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桑子并未将这护心灵珠放在慕子安的体内。
她不敢保证往后的慕子安是否会想着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她不会拿着旁人的性命同他做着赌注。
便是将灵力融合在自己的血脉之中,再将血脉与他交融。
蒲桑子抬起眸,看着明镜之中自己这般虚弱的模样,莫名矫情的,一滴泪落下了脸颊。
她不知道自己在悲哀什么,分明人也已经救活了,分明徐谦也如今也忘却自己能够潜心修行,一切都在往好的一切发展,可她为何会悲伤。
她着实是累了。
乖巧地在慕子安声旁躺下,一言不发着,盯着一片昏暗发着呆。她像是融入了这一片黑暗之中,被吞噬,越陷越深。
其实,重活一世,没见得自己能过得有多好。哪怕答案展现在眼前,但她没那般能力,能够做出完完全全正确的抉择。
她想要寻找那一份温暖,伸手拉住昏迷之间慕之安的手掌。
他分明没有意识的,可又像是下意识地,反握住了那只小巧的手。
蒲桑子侧过身子,将人揽抱住,浅浅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上,算是认了命:“等你醒来,再陪我喝顿酒吧。”
纱幔飘动,她缓缓阖上了眼眸,额边碎发也在微微飘动。
她闭眼,身旁人这才睁开眼。低眼看着这张苍白的脸,还真是,身上都泛着冷了,还不将门窗关好。
抬手,停了这带着凉意的风。
大手摸上了这张小脸,整个眼眶都红了起来。
这般模样,如同小时要死去的模样一般,唇色苍白到吓人。
她最怕疼的,自小养得娇气,哪能受疼的。
走偏的路,应该回到正轨,他真不想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
他吻上蒲桑子的额头,随后两指点在了她的额间。
秘籍,不止她看,自己也会看。
他所看,是带着私心,他想让蒲桑子忘却这五百多年的所有事情,这一切,都是错路,他要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要蒲桑子依旧是那个满心满眼都只能是他的小姑娘。
是一个局,他自杀,便就是要他们血脉相通,要以命相融,只有如此,他才能施展秘术,他才能够乘着她最为虚弱,最为没有反抗之力时,用此秘术。
以命为局,要想取胜,总归用些非同寻常方法。
慕子安的目光愣愣地放在她身上,方才若是心虚,但此时此刻,所有恶劣的心思在这张脸上,都变得坦荡。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玩不起的了。
他眼眸深邃,瞧着一缕青丝从她耳边滑落,扯嘴笑了下:“你是我带大的,便只能是我的。”
她手腕上还带着那串檀珠,那只为了他,割血救命的手。
这一夜,他无眠。
第二日,扰醒蒲桑子的依旧是那清风。
感受到了凉意,翻身往里,便是往一怀抱之中躲去。
直到搂在她身上的手臂将人紧了紧,她这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随后就是一片怔楞。
如同浮生一梦,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出现在眼前,双目柔情地将她盯着。
吹来的风猛烈了些,脸颊上的发丝往前,抚上了他的耳垂。
像是无声的撩拨。
慕子安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小心翼翼哑声喊道:“阿子。”
蒲桑子蹙起眉,立马松开了手,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一旁人眸色立马暗了下去。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身上还裹着极其不合身的衣袍,不用猜就知是谁的,头痛欲裂,人也昏昏沉沉的。
蒲桑子抿了抿唇瓣,不敢回头:“哥哥,我,定是昨日喝了酒,这才进错了屋子,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说得小心翼翼,与以往那疏离的语气完全不同,就真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
慕子安原本阴郁的脸色这才倏地有了神色,随着坐起身,抬手将人转过来,四目相对:“没,是我,寻的你。”
他这话没可信度。
蒲桑子明明是睡在他的床榻上,更何况入了修行山,慕子你与她早已经划清了界限,怎么可能主动来寻他。
她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的,脖颈处大片的白皙粘着丝丝缕缕的发丝。
慕子安眼神暗了暗,主动凑上前,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一瞬间,怀里的人儿就怔住了。
被吮吸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是入了迷,留下了一处印记后,开始一下又一下,轻柔地吻遍她细长的脖颈。
“哥哥,哥哥。”蒲桑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推开,拉起身上的被褥,往后退了退。
慕子安明白,抽走了她五百年的记忆,便是心智也如了之前。如今的小阿子,真就是个小姑娘了。
“怕了?”他往前凑去,笑了起来,带着宠溺,“不是我们阿子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哥哥,怎么又不要哥哥了。”
面对突如其来转变的人,蒲桑子愣愣地将人盯着,开口倒是委屈:“是大师兄,你不让我如此叫你。是你不要我的。”
这句话让他心底一片抽疼,摇头,抬手摸上她的脸颊:“哥哥的错,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好不好。”
倔脾气自小就是有的。
她摇头,两眼红润了起来,嘴角往下:“不要,骗子。”
“你会知道我是不是骗子。”
话落,蒲桑子就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唇瓣覆盖在了自己的唇上。
所有的一切像是超乎了她的认知,一双眼圆溜溜地睁着,脑袋被人扶住,感受着那份**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躲不了,整个人被禁锢着,随后牙关被人撬开,慕子安的舌尖往里探入。
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怀中人微微颤着身子,嘴角的弧度还没往上扬,唇瓣上便是苦涩的划痕。
慕子安松开她的唇瓣,低下头,慌乱而又茫然地看着蒲桑子。
她哭了。
慕子安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阿子,我吓着你了吗?”
她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道:“哥哥,你是在可怜我吗?”
安静。
沉默。
暗暗处,他几乎攥白了指尖。
“是可怜我。”
他终于开了口。
“阿子,可怜可怜我吧。”
他们沉默对视着,彼此的眼睛里只能看见对方。
蒲桑子看着他滑落下的眼泪,让她怔了一瞬。
脑海中,莫名想起苍雪仙君告诉她的那句“爱的升华就是眼泪。”
所以,在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时,那几日,他总爱莫名其妙地哭泣。
他说,眼泪不仅仅是难过伤心时才会有的东西。
那如今,慕子安眼中的泪水又是因为什么呢。
“阿子,原谅我,就当是我之前犯了一个错,我们把它忘了,重新来过。”
他真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及其虔诚地道歉。
两人的眼眶都是湿润而又透亮的,像是相依为命的人,**裸地袒露出自己最为柔软的地方,毫无保留地,互相看穿。
他们本就该如此。
从小就是如此的。
不需要清醒,只要沉沦,只要不分离,即使如今的袒露是往后最致命的一把利刃,都是落子无悔。
“那你,要补偿我的。”孩子般的气话,却足以缓和如今的气氛。
“因为我真的,很伤心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慕子安难过。
他错过了许多,错过了她还是姑娘般无忧无虑的时刻。这般话,五百年后的蒲桑子可是说不出的。
“我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他将人搂抱上,手指还在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还以为这**并未成功。
还以为,一切都是无法逆转的。
好在,一切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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