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时间安排贴出来没几天，就到了十二月三十号。
从这天开始，明渊大学正式进入了学年倒计时，开始进入年考阶段。
具体的考试安排，其实和上个学期没什么区别，就是加了两门白絮的课。
枫宁文学史被安排在了三十一号的上午，考试时间是上午七点到十一点半。
还有一门枫宁近代诗歌赏析，则被安排在了一月四号的下午一点半到四点半。
其他考试安排都和上学期一样。
三十号的上午，大家来到教室里面，齐豫早早地就来到了讲台上坐着。
等到人到齐了，他站在讲台上跟大家讲。
“同学们记住，不要紧张，知道了吧，这两天我反复跟大家讲好好休息，千万不要紧张，这种事情紧张不得的，考试的时候最怕的就是一个慌字。
“什么都忘记了，这是最可怕的。坐在那边提着笔，什么都写不出来，到时候如果再遇到了，千万不要慌，冷静下来。
“哪怕你闭上眼睛，坐在那边冷静几分钟呢，对不对？也比你浪费半小时的时间要好。具体的考试安排，我都已经写在咱们左边这块黑板上了，大家可以直接看黑板。”
星幻站在齐豫边上，写着幽奎他们教室要考的科目。
下课铃一响，大家便拿着东西来到了各自的考场。
首先考的还是明渊近古史和明渊文学常识，这次两门课被安排在了上午。
年考的明渊近古史，相对于上半年的学期考试而言要难了不少，增添了“九世之乱”的内容。
好在之前星幻曾经单独给幽奎辅导过，倒是没有特别难。
明渊文学常识则有些拖了幽奎的后腿。
有些题目她坐在那边一直盯着，都盯不出答案来，只能放弃掉了。
第二天的上午，大家就遇到了白絮的枫宁文学史——
那个要考整整四个半小时的课。
幽奎拿到卷子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满篇的大题目。
大家不约而同地在那边翻看着试题纸。
只见在这多达十九章的试题纸当中，放了四十七道材料题。
有几个同学甚至没忍住，开骂了起来，结果差点被老师请出了考场。
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四个半小时好像根本不够写完半份卷子的。
不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好像很多题目都很简单，最后大家基本也都差不多写完了。
有极个别的同学原本还在那抱怨着，后面等到写完交上去以后，都自顾自地傻笑。
刚一做完卷子，幽奎就跑过来和季初对答案。
“小初，你最后两道大题是怎么写的呀，我怎么好像有点看不懂他的题目啊？”
“最后两道大题题目不就几个字吗？”
“题目是有几个字，但是总感觉这种题目，比那些一大段一大段话更要难懂。”
“那倒确实，我一开始看的时候还有些不敢下笔，怕写错了，到时候都没地方再写。”
“那你是怎么写的？”
“我就反正按照课本上的流程，把他的生平什么的写了一下。”
“我总感觉，光写生平好像写不完他答案的要求吧？”
“那也没办法了，能拿几分是几分吧，反正也是踩点给分。”
“真是头疼得要死，怎么最后出了这么两道题目？”
“没办法。他让你简评幽皇，你还能怎么评价呢？只能把幽皇从生到死写一遍，他还没有具体让你写什么。”
“是怎么让他想出来出这种题目的？”
“那还是你做题做少了，我以前做题目的时候，好像经常看到出这类题目，就几个字，但是没几个人能拿分的。”
不仅是幽奎和季初，全班几乎所有人都在那边讨论最后两道题。
大家都在为自己身边的人没有答出来，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庆幸。
中午，大家在教室休息的时候，白絮走了过来。
“怎么样啊？听说我的枫宁文学史你们已经考完了呀。”
底下开始抱怨起来。
“老白，你出的什么破题目啊？我们都没几个人能够看懂的。”
“就是呀，最后两道题你出的什么呀？就那么一句话能当题目吗？我乍一看这最后两道题，还以为没印完印错了。”
“对啊，你最后两道题写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能这么出题呢？要命了真的是。”
“这些都等到将来下学期你们再来问我，现在我不能说有关这些的任何一句话。”
大家都明白，也就没再说什么，但还是互相抱怨着。
白絮走到公告栏旁边，看着上面的考试安排。
“你们下午还有一个明渊上古史要考？”
大家点了点头。
有些人趁着中午的时间，稍微睡了一会儿。
幽奎也正想趴在桌上，被季初叫了起来
“你干嘛呀？你自己不睡，叫我。”
“现在最好不要睡。”
“为什么？”
“等一下铃声响的时候，离考试开始就只剩十五分钟了，到时候头晕晕的到考场上，开始半个小时，你估计脑子都动不了了，倒不如现在先扛一会儿，等到晚上再睡。”
幽奎看着教室里好像也确实有些人没有睡，坐了起来，到门外面走了走。
果不其然，下午的明渊上古史，有很多人在考场上都是手托着脸写字的，有些人甚至一个不留神睡着了，整个人直接倒在了椅子上，被老师叫醒。
那天晚上，大家睡的都很熟，尤其是幽奎她们几个中午没睡的。
一回到寝室，她和季初便躺在了床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先考了文学理论概述，下午三点半又考了明渊文学简史。
这两门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练了一个多月，心里也有底了。
