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砚不眨眼地用剑对准面前的小弟,没再多给亭哥一个眼神,身体力行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我呸!”
“畜牲玩意儿,老子还就偏不信了,我这群兄弟对付不了你这个杂种!先砍了他的头给老子助助兴。”
顾昀砚的举动,无疑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江湖规矩在,至少要放完一顿狠话再打,可这人可还行,拳头和手里的剑一个都不听使唤地往外招呼。
亭哥也被激怒了,原先没当回事,干这个营生的,都是一个字狠,他不是善茬,可他小时候搁在亲戚家养大,都说贱名好养活,可他没名,自打他记事起,爹娘不知道是谁。
那屋里是按男人的人头算数,他是第三大,从小被叫做三儿,某日,发现了一个石桌,那地方,可不是村里有的,听人说那是亭子,凉亭,他一拍案,那是个好,好什么?好名字啊,有人问,叫啥?
亭哥,无论是谁凡是知道他,都不敢欺负他!
后来出来混生活,落草为寇,靠着拳头稳坐了这个头头的位置,日子也算是经营地不错,他运气还不错,后来时候好,带着兄弟们投靠了慈元阁,只是一直来有个怪癖,他的匪气太重,玩心也重,不喜欢一招致命,对着猎物总是十足耐心,喜欢细水长流地将人折磨死,并将这个作为自己的最大爱好。
他泯消了心里的念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只知道动手的“杂种”,第一次心中产生了畏惧感,总觉得这个“杂种”留着是个祸害,就像是苏昕心中恐惧主人,亭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处冷飕飕的,此刻想要速战速决。
谢霁寒手腕处发着酸,若是全盛时候,这些人的两倍也不在话下,今日实在是多方原因,状态不佳,手里拿着剑,反而发挥地不好,索性扔了剑,只用怀里之前准备的暗器,用来对着扑上来想要制服他的人。
顾昀砚杀红了眼,他整日呆在楚宫,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成了窝在那儿勤劳奉公的帝王,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如何得来的,当然没忘,谁让顾昀砚自己记不住,就该是骗他,那玉佩既然是谢家传家的,顾叔叔又怎么可能是亲自交给他的?年龄小实在不是借口,人们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当时他的那个年龄啊,五岁,也算不得小。
顾昀砚的记忆可没缺也没少,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小谢霁寒大方地分享:“这个是父亲给我的,说是谢家人都要听这个,给你吧。”
小顾昀砚端详了那个玉佩:“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收好。”
小谢霁寒:“你不是别人,听说这个是护身符,谁拿了这个,谁就要听我的,他们保护你,你得保护我。”
顾昀砚一个侧身,瞧见谢霁寒丢了手中的剑,他心中大惊,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去挪,精神全在他的身上,动作自然慢了三分,来不及避闪突如其来的一个杀招。
亭哥正愁找不到攻破他的机会,一见那人出了神,心中得意,飞速地给人来上一剑。
尽管顾昀砚往右躲闪,左手臂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上一招,划出一道血口。
顾昀砚眉头皱也没皱,心中满是对谢霁寒的担心,根本是无暇顾及个人,挪着身体往谢霁寒的方向去。
亭哥是答应了苏昕要杀了那小白脸,可是左右是杀,尝过滋味再杀,岂不是更好?也不给这人留遗憾不是吗?也难得能寻来一个这样的极品。
他也不少去花船,那儿的男人浓妆艳抹,被调教的,腌入味儿了,身上的风尘味儿跟个女人差不多了,那个玩意怕是都不知道怎么用了,掉胃口,呆的久了,实在是腻味儿,这样的身材和不屈的眼神,才是教人**的。
谢霁寒使出袖中的暗器,发现了顾昀砚正在往他这儿挪动,暗器嗖嗖地飞了出去,顾昀砚才察觉他是多余担心,松了一口气,散落的精神刚想集中,几乎同时,风刮过他的耳朵,听见一个熟悉紧张的声音,连带着飞快的动作冲闯了过来。
“小心。”
顾昀砚见飞来的剑,精准地插入谢霁寒的胸口位置,他觉得双目眩晕,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几乎要撕裂他。
“如钧。”
“如钧!”
“我……你真是……”
谢霁寒听不清楚,双眼像是被什么牢牢地粘住,实在是掀不开眼皮,艰难地翻到耳边的话,他这个方面本来是天赋异禀,可临近刻昏迷当头,粗略漏进来的,也不大能组合到一块,什么爱,恨,真真假假,他不想深想了。
谢霁寒昏迷了,陷入深度的睡眠中去,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连躺在何处,被谁抱着也丝毫不知道。
谢霁寒做了一个梦。
他瞧见了他父亲,朝着身旁的男子展颜,两人的双目和眉间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不可否认,他是愿意的。
这些年来,谢霁寒基本是不敢入睡。
他没有去过真正的战场,江湖上混了一年多,小打小斗算不了什么,可这十年来,凡是上了床,躺在床上,那脑中总是做着那挥之不去的噩梦。
血流成河。
遍地尸体。
谢霁寒十年来总是使劲儿地去揣测先帝和他父亲两人的关系,很复杂,若是单说兄弟友清,实在是单薄了,亲兄弟,血缘之间尚且有时不时的猜忌。
可他的记忆里先帝甚是宠信,经常露出那样的笑容,对着他,总比其他要宽容柔情,他这些年总是恶狠狠地想,若是没有这些个多余的恩宠,他的父亲会不会就不会被朝中那群人视作是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父亲会不会就不会死。
这些个东西,早搅和在一块儿去了,整日同个魔咒一样在耳边反复低喃,哪里能分的清楚?剪不断,理还乱,人心中的怀疑本就是一颗种子,深埋在心底,纵然是真相大白,十年来,种子早成了大树,撼动它,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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