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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温柔的伤痕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教室,明亮的阳光在黑板上留下斑驳的影子。距离高考越来越近,压力逐渐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疲惫而紧张。虽然高三的日子紧张,却也有着些许的轻松和期待,尤其是对于即将迎来成人礼的陆霁和林亦尧来说,这是一段特别的时光。

“你真的不想给自己定制一套正装?”林亦尧坐在陆霁旁边,朝他问道。他依然是那副轻松的模样,眼中透露着难得的兴奋。成人礼,这个对很多人来说似乎有些“老套”的仪式,却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没什么特别的。”陆霁低头看着桌面,眉头轻微蹙起,心里思索着自己不愿意过多参与这些所谓的仪式。但林亦尧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你陪我一起去定制衣服,怎么样?”林亦尧坚持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陆霁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林亦尧的坚持让他心里莫名产生了些许温暖,似乎不管做什么,和他在一起,都会变得有些不同。

定制衣服的店铺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某栋楼,是一间十分精致的服装定制工作室,内部布置得格外奢华。店内弥漫着高级面料的清新气息,和那种常见的大型商场不同,这里更像是一场艺术的展示。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选一套颜色更鲜艳的。”林亦尧站在衣架旁,翻着一套套西装,挑选着适合自己和陆霁的款式。他总是喜欢尝试一些不同的风格,而陆霁,则从未真正关注过这些外在的变化。

“随便吧。”陆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波动。他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林亦尧的选择,眼中带着一丝平静的温柔。林亦尧总是那样,充满活力和乐观,而自己似乎总是格外沉默与理智。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微妙的差距,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彼此的不同。

“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趣吗?”林亦尧挑了挑眉,转身看着陆霁,“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我吗?”他微笑着说道,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调皮。

陆霁终于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犹豫,然后轻轻地答道:“好吧,既然是你要求的。”

两人走进了量体的房间,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林亦尧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站在衣帽间一角,回头看了一眼陆霁,略带玩味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你站着,我帮你量一下。”工作人员朝陆霁说道,而林亦尧则准备站在旁边,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亦尧却偏偏站得更近了一些,几乎贴在了陆霁的旁边。或许是习惯了日常的亲密,林亦尧没有任何防备地靠近了陆霁,而陆霁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随着量体开始,陆霁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和沉默。工作人员精准地测量着他的各项数据,而林亦尧则轻松地站在旁边,时不时地开着玩笑。就在这一刻,林亦尧无意中注意到,陆霁的裤脚微微卷起,露出了一道明显的疤痕。

“你的腿……”林亦尧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沉重,他不自觉地走近了一些,目光定格在那道疤痕上。那是一条深深的伤疤,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

陆霁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冷静,他低下头,避免林亦尧的目光继续停留在伤疤上。“没什么,只是以前摔伤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股不易察觉的情绪却透露了出来。

林亦尧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陆霁的了解,似乎远远不够。他从未想过,原来在这位看似冷静无情的少年背后,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这些?”林亦尧低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关切,心底却泛起了一股莫名的疼痛。

陆霁微微皱眉,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他们之间的牵绊。“这不重要。”他说,语气依旧冷淡,但眼神却不再如平时那般坚定。他不愿谈论过去的伤痛,特别是这样无法抚平的痕迹。可是林亦尧的目光实在太过专注,他不能无视。

“我知道了。”林亦尧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站在陆霁旁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凝重的气氛,直到工作人员打破了沉默,量体工作顺利完成。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林亦尧提议道,打破了那份沉默的僵局。他的语气轻松而自然,仿佛之前的那一幕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关系。陆霁点点头,虽然心中还有些不安,但也明白林亦尧并没有想让这件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人走出了定制服装店,步入了繁华的街道。阳光透过高楼大厦,洒在街道两旁的咖啡馆和小店铺上。这个城市的节奏依旧快速,喧嚣与宁静交织成一幅画。林亦尧看着陆霁,突然间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你不想说就算了。”林亦尧朝陆霁笑了笑,“我们去吃烤肉吧,我有一家秘密餐厅,保证你吃了之后绝对流连忘返。”

陆霁微微一愣,看着林亦尧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心中竟有些复杂的情感升起。他清楚,林亦尧一直都能理解他,知道如何让他放松。那份关怀,仿佛能够穿越他内心的坚硬壳,悄然渗透进他的生活。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笑,时不时地停下来买些小吃,街边的糖葫芦和护国寺,成了他们日常的享受。陆霁原本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会变得如此平凡而美好,尤其是和林亦尧一起。

