳这么差,这算不算我又救你一次?”
游弋反握住他,被带了上去。
即使成了落汤兔,兔爪也没能泡软一点。“这些亡灵者,对我来说,只是费些功夫而已。”
解渡轻啧一声:“你说一声好听的不行吗?鼓励知道吗?”
游弋微微歪头,盯紧他:“你是小孩子吗?”
死对头依然有些嫌弃。
互相不顺眼那么多年,此刻却因为标记被迫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身体虽然诚实,心里却不乐意。
“牙尖嘴利的兔子。”解渡扯他一把,“快走,一会儿那些东西会追过来。”
一开始游弋不知道这人要带自己去哪里,在偏僻的树林里七拐八拐。
期间路过一个小区大门口,这里已经被变种围住。万幸电网发挥了作用,没看到什么打斗的痕迹。
不过十多分钟,游弋跟着他走进一家废弃的小诊所。
诊所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灰尘在空气中飞舞。
解渡轻车熟路地在里面走着,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游弋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时也不好多问,只能默默地跟着他。
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诊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还算结实,咱俩今天晚上待在最里面的屋子,只要不出声就没事。”
解渡反锁上诊所门,又抬起导诊台的桌子,这桌子又大又沉,抵在门后也算多一层保障。
弄完这些,天色逐渐暗下来。
这里灰尘厚得惊人,游弋看得鼻子痒痒,十分不舒服。
小白兔更不喜欢这种地方,如果沾了一身灰尘,那得使劲儿抖才能弄干净。
“还行,还能休息。”解渡自我安慰道。
他抬脚进到里屋,一把掀开病床上已经腐朽脏污的被子。
游弋脚步一顿,看着被他扬起的灰尘,毫不犹豫地退后两步,毫不留情地关上病房门。
自己闻去吧。
半个小时后,游弋坐在还算干净的床板上,抓着衣摆往上,脱掉了上衣。
解渡一边给何溏他们报平安,嘴里还在叨叨:“我就说这里能休息,你还不信。”
“脏,我宁愿睡屋顶。”游弋嫌弃地说道。
“现在是秋天,你睡屋顶?”
解渡转过身,想说教说教游弋。然而,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色时,又猛地转了回去。
游弋懒洋洋地抬眼:“怎么不说了?”
解渡身体僵硬,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上衣……”
“湿透了,晾一会儿。”游弋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勾开腰间的细皮带。
这动静落在解渡耳朵里,莫名染上了几分不正经。
听着这声音,解渡的脑子里此刻被瓷白色的皮肤占据,以及无意间瞥到的那一抹粉。
“收敛收敛信息素,太浓了。”游弋语气带笑。
又一次,解渡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他舌尖掠了下嘴里那颗标记游弋的尖牙。
不得不说,兔子再怎么爱踹人,但是,傲娇又漂亮的小白兔,主动用兔爪子在他腿上蹬两下,他立即就会屁颠屁颠再次凑过去。
不怪我,解渡心里想。但凡换个人来,也会馋游弋。
动静停下。
解渡总觉得不能丢了面子,索性学他,跟着起身把自己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衣服拧出多余的水,搭在床尾晾着。
接着是许久的沉默。
游弋哪怕身上只剩一件,不故意逗人时,看起来还是挺禁欲的。
与之相比,解渡慌得眼睛没地方瞅,“就这样坐一晚?”
游弋看他像是落枕了一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嗯了一声。
确实没法睡。
病床是单人的,他俩身高腿长,除非抱一起,要么侧着身体。
但是……光着睡一起,游弋确定自己不行。
“外边好像有动静。”
游弋头顶的兔耳朵动了动,他抬起泛红的手捂住侧颈,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
不知道怎么了,头昏,身上发冷。
“没事,有变种路过。”解渡正想问问他饿不饿,倏地听到一声轻微闷响。
他连忙转过身,发现游弋蜷缩起来,倒在了床板上。
游弋身上泛起不正常的红,一大片从胸膛到额头,那赤狐标记像是要烧着了似的,格外显眼。
解渡预感不妙,一摸他额头,“你发烧了。”
游弋半睁着眸,眼神迷茫,这幅模样,倒是惹人心软。
“我帮你把衣服穿上?”解渡想着毕竟衣服还是湿的,能物理降温。
“哥……”忽地一声亲昵的称呼响起。
解渡愣住,问道:“在喊我?”
