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陈氏会出手沈绫并不意外,可此事怎么又与南陈皇室扯上关系,印象中她与南陈皇室中人并没有交集。
难道萧则珩是南陈皇室的人。
很快沈绫便否定了这一想法。
她到陌城山山谷的时候萧则珩便已在,陌城山山谷与世隔绝,多日相处的时间里沈绫并没有看见有任何其他人曾出现在陌城山谷。
究竟是什么人能将南陈皇室的人牵扯进来,沈绫感觉自己已深陷入一迷局之中。
看来自己这次回来还要小心行事才行。
到沈绫入城检查的时候,城门的士兵正拿着几幅画像正在进行对比。
那日除了他以外,只有小八见到了行凶的人,此时士兵能拿着画像对凶手搜查,看来小八现在很平安,应该是受到了陈瑞鹂的保护
只是那日羊夫人是见过小八的,小八也是直到羊夫人就是害她的凶手,可方才听车夫所言,人们仿佛不知道此事乃羊夫人所为。
沈绫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还要见到小八,才能印证心中猜想。
守城的士兵见到一袭白衣,蒙着面纱的沈绫后,眼中一亮,立马上前小心问道:“请问姑娘可是沈绫娘子。”
士兵的语气极其小心翼翼,其中又夹杂着几分期切。
陌城终究是弘农羊氏的地盘,沈绫本不放心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恐羊夫人还不死心,想要对她在此痛下杀手,直到看到不远处有人衣服上绣着一朵莲花纹后,才放下心来,武阳陈氏的家仆会在衣袖上绣一朵莲花,想来武阳陈氏的人在这监察。
沈绫道:“正是在下。”
那士兵确认了沈绫的身份,立马笑道:“想来定是沈绫娘子没错了,沈绫娘子请随我来,武阳陈氏的大小姐可是寻了你好些时日,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向城主大人交差了。”
听这士兵的一番话,看来是武阳陈氏向陌城城主,弘农羊氏的家主施压了。
此行也多亏了陈瑞鹂这丫头。北荒之境只有陌城这一座城池,且大半个北荒都在弘农羊氏的统治下,要想躲过弘农羊氏的追查安然的回到晋城,恐怕她要花上不少心思。
待武阳陈氏的家仆走近些,沈绫才惊奇的发现此人竟是陈瑞凤身边的管事樵叔。
樵叔一向是在陈瑞凤身边伺候做事,难道是陈瑞凤也来了陌城。
作为武阳陈氏的少家主,陈瑞凤从不轻易离开中原,到中原三大国之外的其他地方。
一则是因为五大世家的势力集中在中原,离开中原到陌城这样的地方陈瑞凤得不到保护;二则是因为诸如陌城,晋城这样的城池独立于中原之外,统治的世家虽然愿意与中原内几大世家交好,却不见得愿意他们插手自己的内部事。
眼下武阳陈氏已经施压派遣人手到陌城搜寻她的下落,本已经触碰到了弘农羊氏的底线,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是再让他们直到陈瑞凤这个少家主也来到了陌城,岂不是再打弘农羊氏的脸吗。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又或许陈瑞凤是真的来了,只是没有在外透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为何陈瑞凤会因为她来到了陌城。
从一开始,沈绫心中便有些感到奇怪,陈瑞凤对她,有些过于好了。
在来到武阳郡前,她与陈瑞凤并没有交情。可自从第一次见面,陈瑞凤却对她这个外乡人的江湖女子颇为照顾。除此之外,陈瑞鹂也从对她不喜到关照有加,且前后的态度转变的非常之快,她的转变好像就是从那次落水以后,看到了她的脸开始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
可陈氏兄妹出身于武阳陈氏这样的世家大族,什么样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女人没见过。仅仅是因为美貌就让陈瑞鹂转变太过于牵强。或许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沈绫心中暗觉,只要解开这其中的真相,或许将来她可以使陈氏兄妹为自己所用,使武阳陈氏成为她登顶实现心愿的一大助力。
樵叔很快将沈绫带到了武阳陈氏宅。如沈绫料想的一样,她在这里见到了小八,她失踪已一月有余,只是为何没有见到若舟,若舟不是不担心她安危之人。
没等沈绫多想,见到沈绫的小八一下就湿了眼眶,涌出了大颗大颗豆子般的眼泪,飞奔向前紧紧的抱住沈绫,道:“还好坊主平安回来了,我真的怕再也见不到坊主了,坊主若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沈绫温柔宽慰道:“你忘记我同你说过的话了吗,就算有一天真的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也要让自己死的有价值。”
小八哭着呜咽道:“坊主的话我怎么敢忘记,若是你真的不在了,我也要先取了那恶妇的性命,再去黄泉路上找你。”
一旁的陈瑞鹂道:“这人真是有着一颗豹子胆,竟敢假扮成侍卫到弘农羊氏的府邸上想要谋杀,还好我瞧见了将他拦了下来,否则你没死,他就被弘农羊氏的府兵一刀抹了脖子了。”
