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
白帝已经听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安抚了萧贵妃,将那个乱说话的女孩关押了下去。
而在殿前,白帝愁得不行。
谢停云是被内侍公公叫过去的,公公和她说最好抱着沧浪凝过去。谢停云摇摇头:“陛下正为了琴的事儿烦着呢,此时抱了琴过去,不是自找没趣么?”
谢停云此时停在门口,等着公公通报传唤。分明是内侍公公将她喊来的,此时却只能对她摇摇头,道:“不过一会儿,陛下这里就来了一个客人。等这位客人先聊完吧,您先到偏殿等待片刻。”
谢停云点点头,安静等着去了。
此时的殿内,沈无遗正自己倒着茶水,他原本想拉着白帝来一盘棋,但白帝实在烦躁,只好自己照顾一下自己了。
“她来了?”沈无遗等公公离开之后,对白帝道。
白帝愁眉不展:“多半是何□□来的,但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那我能坐在此处,真是荣幸啊。”沈无遗笑道。
白帝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喊你来,不就是想问你如何解决此事么?”
“陛下想如何解决呢?”沈无遗笑,
白帝不语。
沈无遗一副为难的样子:“山外山今日许多人,都听到了那侍女的话。贵妃娘娘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带来的还有陛下您当初纳妃的原因,记得么?当时因为长安血蝶之乱,上下人心惶惶,是贵妃娘娘一曲百鸟朝凤引来吉兆,如今出现凶兆如此,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这些朕都知道,问题是什么样的解释才能服众?”
“乌鸦很常见嘛,就说忌日好了,再验证一下贵妃的确能引来百鸟朝凤么。”
“你觉得她真有这能力么?”白帝揉着紧皱的眉头,显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不重要。”沈无遗照旧笑着,让人搞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如何验证呢?”
“不是有一位已经能复刻她的白鸟朝凤了么?”沈无遗道。
“且不说这还是骗人,那位的名声如何你还不知道么?谁敢去请他?”白帝道。
“眼下也只能找他了,那侍女如今心中怨恨,怕是绝不肯再出手了,何况她若是再引来一群乌鸦怎么办?”沈无遗悠悠道。
“那苏卿,你如何确定他会好好干?”白帝道。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就好了。”沈无遗笑,“血蝶案虽然过去许久,却始终没有定论,因为天机阁中有人认为苏舜钦也是从犯,但苦于没有证据。既然本来就没有证据,何不赶紧定论,将血蝶一事定罪在清献候上,将这个嫌疑从他身上洗去,卖他一个人情。但是这还不够,得有威胁。华清楼是他的产业,将华清楼的命脉握住,他自然不会有别的心思。”
“如此,怕是只能用一回。”白帝担忧道。
“一次也就够了。”沈无遗笑,“这个人,能合作一次也就够了,他若是要与我合作第二次,我都要怀疑一下他的动机了。”
“那乌鸦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白帝问道。
沈无遗笑笑,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安排:“贵妃娘娘昨日是出城祭奠自己早夭的好友,引来一群乌鸦便说得通了,祭奠之后抓到了一个疯子,居然口出狂言说贵妃的神迹都是自己的功劳,已经在牢狱之中畏罪自杀。”
“当天多少人在那里,这样说真的能行么?”白帝忧心忡忡。
“能行的,陛下。”沈无遗笑,“此事并不会直接威胁到社稷安危,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天宫之事,岂是平民百姓能从惹祸的蠢人身上窥探的?”
“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白帝点头称赞。
“陛下,恕难从命,我该走了。”沈无遗道,“之后如有问题,可以神鸢传信与我,或问寻国师。”
“为何?”白帝追问道。
“淮州的梅子该黄了,我有事忙了。”沈无遗说话从来如此,云里雾里的。
白帝知道留不住他,他一直留不住他,只能点点头:“一路平安。”
“多谢陛下。”沈无遗退下之前,忽然想起什么,回首道:“陛下,您若是喜欢什么人,就尽力去留住她,不然她会离开的。”
又是这句话。
沈无遗离开之后,白崇璟就往偏殿去了。
谢停云见白崇璟来了,赶紧起身迎接。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那个侍女?”谢停云忧心忡忡问道。
“有损天家威严,自然是要杀了。”白崇璟道。
谢停云听到这话,愁眉不展。
白崇璟见她这模样,问道:“你觉得呢?”
