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情况好像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不敢看他,低头却看到更炸裂的一幕——只见那本不堪入目的书页散乱,有些狼狈的躺在地上,随意翻到了一页。
而那页正好是所谓的“必杀技”。
“穿女仆装,坐在男友腿上撒娇……”
后面还有个括号,(Os:最好再软软糯糯的叫一声‘主人’,效果更佳哦~)
楚萧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蹲下身来,他也看到了那些炸裂的文字。
空气有一瞬凝固了。
楚萧年:……
我:……
楚萧年起身,脸色涨红,羞赧地说:“你真是……”
我尴尬的无地自容,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把书捡了起来,将它合上,扣在了沙发上,抬眸看楚萧年。
我轻笑一声,起身,楚萧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走吧。”
我拉住楚萧年的手腕,向书房走去,他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想挣脱我的桎梏,我便握得更紧了点。
“晚弈……”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楚楚可怜的样,令人忍不住怜惜。
我还是松开了他的手腕,随意拿了本题,转而看向楚萧年。
“你紧张什么?喏”我指了指一道看着就很难的数学题,“类似这个题型的老师前几天刚讲过吧?我没听懂,你再给我讲讲。”
“哦,这样啊。”楚萧年松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却是没再细想。
于是,书桌前摆了两张椅子。
椅子上是两个少年,黑白相间。身着白衣的是手里拿着笔,在题上圈圈画画的楚萧年,身着黑衣的是右手拄着下巴,有些心不在焉的我。
我余光看向楚萧年,他睫毛轻颤,唇瓣一张一合,出口的都是些复杂的专用名词。
刚刚的他,是不是以为……
想到摊开的那一页,什么女仆装,主人,而我什么都没说,忽然起身,来了句“走吧”,怎么看都像饥肠辘辘的野兽急不可耐的想将猎物拆吃入腹。
我这种人都才反应过来,他竟然瞬间就想歪了么?
不过我也否定不了,刚刚确实有一丝丝的冲动,想锁上门,将他摔在书柜上,那么他的身后会是那些正经不苟言笑的书,而他的身前会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他的视觉盲区,在玻璃面反射出的自己眸中,看到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贪婪享受着人前风光霁月的天才少年为他屈服的样子。
……
不知何时楚萧年已经讲完了,用笔末轻敲了下桌面:“晚弈,你有在听吗?”
“啊?”
他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又走神了。”
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依然嘴硬:“谁……谁说我没听了?”
“那你简单讲一下这题的思路?”
我一时语噻,楚萧年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
“那我再讲一遍,你要好好听。”
于是,他又认真的讲了一遍,我将脑子里杂乱无序的想法抛到一边,也十分认真的听了一遍。
他特意用了通俗易懂的方式,所以我很容易就听懂了。
“这回听懂了么?”
“嗯。”我笑了笑,偏头看向他,“楚大学霸很厉害嘛。”
说着,我的手又十分不安分的揽住他的腰,他身子一僵,我又使坏般捏了捏。
楚萧年深吸一口气,水灵灵的眸子茫然无措的看向我。
“你这是……”
我故意凑近他耳边低语:“怎么?你能去酒吧夜场给别人摸,我就不行?”
他轻轻推拒着我,我按住他的手,顺势将他拉到怀里,我低头看他,他的耳尖漫上几分绯红。
“你别提昨晚的事……”
话毕,他便挣扎着要起身,声音带着些许祈求:“江晚弈,这样不合适……”
他分明是在拒绝,听着却有撩拨人心的感觉。我心痒痒的,第一次没连名带姓的轻声唤他。
“萧年……”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楚萧年耳畔,他的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
我摩挲着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摸着十分舒服。
十分令人意外的是,他没再挣脱,可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主动放开了他。
他的脸早已红透,呼吸有些急促,转头不再看我,而我看着眼前的楚萧年,竟有一瞬恍惚。
他还是这么可爱,却又带着些许陌生。
接下来,一如既往的讲题时间,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桌上,他右手执着笔,我左手扶着纸面。
桌下,我右手与他左手纠缠。
手摸够了,我掀开他一小部分衣袖,触着他小臂处的温热,最终还是忍不住,将人拉得更近一些,大胆的抚着他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足矣。
楚萧年声音发颤,却依然波澜不惊的讲着题,他一向定力不错的。
我抑制不住心跳,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野草肆意生长,微风拂过,便侵占了我每寸温润的心田。
至少这一刻的疯狂,我想越过山海,越过黄昏余晖落尽的地平线,越过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它们尽数掩藏于荒野。
_
最终结果是什么呢?