陈瑞鹂用手用力点了点小八的额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道:“你呀你,同你说了几百回,有我在,定能将你的好坊主找回来,你这孩子先前偷摸的躲着哭也就罢了,怎么这下见到人了,反而还哭的更厉害了。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八道:“我这不是伤心的哭,我这是见到坊主太激动了,你可不要乱说。”
“你这小孩。”陈瑞鹂又用力的在小八脑门儿上弹了弹。
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已比从前好了许多。
从他们的对话中,沈绫得知陈瑞鹂应该已经直到她遇害的事乃羊夫人所为,且是陈瑞鹂保护了小八,使得小八孤身一人在陌城没有被羊夫人赶尽杀绝。
沈绫道:“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不然就算那日我侥幸捡回了性命,也定躲不过羊夫人的追杀,小八也难逃一劫。”
陈瑞鹂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不曾想那羊夫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对我武阳陈氏的门客动手。只是弘农羊氏毕竟统管北境,我们也无法明面上与他们撕破了脸皮。不过你也别担心,哥哥也来了,定能给你个交代。只是在这之前,你可知道那羊夫人为何要害你。”
沈绫道:“此事与那天你我一同去的寿宴有关。有人将我的衣袖剪短,写上了情诗放到了羊家主的书房里。”
陈瑞鹂听了愤恨道:“早就听说过那羊夫人是个满脑子只有她夫君的妒妇女,只是不知她竟真的歹毒至此。我原先听小八说是羊夫人想要害你,还觉得惊讶,怕我一人在此不好对付那羊夫人,还修书给了哥哥。”
看来陈瑞凤真的是因为她冒险来到了陌城,只是他为何会这样做。
沈绫道:“你相信这事不是我做的。”
陈瑞鹂道:“你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羊家主那样的老头,也只有羊夫人才当个宝。像你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瞧得上她呢,更何况这天底下,有哪个男子能比我哥哥更好。”
沈绫听了心中不觉惊了一下,陈瑞鹂的话中不难听出,她十分笃定陈瑞凤会对自己动心,且陈瑞凤的到来也应证了这一点。
究竟是什么,会使陈瑞凤这样的男子心属于自己。她与陈瑞凤不过几日相处,且两人之间也从未逾矩过,这其中的答案还要从陈瑞鹂身上找才行。
沈绫平安归来,陈瑞鹂高兴之余,很快就带沈绫去见了陈瑞凤。
挺拔身姿赫然利于积雪的屋檐下,身旁是一株傲然开放的梅花树。梅从苦寒来,公子润如玉。玉冠簪发,顺直长发披落,白袍窄袖,外披一件华贵的狐裘大衣,偶有飘雪被风吹落在肩头化作雪。
正如陈瑞鹂所说,或许这就是世间男子最好的模样,沈绫心想。
相较于陈瑞鹂外表于形的喜悦,陈瑞凤则显得更加内敛沉稳。
见沈绫平安无恙,漏出浅笑道:“是陈某思虑不周,才让沈姑娘受到了惊吓。陈某在此给沈姑娘赔罪了。”
沈绫道:“沈公子言重了。到陌城参加武试大会本就是沈绫自己的私事,幸得沈公子和令妹的照顾已是荣幸,本就已是沈绫之福。此番遭遇此事也是意料之外,你们为我已经做的够多了,何罪之有。”
陈瑞鹂道:“我说你们二人说话就是麻烦。哪用谢来谢去的。”
陈瑞凤道:“总之,此事我武阳陈氏定会给沈姑娘一个交代。”
若是陈瑞凤知道了此事是何悦推波助澜造成的,他还能信誓旦旦的放下此话吗。毕竟何悦是他未来的夫人,是他母亲为他精心挑选培养的妻子。
在她还没有弄清为何陈氏兄妹会对她另眼相看的真相前,不可贸然将自己置于何悦的对立面上,以至于使陈夫人对她有所记恨。毕竟现在的她,多一个仇人就是多一分阻碍。大计未成前,不可多生事端。
风雪渐消,樵叔便上来道:“少主,马车已为你备好,眼下风雪小了些,可以出发了。”
看来陈瑞凤今天已有事安排,不会在陈宅里,正好她可以借此从陈瑞鹂身上弄清真相。
见陈瑞凤要走,陈瑞鹂不满道:“绫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你才刚见上一面,怎么这会儿就要着急走了。”
陈瑞凤温柔道:“你与沈姑娘先一同用饭,不用等我回来。我前些刚酿得一坛好酒,定不会叫沈姑娘失望。”
陈瑞凤走后,沈绫与陈瑞鹂和小八一同用饭,小八吃的很快,陈瑞鹂道:“前些日子为了寻你,哥哥从玉林教里请了好多高手前来陌城。其中就有玉林教的掌事,那玉林教的掌事一见到小八就发觉他根骨惊奇,天生就是练武的好苗子,想将小八带回玉林教好好培养。只是当时你尚不知踪迹,小八又是你的人,这事就没有定下来。眼下你已平安归来,还要为这孩子好好做打算才是。”
玉林教是当今天下第一武功第一教,汇集了五湖四海的高手,其中掌门更是当今天下武林第一人,能被他看上收为弟子,将来在武学方面定能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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