后面三天的考试安排基本和上学期一样，只是在四号的时候，多了一门白絮的枫宁近代诗歌赏析，是在下午的一点半到四点半。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拼命看书上出现的诗。
根据白絮出的枫宁文学史的卷子，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书上那些引用的第一手材料被考到的几率应该是最大的。
结果白絮直接在卷子最底下来了道“现场写作”，让大家模仿早期枫宁秋水派诗人，写一篇现代的小诗。
大家中午背了半天，结果基本都没用上。
刚考完试，白絮就紧赶慢赶地来到了他们考场门口。
看着这群垂头丧气走出来的同学们，他有些幸灾乐祸。
星幻站在边上看着白絮。
“你看看他们这副样子，你死定了。”
“怎么，他们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我告诉你，他们这样，肯定是没写出几道题来。”
“没写出几道题，说明他们没准备好。”
“那不是因为你出的太难了吗？”
“我出的能有多难啊，不就那么几道题吗？”
“……行吧，既然你说不难，那我也……不多说了。”
“怎么样？年考考完了，你是不是要准备准备什么？”
“……说了是等通过了才允许我表白。”
“没关系，反正改改很快的，这两天就出来了。”
“你的那两门应该会慢点吧？”
“我那个枫宁文学史昨天晚上通了个宵，改完了。”
“你昨晚通宵了？”
“对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早上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放着晚上不睡觉，早上睡是吧？”
“怎么啦？有意见？刚改完，太累了，歇一会儿。”
“你那点时间够睡什么的呀？”
“十几二十分钟也差不多了。”
“那你现在不困吗？”
“看着这群人的眼神，我还敢睡吗？”
“也是。到时候他们趁你睡觉，直接给你一刀，让你记住教训。”
“什么？”
“下次出题不要出的太离奇。”
“我出的题目难道不是书上有的吗？”
“你这话说的，像咱们文科的，但凡要出题，只要是道题，你都可以说是书上有的。”
白絮看着星幻，仰天大笑。
“笑什么笑啊，白絮。”
季初拿着笔走到白絮面前。
“怎么，连笑笑都不行啊，你怕什么啊？你成绩我看挺好的呀。”
“好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吧。”
“怎么样，小奎姐考得如何呀？”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最后出了个什么破烂玩意儿，还让我们写首诗。”
“写诗怎么啦？你学诗歌不会写诗，开什么玩笑？”
“那你写诗也就写诗吧，结果你竟然要规定每一行的字数。”
“以前秋水派诗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每一排都是固定字数，固定韵脚。”
星幻揉了揉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你等下个学期同学们口诛笔伐吧。”
“我心甘情愿。放心，不是有平时分吗？”
“平时分算个什么，到时候大家这成绩，估计都拿不出手去。”
“谁说拿不出手了？到时候肯定考得好。”
“为什么？”
“因为是我改啊。”
“你改……所以就仗着是你改，你才乱出题是吧？”
星幻看着白絮。
“这怎么能是乱出题呢，你看出我出的哪道题偏离了我这门课吗？”
季初白了他一眼，把幽奎拉走了。
星幻走上前来。
“小奎，不要忘记了啊。”
“忘记什么？”季初回过头来，看着星幻，“还没出成绩呢，急什么急？”
“我当然急了，怕你把我家小奎拐跑了。”
“到时候你们表白，我要在场。”
“你在场干嘛？”
“我在场干嘛？怕你对小奎干出什么事情。”
“滚你的。”
“哎哟，敢用这种口气对娘家人说话呢？”
“你算什么娘家人？”
“小奎认可我是她的娘家人，你有什么话可说吗？”
星幻看了看幽奎。
“她是吗？”
幽奎点了点头。
“你看，官方认可，你还想说什么？还想诡辩什么？”
“行，到时候你在场……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在场吧。”
“我当然会在场，不过也不会明目张胆站在你们旁边。”
“那我倒是能接受一点。”
星幻点了点头。
考完试以后的第三天，学校安排放假，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这时，各科的成绩也已经进入了统计阶段，马上就要向学生们公布了。
寝室里，季初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等星幻和幽奎的事情结束以后就回家。
幽奎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怎么了，是在想表白的事情吗？”
“我在想，如果我没通过的话怎么办？那不是还要再等一年了吗？”
“你就那么没有自信吗？”
“不是没有自信，是年考的题目实在是太难了点。很多题目我以前都没见过。”
“正常，慢慢来吧，我觉得你应该能过的。”
“真的吗？”
幽奎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底下的季初。
