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时间到了——清不要在楼道内大喊大……”
“哦豁!下课了!”门外传来学生的欢呼,打断了那扑朔迷离的梦境。
好真实,真实不像话。那不是夜,却显得那么凄凉,阳光普照、天气明朗,可是那人却在哭,不,是两个人,可为什么自己会看成一个人呢?她们的身影好像重合了,叠在一起,那分明就是一个人……
“姐姐!玩去啊!”
“你刚不是说要举行什么仪式?”
“搞那玩意儿太麻烦了,课间就这点时间。”小孩儿还真是善变。
班里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嘈杂声和欢笑声让人分不清这是学校还是菜市场。
不过……学校里要是安静才奇怪。
“挺热闹呀!”后门打开,枫寻走了进来,随手放了朵花在浅秋的桌子上。
“那可不,你们说……是吧。”浅秋一转头,全班都坐在座位上,刚才围了一大圈的人不见了。
“呵哈!”枫寻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威严,这影响力,厉害!”
“这节不是我的,走!”
“干嘛去?”
“转转。”
“好。”这能有什么好转的?
学校里除了那片小树林还真没什么好转的。树林中间开辟了一条小路,小路两旁种着花,但都早已调零。空气中弥漫雨后清新,浅秋依稀记得,是昨夜的雨……
来到最中心,那棵枫树,熟悉感涌上心头,我的阿枫啊……
“阿枫,这树,就算是记念你了,我等你长大。”
没有回应,风扫落叶,手心飘落一片红,是她回家了,她找到家了。
“我就知道,只要我还在这学校里,你就不会迷路了。”
还是没有声音,但那叶子飞去了,落在脚边,静静的,静静的她……
风,卷起树叶,飞往那不知何方。红,不为所动,静躺于那小路。
“怎么可能呢?我真的好希望是你。”那人轻轻松开手,站起身。
那叶,也随风而去,无影无踪,就像那人。
心好痛,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又是谁?真的失忆了吗?她走了,头也不回就走了。连纪念她的东西都没有,只能自己种一棵枫树。
“小浅,发什么呆?我走到一半儿才发现你没跟上来。”枫寻疑惑的声音传入耳中,绝对有问题,这棵树,好熟悉。
“没事儿,就是它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一会儿。”姐姐,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你的脸?就像一层雾,蒙着、遮着、挡着。或许,就像这棵枫树一样美吧……
走在这小树林中,好像在这走过千万遍,连哪里有果子,哪里有菜园都能随着感觉找到。不知不觉中,浅秋已经走到了枫寻的前面。
“小浅!回头!”身后传来枫寻的声音,浅秋下意识回过头,听见拍照的声音。
枫寻正背对着浅秋,举着手机。
“这是我们两个的第一次合照,我可要纪念一下,今天几月几号?”
打开日历,浅秋愣了一下,随后说到:“10月26号。你可要记好了。”
“一定!”她又怎么可能会忘?
一天结束,放学已是黄昏。
地上铺满落叶,候鸟飞过,云雾散开。那棵枫树,映衬红霞,倒映入浅秋眼中,似曾相识。
“已经是深秋了,很快就是冬天了。再过2个月,就要放假了。”
“嗯。”
“你不想上学吗?”
“不想。”上学能有姐姐重要吗?
“那可不行,眼睛好了就上学。”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
回到家后,枫寻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浅秋窝在沙发的角落,戴着耳机听歌。
可以说,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枫寻的,她自己的衣服也不穿了,天天在枫寻的衣柜里看来看去,穿别人衣服不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挑三拣四,说什么审美不怎么样啦,没有她的审美好啦,这件衣服单调啦,那件衣服太花啦。
枫寻也不管她,还照着她的喜好买了好几套衣服。
“哎。姐。”浅秋突然出声,“跟我聊聊以前的事呗!”
“以前?你不是不记得了?”
“就是不记得所以要回忆啊。”
“哦。你以前……挺皮的。”枫寻嘴角勾起,像是压制不住。
“有一次,你爬树上下不来了,还是我把你接下来的。你也是,没那个本事还非要爬树。”枫寻眼睛亮亮的。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在哪儿爬的?能带我去看看吗?”
“那里……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你问我?”
“不是,我也记不太清了。”
浅秋的脑子有些混乱,完全理不清楚了。如果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什么现在还是跟她之前记忆的年龄是一模一样的,缺失记忆的那一段时间难道不存在?总不能自己年龄一直没增长吧。好像一切都很连贯,除了和楼下的小孩说完话后,醒来看见姐姐。自己是这个人吗?是谁的身体?又是谁的记忆?
“累了一天了。我工作忙完了,我先睡了,你还想玩儿就先玩儿会儿,我熬不住了。”枫寻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嗯。”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浅秋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即使是深夜,外面依旧灯火辉煌。
看着看着,睡意全无。
浅秋站起身,却感觉头一晕,身子晃了一下又跌回床上。
等缓过来后,她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虚无,变得透明。
周边的场景猛然变化,初阳、微风、树林、秋日清晨。
她听见说话声,低头一看。有两人在枫树下,她们相对而坐,一人全神贯注的把玩着手中的枫叶,另一人笑眼盈盈,时不时抬手将面前人额前的碎发捞到耳后。
浅秋走近看,却不想一眨眼间坐到了一人的对面,那人手中拿着草和干花,用她看不清的动作很快编好了一个花环,随后在花环上装饰枫叶。
浅秋一伸手,自己这手上的镯子不就是刚才看到那人手上戴着的吗?自己是变成了她吗?
“给你!”闻言,浅秋抬眼看向对面的人,那人双手捧着花环,眉眼弯弯看着她。
浅秋注意到,那人的脸上靠近耳朵处,有一个和她位置一模一样的红痣。
再仔细一看,她和自己真是有几分相像。
她……是谁?是自己吗?可为什么会这样?
“喂!你不要啊?我做了一个时辰才做好的,就是为了给你。可别辜负我的心意呀!”她嘴上抱怨着,但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要的。”浅秋鬼使神差般接过那个花环,戴在头顶,“好看吗?”奇怪,明明不认识她的,为什么会感觉这么自然呢?还用这么熟络的口气跟她说话。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超级好看的!但是你也不能怪我自恋,你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
这一幕很熟悉,但浅秋确定自己没有经历过,她并没有这一段记忆,难道这就是自己缺失的那一段吗?
那……枫寻在哪里?
“阿枫!走啦!银雨池那边今夜要放孔明灯。我们可得去凑个热闹。”阿枫……是姐姐,她是在叫我。这是姐姐的身体,那她……
面前的人站起身来,拍拍裙摆上沾上的泥土。
“小……浅。”浅秋试探似的叫出了这个名字,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啊?怎么啦?”走到一半的人回过头,“叫我干什么?”
真的是……是她自己,浅秋。
所以现在自己在扮演着枫寻这个角色,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好可以找回自己的记忆。
明天开始每章写3000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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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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