谢停云顿了顿,道:“陛下知道为萧贵妃作假,事情暴露却要她来顶罪,实在是不公平。”
“那你想怎么办?”
“陛下,能否,放她一条生路?”谢停云犹豫许久,终于问道。
白崇璟沉默了。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许久,才有白帝叹气一声:“再议吧。”
谢停云顿了顿,看着白崇璟远去的背影,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将她药哑了驱逐出东夏,如此,流言也就不会从她嘴里出来了。”
药哑了驱逐出境,已经是谢停云能想到的最为狠辣的刑罚了。但她不懂,帝王家,人命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贱民,死了就是死了。
“你为何想要救她呢?”白崇璟终于松口了,转身问道。
“实不相瞒,阿玉是我幼时好友,自小便能一曲引百鸟。后来我们分开了,从百鸟朝凤开始,我就知道是她。”谢停云道。
“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幼时好友要药哑她,你觉得她会作何感想?”白崇璟问。
“那就让她知道,反正此生不会再见了。”谢停云别过头。
“她不会知道的。”白崇璟只说道。
谢停云愣了愣,白崇璟已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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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府。
箫肃音出事的时候,苏舜钦在旁边。这笔账,萧敬文终于算到了苏舜钦头上。
白承箴千方百计要杀掉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来算去,自己尽是失误。
若是那天他能离开得再慢一些,又或者早点察觉到苏舜臣来了,也许还能救一下。
罢了,两虎相争,不论谁死都是一样,他迟早得想办法解决掉另一个。
苏舜钦此时应该回来了,得想个办法干掉他。
至于玄色那边,既然当初白苏二人相斗他能不闻不问,那么这件事,也许还会继续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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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楼。
苏舜钦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头晕脑胀的,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在淮州的日子,还能被称之为人的日子。
已经多久没有生病了,自从被玄色唤醒之后,他几乎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感知。
他一扭头,果然看到了忙碌的榻月。
“我怎么回来的?”苏舜钦躺在榻上,声音有些松软。
“不知道谁将你放在了华清楼门口,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是着了风寒。”榻月道,“真奇怪,分明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能迅速好起来,怎么会得风寒呢?”
苏舜钦呼出一口热气,道:“兴许是内伤。”
榻月瞪了他一眼:“我看是情伤。”
“你见着她了么?”苏舜钦忙问。
榻月盯着他:“真是昏头了,随便诈一诈你就骗出来了。”
“我与她什么都没有。”苏舜钦慌忙解释道。
榻月沉思片刻,想出了最具杀伤力的一句话:“我不在乎这个,我是在问你怎么会得了风寒。”
苏舜钦哭诉:“我也不知道哇。”
榻月长叹一口气:“好好休息,我给你喊大夫。”
说罢,留下苏舜钦一个人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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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夫来看了,却是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如何了?”榻月急问。
“脉象平稳,双瞳清明,体温正常,不像是患病之人。”大夫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以为是被当做**的工具了。
榻月差人送走了那大夫,一手拿着医书一手试了试苏舜钦的脉象和体温。
的确是正常体温,但苏舜钦体温一直比别人低,所以看起来正常的提问实则是低烧。
至于脉象,榻月不清楚,此前她没有给他把过脉。
看着榻月紧皱眉头,苏舜钦有些害怕:“你能行么?”
“你不信我?”榻月反问。
“谁家大夫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医啊,我没病了,我要走了。”苏舜钦连忙逃开。
榻月一把把人拽回来,这时外面落了一只机关神鸢。
榻月打开了楚石送来的字条:“白帝有意以侍女顶罪,百鸟朝凤择日再弹。”
“你觉得箫肃音真会百鸟朝凤么?”榻月一边烧掉字条一边转向苏舜钦。
苏舜钦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谁知道准备怎么做呢,说不准最后要来找我呢。”
“太麻烦了,为什么不直接找国师?”榻月不解。
“是啊,太麻烦了。天机阁奉律大人也不喜欢我,想必,他会找办法替箫肃音解决一下咯,不着急这个。”苏舜钦说着,顺着榻月白天的伤口吻了上去。
榻月试着推开他,谁知这人早有准备,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腕,从纤长的脖颈一路往下吻着。
到了敏感处,榻月轻哼出声,只剩苏舜钦在她身上轻吻。
长夜漫漫,烛影摇红。
玄色:你们杀一个自己人能不能杀对面两个?一群败家东西。
苏舜钦:不想打架了,只想谈恋爱。
榻月:我干嘛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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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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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碎影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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