“那当然，信我准没错。这几天应该就要公布成绩了，或许就是明天后天的事情，我们这边出成绩很快的。”
“越快我越怕呀。”
“怕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替你去问问？”
“不用了。”
幽奎从床上下来，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白絮。”
幽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
白絮在里面回应。
幽奎轻轻打开了门，张望了一下。
“小奎姐，你怎么来了？”
“星幻呢？”
幽奎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小幻老师在帮忙改卷子，这两天他都不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过来问一下。你的卷子改完了吗？”
“我的改完了呀，他们应该要在那边统计成绩了。”
“行。那没什么事情了。”
“好。”
幽奎点点头走了出去。
星幻从白絮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你躲起来不就是想知道她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她喜欢我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主动点？”
“我又不像你，你们两个那么主动……话说你们最近聊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呀，她最近也挺忙的，都在考试，就没怎么回我了。”
“那就让她安心考试吧。”
“那你准备怎么和小奎表白啊？”
“我打算等学校人少一点的时候，去那个小花园那边。”
“需不需要我们过去帮忙？”
“不需要，就躲在边上看着就行。”
“行，等到时候你们表白了，我们直接一拥而上。”
“干嘛？一拥而上，把小奎绑走啊？”
两个人笑了笑。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呀，就等着成绩出来，名正言顺地向她表白了。”
“就这么一束花？”
“礼轻情意重，怎么了？”
星幻笑了笑。
九号，全校的成绩开始陆续公布了。
文学院的成绩公布的比较早，当天上午就贴出来了。
季初拉着幽奎来到教室里看成绩。
一些早就已经回家的同学，学校会把成绩单送到他们家里，那些在学校的同学就自己看了，看完以后到各自班主任那边领成绩单回家。
幽奎有些怕。
看着前面那么多人拥在告示栏那边。
“要不，我们等一下再看吧。”
“等一下看和现在看不一样？早点知道早点结束。”
“可是我有点……”
幽奎努力用脚扒住地面，想要慢一点看到成绩。
季初可是不管这些，直接把幽奎拉到了成绩表旁边。
过了一会儿，季初终于看到了。
她开始比对幽奎的成绩，随后转过头来，抱住幽奎。
“怎么了？”
“你通过了。”
“真的？”
“真的呀。”
“有不及格吗？”
“没有。”
“确定吗？”
“确定啊，要么你自己看一眼。”
幽奎踮起脚来，朝成绩表上看着。
“好像确实……”
“怎么样？”
“那我该怎么跟他说呢？”
“你需要跟他说吗？这些成绩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毕竟他是班主任助理。”
幽奎挤过人群走出教室。
“你去哪里啊？”
季初在教室里喊着。
“我去找他。”
幽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男生寝室楼下。
大家都在各自教室里看成绩，寝室楼下也没几个人。
幽奎刚一走到寝室楼旁边，便看见星幻站在楼下。
一回头，星幻看见了幽奎。
他把幽奎的手抓住，两人一起跑到小公园里。
星幻早就在公园里准备好了东西。
他把幽奎牵到了公园的正中央，旁边就是他们当时坐过的秋千。
星幻看着幽奎，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幽奎看着星幻，咽着口水，等他说些什么。
“小奎。”
星幻终于开口了。
“嗯。”
幽奎低下了头，轻声应答着。
星幻见幽奎低着头，直接亲了上去。
幽奎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眼前的星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分开。
“小奎……”星幻在那犹豫着。
幽奎等待星幻说出那句话。
突然，边上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个人朝那边看去，发现好像只是一些小动物。
星幻继续看着幽奎，轻轻捧着她的脸，蹲了下来，抬头看着。
“小奎，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着，我到底爱不爱你。我曾经以为，对一个人的喜欢就是爱。慢慢的，我好像有些变化了。
“不过你放心，这并不是说我不喜欢你，而是我在思考着以后我们的关系。
