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在酒楼吃了个饭，苍蝇多的他心烦，这个北辰川月，是铁了心要跟自己作对，得想办法甩掉。
上了马车，南宫凌走走停停，时不时就下马车去逛店铺，先给妹妹买了发簪，又去给自己添置了一些笔墨，然后再去布庄买了几匹布料，快要入冬了，正好拿回去赶制棉衣。
想起来还没有买书，南宫凌又进了书店，过了很久，一人和南宫凌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出了书店，迅速上了马车，然后坐马车回了王府。
确定没人跟踪，南宫凌这才穿着素衣，披着长袍，戴着帽子，快步走到约定的地方。
“南宫世子怎么这身打扮？”见南宫凌穿着粗布麻衣，北辰子珩问道。
“为了来见大殿下一面可真不容易，川月世子对我起了疑心，我行动极其不便。”
“难怪你要约在宫外，但在宫外见面对本殿下来说也有诸多不便，本殿下无令不得私自出宫，南宫世子这么怕被北辰川月发现，可是在给自己准备退路？”
“哪能啊，我这不是担心被川月世子发现后，会引起太子殿下的警觉，想要对付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北辰子珩半信半疑，“最近本殿下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喔。”南宫凌喝了一口茶，逛街逛太久他都渴了，“愿闻其详。”
“裘夜殇此人你可相熟？”
“他以前是川月世子的伴读，而后又被太子殿下接去了东宫做伴读，我与他接触的并不多，不过此人看起来颇有才干，太子殿下惜才，裘夜殇也得了个升官的好机会。”
“惜才只是一方面，本殿下查出裘夜殇去东宫的原因并不简单。”
“大殿下此话怎讲？”
“云墨舒死了。”
“云大人因何而死？”
“云墨舒勾结前朝反贼，意图谋害太子，被太子一箭射杀，那时祈福遇险一事的路线图就是云墨舒给本殿下的，他还说裘夜殇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不一般。”
“原来大殿下口中所说的秘密武器就是云墨舒？”
“正是，可惜还是被北辰瑾发现了，与玄霆的合作也要重新考虑了，齐侯来警告过本殿下，玄霆的野心太大，不知是谁从中作梗，让前朝细作大批涌入京邑，本殿下可不会让玄霆祸乱京邑。”
“前朝贼子本就不可信，大殿下还是要多几个心眼。”
“本殿下知道，只是本殿下想不明白，云墨舒为何要说裘夜殇与太子的关系不一般？”
南宫凌细细回忆起来，“我并没有过多关注，感觉太子殿下对裘夜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既然云墨舒觉察到了异常，那其中必有猫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只要是北辰瑾在意的玩物，本殿下就很感兴趣。”
“大殿下打算如何试？”
“这几日本殿下调查到了关于裘夜殇的不少事，有传闻称前朝反贼之所以没有杀他，就是贪图他的美色，你把这些流言夸大然后传出去，本殿下很好奇北辰瑾的反应。若是北辰瑾将名誉有辱的裘夜殇弃之不用，那裘夜殇就是颗废棋，倘若北辰瑾维护于他，那事情就变得越发有趣了。”
南宫凌答应下来，“我定会办妥当。”
——
新鲜的月饼出炉，裘夜殇装进提前准备好的精美木盒里面，明日中秋可以带去瑞安王府，今晚还可以给太子殿下备一些。
“呀！”一个宫女从炉灶里取出月饼时不慎打翻了盘子，一大盘月饼全部掉落在地，宫女急忙道歉，“对不起，裘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盘子太烫了。”
裘夜殇觉得可惜，但并没有责怪那个宫女，“没事，我来吧，你可以先去忙其他事。”
“那奴婢就先退下来。”
看着满地自己辛苦制作的月饼，裘夜殇舍不得扔掉，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没有碎的月饼，拍了拍灰，轻咬了一口，豆沙细腻甜润，很好吃。
打翻月饼的宫女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出了厨房，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天啊，我刚才竟然看见裘公子捡掉在地上的月饼来吃，他不会是想把那些月饼给别人吧？”
“真的吗？”又有一人不可思议道，然后悄声和围过来的小姐妹说着，“你们可曾听说，裘公子在敌营的时候，被当作了男妓，那些前朝贼子贪图他的美色。”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宫里都传开了。”
“那种人怎么能留在东宫啊？”
“他不会是想勾引太子殿下吧？”又一人神秘兮兮地透露，眼神中满是猎奇与轻蔑。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唏嘘声，宫女们或惊讶、或轻视，目光异样。