显然不是。
游弋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慢吞吞地张开手,去攥解渡的小拇指。
“哥……我不是……”他语气越发委屈,“别……赶我……走……”
游弋此刻烧得脸颊通红,身体细细颤栗,握着解渡手指,那滚烫的体温,过于灼热,烧得解渡心里不舒坦。
“你哥不是神引会的会长吗?”解渡拿过游弋贴身穿的 T 恤,衣服还很湿,他叠起来搭在游弋额头。
“我记得你成年喝酒时,就是他把你带回家,看起来也不像个邪教头头。”
解渡嘴上这样说,手却没有抽走。
游弋闭了闭眼睛,“回……不去了……”
“为什么……杀我?”游弋突然睁开蓝灰色的眸,目光质问,疏离,和解渡对视。
他烧得神志不清,认错了人。
解渡扯下他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用了力气。问:“捡到你那一天,你是把我当成你哥了吗?”
在以前的日子里,游弋也会用可怜的眼神,攥着另一个男人的裤腿,求救吗?
想到这里,解渡眼神透出丝丝凉意,遮掩很好的暴戾隐隐冒头。强势的气息带着伏特加酒香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此刻的游弋已经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最糟糕的是,他体温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更烫了些。
解渡下床,拿起湿漉漉的衣服穿上,试图在这家废弃诊所中找到一盒没有过期的退烧药。
他在诊所里四处翻找,柜子一个个被打开又关上,然而一番搜寻无果。
他也清楚不可能有,在这样的废弃之地,怎么可能会有退烧药呢。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丝失望和担忧。
再次回到房间,游弋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他投来的眼神可怜兮兮的,又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意,好似是依赖,是看家人的那种眼神。
“听我说,你先躺下睡一会儿,我出去找药。”解渡蹲下身,温声说道。
他记得不远处有一家药店,或许能在那里找到退烧药。
没等游弋回答,解渡转身准备走。
就在这时,他腰间环上一双细瘦的胳膊,从身后紧紧地抱紧了他。
搭在身上的衣服掉落,过热的身体贴在他后背。
“别走……”游弋额头轻抵着解渡后肩,像是骄傲的小白兔软下了骨头,带着伤讨好他。
“先放开我。”解渡眸色幽暗,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如此烦躁。
他用力去掰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却听这没良心的 Alpha 可怜地喊道:“解……渡。”
那一刻,解渡像是被选中一般,烦躁瞬间化为喜悦。
他控制不住上扬嘴角,“你还能认得我?”
游弋吐息炽热:“信息素……太冲。”
解渡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生气,信息素无意识地把人缠得死死的。
虽然时机不对,解渡还是想问:“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哥?”
他的信息素也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起来。
游弋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这会儿难受得要死,冻得瑟瑟发抖。
“少问……”游弋无力地垂下头,撞他一下,“我冷。”
解渡转身,摸他额头,那温度烫手得厉害。“不能再耽误了。”解渡拿起衣服帮他穿上。
难得小白兔没有抗拒,甚至没力气,往他身上靠。
解渡给他提裤子时,耳朵发烫,嘴欠道:“这会儿倒是不嫌弃我了?”
游弋抵着他肩,喃喃道:“我需要……你。”
这句话,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含义,解渡也知道。
没良心的 Alpha 只是需要他的帮助,救他。
但是,解渡依然感到愉悦,脸上不值钱的笑挂着。
穿好衣服后,游弋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的肤色本就白,如今一发高烧,整个人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红,仿佛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艳丽却又让人揪心。
解渡原本打算背着他出去,然而小白兔此刻虚弱无力,根本无法紧紧搂住他。
才走了几步,游弋就歪着身子要掉下去。
解渡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人从后背薅过来抱住。他欠嗖嗖地说道:“公主抱,挺适合你。”
他心里清楚,也只有这会儿游弋生病没法反击,他才敢如此调侃。
在平行世界的黑夜里狂奔,无疑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解渡刚拐进街道,就迎面遇上了一群变种。
那些变种四肢修长,脸上只有嘴巴和鼻子,却没有五官,模样怪异而恐怖。
为了避免和它们撞上,解渡赶紧带着游弋躲进一辆面包车的底盘下面。
他小心翼翼地支起身,一条胳膊被游弋枕着。
游弋此刻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脸颊不小心蹭上了灰尘。睡着的他,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美好又治愈。
解渡看着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欠了起来,轻轻擦去游弋脸颊上的灰尘,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软软的,如同棉花糖一般。
游弋平时脾气硬得很,没想到脸颊却这般柔软。
等到变种群渐渐远去,解渡又奔跑了五六分钟,终于到达了一家不算大的药房。
药房的门并未锁上,仿佛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给人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
解渡抱着游弋,快步走进药房,心中祈祷着能在这里找到退烧药,让游弋尽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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