“后来我想，即使我思考再多，如果没有走出这一步的话，我们连以后都没有，更何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星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小奎，你知道吗？当初我们还小的时候，我看着你站在我面前的样子，觉得你好漂亮啊。那个时候我才三岁，但是那种感觉，我一直留到了现在。”
星幻走到旁边，从草丛里掏出来了一盒东西。
打开来，是一束花。
星幻蹲在幽奎面前。
“小奎，我不知道表白的时候该准备什么，我只能按照我的想法，尽可能让你满意。”
星幻举起了这束花。
“小奎，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边上又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幽奎看着草丛里，笑了笑，把星幻拉了起来。
“怎么了？”
“跟我来。”
幽奎拉着星幻跑到了一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
幽奎踮起脚尖，吻住星幻的嘴唇。
“你知道吗？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发现，好像有点离不开你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
“说起来，好像是文学比赛的时候吧？不过毕竟当时我都已经说了，要在这个时候才能和你确定关系，我也不好改口。”
星幻有些发抖。
“那我现在……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
“对啊。如果你还担心的话，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幽奎伸出手来。
“你好，小男朋友。”
星幻握住了眼前伸来的稚嫩的手，把花递给了她。
幽奎接过了花。
“你其实不需要准备这些。”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你只需要把你自己准备好，就行了。”
星幻看着幽奎的嘴唇，眼睛好像都要贴到嘴巴上了。
星幻一只手搂住幽奎的腰，一只手触摸着她的嘴唇。
他像是冲破牢笼的猛兽一样，习惯了牢笼里的日子，有些拘束，但又极其渴望，眼神的深邃坑洞急需**填补。
“我现在……”
幽奎点了点头。
星幻直接将幽奎抱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亲了上去。
不远处公园的池塘里，风吹过来，将池水吹皱，发出黏腻的水声。
一层层的水被风掀起，抹在了旁边的岩石上。
太阳照在岩石上，发出一层层白光。
一种炙热的感觉，在水和石头上荡漾开来。
池水持续不断地抚摸着旁边的岩石，借助自己的身体，拍打在岩石之上。
树叶落在了水上，飘荡在表面，安安稳稳，平平淡淡。
许久，星幻和幽奎分开。
他把幽奎从自己怀里放了下来。
幽奎有些站不住，星幻赶忙扶了上去。
两个人互相看着，红着脸笑了笑。
“这才刚开始就这样，以后怎么得了啊？”
幽奎有些晕乎乎的。
星幻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安慰幽奎。
边上的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了两个人。
星幻和幽奎站在路边被吓了一跳。
星幻赶紧抱住幽奎，把她搂在怀里。
“你要干嘛呀？”
“这场面，多精彩呀。”
幽奎整个人跟开水似的，全身滚烫。
星幻把幽奎紧紧搂住，不让他们两个看见。
“行了，我们见证完毕了，该撤了。”
季初和白絮从草丛里爬出来，离开了。
“这个季初，真的是。”
幽奎在星幻怀里略微发抖，在那儿嘀咕着什么。
星幻揉了揉幽奎的头发，像是毫不满足。
就在这一天，两个人真正开始走在同一条路上。
未来会经历什么，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
但他们永远都会记得——
在承安二十年元月九日，就在这片小小的公园里，他们两个真正走到了一起。
回寝室的路上，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在那聊天论地。
此刻的两人有些恍惚。
幽奎觉不出什么来，星幻却有些想法。
他仿佛觉得，此刻，世界变成了他的一场梦。
这梦多么迷离梦幻，暂且不论。
毕竟这是他的梦，身边也是他的人，就算这一切都是个梦，星幻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天上，太阳正以其固有的规律，一如往常般运动着。
星幻抬头看向太阳，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
幽奎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的星幻。
星幻歪着头，走到幽奎身边，抱住她。
幽奎整个人瘫在星幻怀里。
星幻低下头，又一次亲吻了她。
幽奎轻轻哼了一声。
过后，星幻抬起头。
“小奎，欢迎来到未来——我们的未来。”
（接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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