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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三生三世

殿中。

此时长宁帝已十分憔悴,饮食少进,睡梦难稳,面容清减,苍苍白发,气息衰败。

叶无双走进殿中,长宁帝望着她,心绪复杂。

并非不曾猜疑过,也并非没有反悔过,只因一时冲动,便定下了太女之位,以至时刻难安。

见她性情恬淡,忧她抛掷大业一走了之,见她才干过人,恐她不甘人下……帝王心性,从来多疑。

……她动过废太女的意思,只因不甘便宜他人,又按下了这般心绪,如今想来,却颇多骄傲庆幸。

她的亲女儿,心机手腕比她自己还要高明,这江山何愁不稳?

无论如何,坐这个江山的,必须是她的亲生女儿!

长宁帝神情高傲,俨然还是当年那位睥睨一切不可一世的帝王,“朕已决定传位于你,收拾收拾,准备登基吧。”

“不。”叶无双断然开口:“我不要。”

“这由不得你。”长宁帝神情漠然。

叶无双面色冷然:“我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替我做决定。”

“无知!”长宁帝讥诮道:“我倒不知道你竟如此天真,你以为你走到这一步,还能够全身而退、一走了之?”

“为什么不行呢?”叶无双淡漠道:“荣华富贵,皆是过眼烟云,转身成空,并不值得记挂,能够勘破、放下,自然能得大解脱,所谓全身而退,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放下?说得容易。”长宁帝面色讥讽。

“别的不说,单说你费尽心机折腾出来的农部,花费了多少年的工夫,前前后后牵扯进多少人事,若非你身居太女之位,早该土崩鱼烂一败涂地了!绑了那么多人上船,最后却选择抛弃一切一走了之,你有没有想过,农部一朝失势,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压、怎样的灭顶之灾?届时,你费尽心思所建立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搭上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你又于心何忍?”

叶无双神色自若:“母亲,您思虑过多了。”

“我只做我想要做的,至于目的达成后,它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并不关心。”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物是能够长久存在的,一旦到了时候,该消散的自然会消散,不过或迟或早罢了。朝堂之上也是如此,便是我登上皇位,也终有寿尽之日,届时人死政消,一切也终究烟消云散,既然都是要入土的东西,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没有千年不败的基业、万年不灭的江山,一切都会被推翻,一切都会覆灭,执着于必然会覆灭的存在,未免过于蒙昧。

“冥顽不灵!”

*

叶无双正在殿中处理政务。

那日与长宁帝谈论不合,各自不欢而散,此后,像是置气一般,长宁帝对手中事务全然搁置,撒手不管了。

正所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皇帝不管事,叶无双作为皇太女,代行摄政之职,自是责无旁贷的。

诸多政事一股脑全推到了叶无双这里,事虽不难,量却浩繁,处理起来颇耗时间。

事务大致处置完成,叶无双搁下笔来。

正在休憩时,想到长宁帝的病情,叶无双忍不住皱着眉,神情烦闷。

良久,她低叹了一口气,抬手招人询问道:“母亲病情如何?”

宫人回复并无两样,皆是久病难愈,沉疴难起。

叶无双平静颔首,点头道:“知道了,摆驾飞凤殿,我去看看母亲。”

飞凤殿中,众人皆是情绪低迷,神色仓皇不定,然却也乱中有序,竟有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平静。

叶无双行过重重游廊,迎面便遇到了一个男人。

三四十岁的青年男人,满面疲色,神情憔悴,昔日所养出的富贵之气,一丝也无。

这便是当年和叶无双抱错之人,苏氏真正的长子——安公子。

苏氏自被接到京城之后,便一直住在护国夫人府中,而她膝下四子,包括安公子在内,也一同在护国夫人府中住下,朝夕侍母之疾。

许是京中医药更妙,或天伦之乐慰母之心,除仍不认得人事外,身康体健,少病少痛,整日坐享清福,无思无虑,观之有长寿之兆。

叶无双有时得空,也会去护国夫人府上探望苏氏,因而,她对时常服侍在苏氏身侧的安公子也并不算陌生。

“安公子?”