“陆霁,你说,长大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这样一起胡闹了?”林亦尧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突然问道。

陆霁沉默了片刻,眼神微微眯起,看着前方的街道,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感在涌动。他没有回答,而是选择了回以一笑:“谁知道呢,或许还会这样吧。”

他并没有明确的回答,却在林亦尧的笑容中找到了那份熟悉的安慰。在这座城市的喧嚣中,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次闲聊,每一个看似普通的瞬间,都在悄然地变化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深刻。

傍晚的北京,风轻云淡。夕阳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温柔地覆盖在后海的水面上。陆霁和林亦尧并肩走在小路上,周围的喧嚣被这片宁静的湖面吞噬,城市的喧闹仿佛与他们无关,只有彼此的步伐在空气中交织。

“你看,湖水在夕阳下好像金色的镜子。”林亦尧指着远处的景色,笑着说道,眼里有种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整个人都被这片景色吸引。

陆霁侧过脸,看着林亦尧笑得灿烂,眼底的阴郁似乎暂时被这片景色抚平了。他不擅长表现自己对自然的感受,总觉得这些景色对于他来说,总是有些遥远。但此刻,看着林亦尧的笑容,心中却涌起了一种不曾有过的温暖。

两人没有再说话,步伐依然悠闲地沿着湖边散步,周围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日落的温度刚好交织成了一种安逸的氛围。陆霁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情感,他向来冷静理智,但此刻,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内心。

走到湖边的一座小桥时,林亦尧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陆霁,“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会儿?”

陆霁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湖面,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象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两人坐在桥旁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景色。

“你觉得,长大之后,我们是不是就真的没办法再这么随意了?”林亦尧突然问道,声音低沉而有些迷茫。

陆霁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谁知道呢,或许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方向,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林亦尧笑了笑,眉眼间却有一丝遗憾。“不过,至少现在,我们还可以这样一起过日子。”

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陆霁的心绪却突然有些波动,他没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纷乱,那个从未被提起的伤疤,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那些不愿提起的往事,尤其是母亲的死。那些年,母亲的离世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横亘在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痛苦都被压抑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而林亦尧的出现,仿佛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面对过那些过去。

“霁,走吧,天色晚了。”林亦尧的声音打破了陆霁的思绪。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向着街道走去。

陆霁也站起身,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略微迷离地扫了一眼林亦尧的背影。突然,他感到一阵无措,仿佛心里的一片空白被某种情感填满了,难以名状。

两人一路走回了小区,路上偶尔交换一些日常的趣事,话题虽轻松,却不知为何,陆霁感到自己并不完全放松,心中那股复杂的情感愈加明显。走到小区门口时,林亦尧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陆霁。

“霁,等一下。”林亦尧低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陆霁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与林亦尧的视线交汇,心中微微一震。“怎么了?”

林亦尧的表情有些复杂,仿佛在犹豫着什么。他轻轻咬了咬下唇,突然伸出手,略微局促地说道:“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这个请求让陆霁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慌乱。虽然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瞬间愣住了。林亦尧的目光是真诚的,眼里带着一丝不安,而那份不舍与情感却从未如此明显地显现在他的眼中。

“你……”陆霁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母亲的离世,自己对亲密关系的疏离,还有林亦尧的出现带来的那份温暖与改变。此刻,所有的情感纠缠在一起,让他难以抉择。

但最终,他并没有推开林亦尧,反而点了点头,微微低下了头,“好。”

林亦尧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轻轻地走近,双手环绕住陆霁,温暖的怀抱将陆霁包围。那一刻,陆霁的心跳骤然加速,整个人的情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所打乱。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林亦尧的拥抱,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这种触动,他从未体验过,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自己从未真正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友情,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完全明白这份情感到底是什么——是朋友之间的真挚,还是某种更深层的感情?

林亦尧的怀抱让陆霁感到一阵温暖,但也让他感到一丝压抑。他从未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面对过那段属于母亲的过去。那段死因不明的往事,始终悬而未决,深深地影响着他的生活。尤其是每次与林亦尧的亲近接触,都会无形地让那些埋藏已久的记忆浮出水面,带来一阵阵的心悸。

林亦尧终于松开了怀抱,眼中有着一丝未曾言明的柔软。“霁,我不想让你觉得不舒服。”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陆霁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道:“没关系。”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林亦尧,心底却充满了更多的疑惑与不安。这一夜,仿佛揭开了他内心的一道伤疤,让他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困惑和矛盾。

在离开小区之前,陆霁终于忍不住对自己低语:“林亦尧,究竟是社会主义兄弟情,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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