是楚萧年全程红着脸,直至讲完一道压轴题,是我慌忙逃窜,躲进了厕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水很冷,想冲刷出我余下的理智。
明明只是摸他,又不是做什么更过分的事,就已然乱了分寸。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水珠悄悄滑落,浸入我的衣领,顿时觉得自己混蛋极了。
然后,我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掌不留余力的,声音脆脆的,脸火辣辣的。
楚萧年不知不觉跟了上来,我却没有注意到他,刚想在另一边扇一巴掌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就被一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不知是疼的还是怎样,我眼眶有些酸胀,眼前的情景也光怪陆离,渐渐模糊,隔着层水雾一般。
“晚弈……”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上前来伸出手,我隐隐感觉他要做什么,握住他的手放了下去。
脸上的水渍有些干涸了,那抹滚烫终于忍不住,裹挟莫名酸楚,悄然滑落,我抹了抹,跨过楚萧年,从他身侧溜走,不想让他看清我的模样。
我越来越不安,总感觉自己已经陷进某种深渊,逃脱不出。楚萧年此刻就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回头去面对他,霎时无言。
忽然一种温热的触感覆上我的手,是楚萧年。他小心翼翼地牵着,我忍不住握紧,转身看他。
楚萧年垂眸,神情有些局促。
“这个年纪,确实是比较……”他顿了顿,“但,你不能……”
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就喜欢你。”
其实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怎么品都是极为暧昧的话语,但我潜意识里觉得我想表达的其实与所谓的“爱”大相径庭。
这么久了,我也无法将对他的感情看的透彻,就像一个未知数,它的来去有情可原,却步步都在意料之外,这种无法掌握全局的无力感令我惶恐,无措。
我慌忙找补:“不是这样……”
但楚萧年却凑过来,轻轻的抱住我,他比我矮一点,我恰好能看见他的发顶。
“说真的,晚弈,我并不反感你。”他声音有些舒缓,听不出具体情绪,反而是他身上有些好闻的气味,弥漫在整片氛围里。
“我是说,你不用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只是……”
我神情有些恍惚:“只是什么?”
楚萧年避开我的目光,看向别处:“只是……觉得我合你心意,所以……”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他忽然抬头,迷人的桃花眼正看着我,似是犹豫很久才说出的话:“喜欢我吗?”
这么久了,我感觉自己的内心被蒙蔽,窥不得,探不破,也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对楚萧年有不可言说的感情,不仅仅局限于肤浅,而是爱他的灵魂。
但直到这一可能被本尊一语点出,我顿觉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我从来没如此心慌过,那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无措感紧紧包裹着我,像是一道致命的白绫,扼住我的喉,在绝望中失声。
楚萧年突然开口:“那……你如果只是好奇,或者一时冲动……”
我立即打断他:“不是!才不是一时冲动……”我顿了顿,“楚萧年……你别讨厌我……”
他只是轻轻拉过我的手:“晚弈……我怎么会讨厌你呢。”轻轻叹口气,“无论怎样,我愿意陪你……”
我被他一串串的话语弄的十分羞赧,心跳异常的快,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此时,窗外的阳光好像有些暖,肆意倾洒,荒败落寞的寂寥时光里,好似也生芽抽枝,落了花树下的少年春意满身。
_
草草吃过午饭,我和楚萧年去了图书馆。正好学神和图书馆是绝配,而我和图书馆的空调是绝配,一举两得。
楚萧年拿了几本看着就头疼的书,静静在一隅坐着,窗外的许许绿意衬得此间少年一片岁月静好。
我也不是一直都盯着手机看,也会偷偷瞄几眼楚萧年,看到这幅画面突然有些冲动,想拍下事后细细观赏,就像一位艺术爱好者揣测名画,一位茶艺爱好者品味名茶一样。
他看的极为认真,睫毛微垂,随着目光的流转轻颤,醉人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如在绿荫下酿一壶醇香的酒,优雅不失端庄地递给过路人,是谁来都忍不住沉醉的佳酿。
所以,我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将这副美景拍了下来,随手用做了锁屏壁纸,将这一瞬难得的美好封存。
后来不知怎的,我伏在桌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余晖即将落幕,而那抹柔和的光描摹楚萧年侧颜绝美的线条,将他照的特别亮眼。
对啊,他本就是光。
本就是受万人追捧的天之骄子。
那我又怎能忍心,让他满足我的一己私欲?想到上午为清醒扇自己的一巴掌,却又因楚萧年的怜悯与温柔失了魂,迷了路,我就不免恨自己,要暗骂自己了。
而他说,要陪我。
我真有一瞬为此一句失了神,但又仔细想来,那么多的追捧他置之不理,桃花落了又生,生了又被尽数碾入尘土里,犹如神的楚萧年,又何必偏偏独怜我一人?
如果真是个陷阱又怎样。
我忽然理解那些被他冷漠回绝的舔狗们了,因为我好似也莫名的,成了他们真实的照影。
我就是想牢牢抓住撕裂亘古黑夜的流光,因为暗处太冷了,一人无期无望地独行太孤苦伶仃了。
春光乍泄,我又何必苦留萧瑟的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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