安公子见到叶无双,神色复杂,心乱如麻。

十年了,自他被揭穿了身份后,他的养母便立刻翻开脸来,不为他留半分颜面,公然揭露他的真实身份,此后,还下令将他困在护国夫人府中,别的事一样也不用做,只需安心奉母,孝字一压,谁也无可指摘。

所谓的‘安公子’,不过就是安分守己的‘安’而已,一旦苏氏过世,他便会被立刻打入尘埃,沦为一个贫贱庶人。

他的养母对他这个曾经的养子,当真是没有一丝情分,或许,还带着一丝憎恶。

他看着(曾经的)养母亲女、如今的皇太女殿下。

这位阴差阳错流落民间的金枝玉叶、天之骄女,在宋家、望山村,受尽诸多苦楚,艰难长成。

这样长成的一位皇太女,未来的天子圣上,对待他这个代替她受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占巢之鸠,又是怎样心情?是否耿耿于怀?会否心生芥蒂?

长宁帝对他毫无情分,料想也不会如何回护他,若有万一,太女登基,他要如何面对天子一怒?

不趁陛下安在之时,消尽太女心结,使之涣然冰释,更待何时?

这般想着,安公子恭敬下拜:“宋安见过太女殿下。”

叶无双略一点头,见他一动不动地停在地上,不由询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事么?”

安公子一咬牙,将话说出口来:“仆有一番话上告太女。”

叶无双面带疑惑,示意左右宫人将其扶起,寻了一处偏殿坐下,上齐茶水,方才问道:

“安公子有什么话,请说。”

安公子见她处事这般平和,心上不禁略宽了一分:“敬禀太女:仆在公主潜邸之时,圣上赐以‘赵承嗣’之名,此‘承嗣’二字实非由我承嗣之意,而是望我早生女孙,立女承嗣之意。”

叶无双诧异地望着他。

安公子面泛苦笑:“陛下之心,喜女嗣更胜儿男,身怀六甲之时,便盼着能够生得女儿,得以继承家业,香火有望,期盼可谓深重。不料虽如愿生得太女殿下,却因一出阴差阳错,换了我这个假子窃居正位,陛下彼时不知真情,可谓大失所望。”

本朝之中,太.祖以女身登位,定下例法,女子方可承嗣,此后两百多年,皆是女帝登位,至此,且不论庶民,举凡富贵人家,各家承嗣之人皆以女嗣为上,若实在无可奈何,只得一子,便为其娶妻,生下女孙继承家业。

而皇室之中,公主郡主皆有继承之权,与往朝的皇子王爷实无两样,各有封地俸禄,皆有爵位可以传于后代,因此,便造就了只重生女不重生男的风气。

传到长宁帝赵明镜这一代,耳濡目染之下,她自然也更加看重女嗣,更想生下女儿,有一个继承人才好。

抱错了一个儿子,彼时赵明镜自然很失望,只是生育风险太大,损伤甚重,易有性命之危,生儿生女之事也只由天定,她便没有拼第二胎的想法,只打算等儿子长大之后,生个孙女继承她公主爵位。

抱着这样的打算,‘赵承嗣’在公主府上的日子实际上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享受,虽不愁吃不愁穿,但父母对他颇为冷淡,关爱甚少,府中下人察言观色,也不甚看得起他,不过面上过得去,不失了公主府体面就是了。

婉朝律法,男女成亲过早,易损身害命、不利子嗣,故十八岁后,成人之时方可成婚,赵承嗣十八岁刚成年,便飞速娶了妻,预备着生下女嗣传宗接代了。

至于娶亲不久,身世暴露,赵明镜认出亲生女儿,待他更如秋风扫落叶,毫无留情之处。

安公子将当时处境一一道来,指望皇太女因此能因此宽心释怀:

“仆自知彼时处境并不能与殿下所受之苦相提并论,然仍厚颜求恕,伏请殿下念仆当时尚在襁褓,无知无觉,非为有意僭越犯上,此后亦深加痛悔,惭愧无地,求殿下宽宏大量,开恩恕仆深罪,仆必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叶无双神情疑惑,茫然若迷:“你也说了,彼时尚在襁褓之中,并非有意为之,何罪之有?”

“——况且养母苏氏抚育之恩,我难道竟全然不记?忘恩负义、伤害无辜,实非我志。”

安公子察言观色,知此诚心,不由得感极涕零:“殿下圣明,洪恩无量,仆感激不尽。”

*

安公子安心离去。

叶无双坐在原处,举盏饮了一口茶,并不动作。

不久,一位中年女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臣有罪。”

叶无双并不诧异,只淡淡道:“王统领。”

这位中年女子是飞凤军统领——王昌容。

飞凤军是长宁帝的亲军,有拱卫帝王之职,只听从皇帝一人之令,由皇帝直接管辖,是皇帝手中最利的一把刀。

能当上飞凤军的统领,王昌容自然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她是长宁帝乳娘之女,与长宁帝自幼一同长大,二人情逾骨肉,情如姐妹。

