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亘总想着不能得罪宋家,不能再多个仇家,虽然此人下了他两人的面子,仍旧是思忖着该如何回复他,却不想有人先一步出了声,他的弟弟做出了答复:“谁不知道你宋大公子就是谢霁寒养的一条狗?只会到我们面前作威作福罢了。”
宋淮舟应了声,这不过是众所周知的,两人从下一块长大,黏在一起,他甘之如饴,“是啊,我就是愿意,我也有这个胆子敢承认,至于你们两人,敢去陛下面前承认你的官职是来路不正的吗?你们能吗?”
“宋公子,之前的恩怨我在这儿就跟您赔罪了,我们二人好歹是平西侯的公子,若是这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对大哥影响也不好。”
来的早也是有意图的,被人无端的搅了,心情自然不爽。
谢少亘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他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少拿霁寒来压我,你们两兄弟不配提起他,既然都已经被赶出了侯府,就不在是侯府的人。”
“宋公子何以欺人太甚,血脉之亲谈何容易割断?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宋淮舟嗤笑一声,挑眉,不屑地一字一句问道:“是吗?你确定?你或是不知道,这汝笛和油画都是御赐之物,你有几个脑袋敢说这是你们的?”
谢无辛心下一惊,忙大声辩道:“不可能,这是我们二人在府库中拿的,我们怎么可能大逆不道去碰陛下的东西,不信你去我们两个人的屋子搜。”
“果然是虎落犬阳被犬,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是随手拿了件府上的东西,就被污蔑成了脏贼,还是有人是故意栽赃,想要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
经此争执,来得人越发多了,盈门而入的贵宾难免将新奇的目光扫过来,更有甚者便站在不远处不动了,倚着墙的,用手帕捂着嘴的,低声窃语的,都是在看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谢少亘眼光同样落下,不经意的用手拉着二弟,露出委屈的容颜,假意强扯出一个笑容,朝人说道。
“宋公子,你屡屡针对我们两兄弟,是否是觉得我们兄弟被陛下鄙夷,被兄长抛弃,没了支柱,只得小心忍受,甘愿成了你宋公子发泄怒火的工具?我和弟弟如今虽然幼时性子桀骜,可变故发生后,我们兄弟没了平西侯和父母双亲,自认性格弱下三分,遇事让步,我们虽没了依靠,可我们的父母是为国捐躯,是为了护佑楚国献出生命,即便我兄弟二人犯了错,也该是由兄长裁决,就起根本,实在是轮不到宋公子羞辱和置喙。”
宋淮舟收回前面对这两个蠢货的评价,谢少亘作为哥哥,他并不蠢,这话是对他的说的吗?分明是朝着一众看戏的大小官员和民众,借着他们这群人的势,朝他施压。
果不其然,一干人站在后面小声嘀咕的对象就换个人,瞬间,宋淮舟的背后如同有千千万万个眼睛盯着。
如芒在背,又有何惧?宋淮舟可不后悔,谢少亘虽不蠢,可这路子用在他的身上,却是蠢到家了,他宋淮舟,向来是不怎么在乎这些所谓的名誉。
谢少亘目的达到,但也不想真正惹恼了宋家,正思虑为其开脱。
宋淮舟却先一步动作,率先鼓起掌来,一副局外人看戏的面孔,这模样就差扔出赏钱了。
是啊,他不在乎,但是不代表他会忍受。
他语气稀松平常,却带着轻佻,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尖锐,踏着步子,像是故意,拖着语气和步子,慢慢地逼近两人。
“好一个英雄遗孤,你的意思好像说的是我不对?”
“冠冕堂皇的话说多了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还是真觉得这青天白日,你们兄弟二人的谎言不会被揭穿?你们抹黑在如钧身上的又何止这一件,霁寒不在,那些话我也憋不出,正好此刻来得人不少,做个见证,这也算得上羞辱吗?我只知道,作为太子伴读戏弄夫子的是你们,将十三岁孩童扔进荷塘的是你们,将外国质子绑在树上用鞭子将人抽的浑身血淋淋的是你们,你们还有各种颜面说无辜?”
宋淮舟身体一歪,从侧面拔出剑来,剑光的锋芒似乎吓住了两兄弟,腿一软,随着群众不知何处传来的尖叫,两兄弟瘫倒在地,他执着剑,剑的锋尖对准地上的两位,神情冷峻,好像不似作伪,漠然地问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桩桩件件,滔天罪恶,你们该受何等处置?”
“住手。”
“在我的宴上就要守我的规矩,来者都是客,谁都不例外。”
许是时候到了,又或是有人将消息传入王府中,曾被戏弄丢进荷塘的正主出现,那人眉眼含笑,淡然自若,不偏不倚,阻止了后面的不确定。
宋淮舟收起冰冷的视线,将手中的剑收进剑鞘,随性地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二位公子先请进来,我遣丫鬟,引两人先去换身衣服。”
侍从听命地去扶两位公子,为二位公子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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