帮太子殿下抄录完他需要的古籍，裘夜殇出了书房，太子殿下还有一会儿才回来，裘夜殇每天都会陪太子殿下吃饭，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今天的月饼打翻了一盘，所以没有多余的月饼给太子殿下了，本来还打算给南宫世子一盒，眼下太子殿下都没有，更轮不到南宫世子了。
去王府做客自然不能空着手去，做好的三盒月饼，裘夜殇准备一盒给王爷和王妃，一盒给川月世子和世子妃，还有一盒给二公子。
裘夜殇一边想着，一边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等太子殿下回来，每次见到太子殿下，裘夜殇都会笑着迎上去，太子殿下看起来十分开心。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裘夜殇总觉得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今日是着装不得体吗？
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裘夜殇并没有觉的哪里不妥，但为何东宫里的宫女太监见到他，神色打量，时不时还会和身边的人议论纷纷。
“夜殇。”
“太子殿下，你回来啦。”裘夜殇嫣然含笑，“太子殿下今日回来的要早些呢。”
“温大人说明日中秋，特许本太子休息一日，他今天还早早回了家，本太子也跟着提前溜走了。”
裘夜殇掩面笑道，“那太子殿下可有完成温谦夫子给你布置的任务？”
“还有一些，但本太子想早点回来见到你，晚一点学也没关系，有你陪着，本太子学习效率更高。”
“我可不会帮太子殿下偷懒。”
“不用，你坐在一旁看着本太子就好。”
闻石奕试完菜，和宋城一起离开，都不需要吩咐，两根老油条跑的比谁都快，屋内只剩北辰瑾两人。
坐下来吃着饭，北辰瑾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夜殇，你不是说你今日要做月饼吗？本太子怎么没有瞧见。”
“月饼要送去瑞安王府，所以……”裘夜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会没做本太子的那份吧？”
“也不是，就是拿的时候盘子太烫了，我不小心打翻了。”
北辰瑾立马牵起了裘夜殇的手检查起来，“那你的手烫着没？”
“我没事。”
其实那个炉灶并不烫，做好放凉后裘夜殇才叫人来帮他一起装盒，那个宫女撒了谎，她笨手笨脚弄翻了月饼，可裘夜殇觉得她不是故意的，也没有追究。
“真可惜，吃不到夜殇亲手做的月饼了。”
“要是太子殿下想吃，我过几日再给你做。”
北辰瑾撇了撇嘴，“可中秋都过了。”
“太子殿下可是生气了？”裘夜殇那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那明年给太子殿下做，怎么样？”
“那我们说好了，明年只能给本太子一个人做。”
“好，都是太子殿下的。”
——
瑞安王府
正值中秋夜宴，王府之中，月华如练，银辉洒满雕梁画栋，一派中秋佳节的喜庆与祥和。
宴会设在王府中最为宏伟的庭院之中，桌椅以碧玉雕琢，精致非凡，桌上，各式珍馐佳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垂涎欲滴。
裘夜殇与太子殿下一同来了宴会，开宴之后他就离了席，还差最后一盒月饼没有送出去，二公子喜静，没有去前院，多半躲来了后院。
众多宾客中，唯独不见齐侯，看来川月世子是真不打算和齐侯来往了。
“二公子，我一猜你就在这里。”
北辰玉轩浅笑了一下，“裘公子。”
“我给你带了我亲手做的月饼，可要尝尝？”
“当然要。”
裘夜殇打开盒子，拿了一块月饼递给北辰玉轩，北辰玉轩咬了一大口，“嗯，好好吃，裘公子的手艺真不错。”
“这盒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那我便收下了，多谢裘公子的一番美意。”
“二公子近来可好？”
“想通了很多事，兄长也来找我说了很多话，我已经看开了。”
“看开了自是好的，二公子的人生这么长，日后定能遇到良人。”
“那就借裘公子的吉言了。”
正席之中，随着一曲悠扬的古筝响起，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们举杯相庆，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承蒙王爷雅意，赐此中秋盛宴，我等不胜荣幸之至。”
北辰明大笑，“李大人客气，今日定要尽兴。”
“宴飨丰饶，舞曲动人，不如我们一起举杯敬瑞安王一杯，愿王爷福寿安康，福泽绵长。”
众人起身举杯，“同愿王爷福寿安康，福泽绵长。”
北辰明也举杯站了起来，“哈哈哈，谢谢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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