这样的身份,自然也知道长宁帝的心事。

在王昌容看来,这母女二人性情都是一样的骄傲倔强、爆裂如雷,各自极有主张。

虽有血缘联系,毕竟相遇之时已经成年,不曾磨合过的,谁也不肯服让谁,本就疏离陌生,又是君君臣臣母母女女,纲常名分拘束,隔阂更生。

其实,若是再多一些时间,关系未必不能融洽缓和——只是,长宁帝的身体已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昌容作为长宁帝的玩伴、义妹,为了满足义姐的死前遗愿,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的。

七十多年前,婉朝还是女帝在位,那位女帝子息薄弱,生下来的孩子一个个夭折,最后心力交瘁,郁郁而终。

临终之时,那位女帝选了宗室一位郡主作为继承人,然而,那位郡主之父、宗室王爷,借着这道旨意,以女儿名义,公然坐上了皇帝之位。

他将女儿封为太女,承诺只是代女摄政,待女儿长大之后会还政于彼,那时这位宗室王爷手握军权,太女势弱,争执不过,只能含恨认了。

谁知王爷坐上皇位之后,便开始疯狂针对太女。

他秉性风流,膝下颇多子女,自坐上皇位,更是广纳美人,来者不拒,公主皇子的数量不断增加,而皇帝更是不断扶持起自己的子女与太女进行斗争制衡。

如此坐山观虎斗,搅得各方灰头土脸,元气大伤,好扶自己心爱的皇子上位。

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位皇子心性更是狠绝,各方元气大伤之际,他直接出手毒死了太女,杀死兄弟姐妹,气死了皇帝老父亲,成功登上了皇位(当然,新任皇帝陛下表示:不信谣不传谣,一切都只是不幸的意外)。

这位皇帝并无多少治国理政之才,只是手段够狠而已。

然而,皇帝防得了旁支的外人,却防不过自家儿女,他肖似其父性喜渔色,子嗣颇多,晚年,皇后生下一子一女,小公主资质更好,皇帝却更偏爱皇子,处处打压公主,长此以往,这位公主便心中不平起来。

——却说先前的那位太女,生下来便是一个无法生育的石女,却被其母遮掩隐瞒下来,顺利坐上王府世女之位,之后又成了太女。太女自知无法生育,预先便有了过继女儿的打算,暗中准备了一批人为自己挑选继承人,谁知一转眼便被自己的皇弟毒死了。

然而,主人虽死,这批遗留下来的人手还潜伏在暗处,伺机为主尽忠。

察觉到公主的心思,这些人便潜到公主身边,挑起她的野心,教导她帝王权术,告诉她:她本该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婉朝立国二百年来,皇位从不曾由男人染.指,只有女子才配坐上皇位。

公主深以为然。

九岁时,皇帝驾崩,公主皇兄登基,其性格懦弱,政权多握于公主之手。

皇兄死后,侄子上位,封昭阳大长公主。

昭阳大长公主赵明镜,如今的长宁帝,一生事迹,尽在于此。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殿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王昌容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

“陛下因幼时之事,执念所重,便是女嗣,深忌男子登位,而陛下既生有殿下这般出色女嗣,时觉面上有光,深以为傲,要她舍弃殿下而让位于其他宗室旁支之女,恐怕太过为难。

陛下如今身体欠安,恐有不测之危,求殿下念在母女情分上,了却陛下心病,安心养病,便是他日若有不测,心无挂虑,死亦瞑目。”

叶无双蹙起眉。

她想起梦中作为皇后的经历,那时,‘宋月’是以公主义女身份入宫为后的,皇帝去世之后,她能顺利成为太后,未必便没有这位生母的暗自帮助,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以公主的身份,想要做成这件事,恐怕也颇费心力。

且不论梦中虚实,现实里,叶无双是亲眼见过苏氏生产的,血流成河、九死一生,鬼门关中走过一遭也无为过,后来之病也多因生产之故。

认亲之后,母女虽不甚亲近,然而那十月怀胎毕竟不是虚假,破庙之中艰难生产,更是备受苦楚。

生产之恩,为人之女,难道便一点不记?

叶无双叹了一气,她性子从来淡漠,对权力并没有什么执念,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既无所谓无,更无所谓有:

“既然是母亲的心愿,我是愿意遵从的。”

大婉长宁十一年,长宁帝禅位于皇太女,次月驾崩,含笑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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