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的小姐怎么样了？”
“回姑娘，已经好了”
“嗯”
慕卿雪点了点头，擦拭着手里的弯刀
“前些日子买来的鹿茸送些过去”
“马上就要离开了，姑娘心肠好，还惦记着虞家小姐”
慕卿雪莞尔，“快去”
“是”
下人应着，忙不迭退下了
五年后
这人打开胭脂，葱白纤细的手指在薄唇上点涂着
屋门的布帘一掀
“姑娘，裴公子来了”
“嗯”这人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着的是清丽秀雅的裙襦
“姑娘”
下人又唤了声
慕卿雪端坐着，晲了一眼
“怎么？”
“那裴公子说，今日不能多待，先跟姑娘道个歉”
“嗯”
“姑娘可还记得虞家小姐？”
慕卿雪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丫头的模样，也不知如今长什么样了
“她怎么了？”
“裴公子说，虞家小姐偷跑出去，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过了午时要赶路回去探望”
这人愣了瞬
“很严重？”
“说是摔断了脚”
慕卿雪秀眉轻拧，正要开口，屋外传话道
“姑娘，今日教女红的嬷嬷要迟些来”
慕卿雪停了话头，待下人们走后，她移至榻旁
底下，藏着一个陈旧的盒子
这人垂下目光
喃喃道
“还是这般顽皮……”
院里的青树又长了高了些，枝头的叶子堪堪要攀上那屋顶
时间一转又是五个春秋
这人坐于树下，姿态悠然端庄地饮着茶
一小厮在她旁边弯着腰，规规矩矩地说着什么
“虞家小姐方过了成年礼不久，府里上上下下热闹得很，虞老爷都纵容了去，前两日跟着王府的公子出门打猎去了”
说罢，将接到的信递了过去
慕卿雪晲了一眼
管事的上前
那小厮接过银子，忙不迭走了
“姑娘这两年也未免太过关注虞家小姐了，若要让老爷夫人知道，怕是要受罚，再过一月便要去虞家了，要不然这些日子就先停了”
慕卿雪又将热茶抿了口，才点了点头
那管事的松了口气，随即退下了
去虞家
两日的水路三日的山路便可抵达
这人将信拆开，细细瞧着
写的不过日常
虞歌娇昨日做了何事，今日干了什么，后日又要去哪
那送信的同虞家府里的下人是交好
自从得了这差事，口袋里的钱布就没空过
待将信读完，
按照往日一般，烧了去
慕卿雪抬眸望了望天色
一开始是好奇
后来便成了执念
虞歌娇的每次出格
都仿佛会让她早已麻木的心脏跳动一下
好像是另一个自己该有的模样
就为了这点贪婪
就因为怯懦胆小
将莫须有的情感放在了完全不知的虞歌娇身上
真是可耻
慕卿雪想
她想
许是该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哪怕一件小事也好
弥补自己可耻的行为
“慕姐姐，这个手帕是你绣的？”
那人满眼发亮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拿出往日所教的姿态
“你若是喜欢，我便给你秀一个”
虞歌娇惊喜道
“真的吗？”
“何时骗过你”这人莞尔
随即，娇儿又会如同往日，靠在她怀里撒娇
这人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墨发
“慕姐姐对我真好”
她听那人道
她笑了笑，动作又温柔了几分
内心却不断充斥着纠结又痛恨的情绪
她暗暗自嘲道
慕卿雪，演得真好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
慕卿雪以为，她会演得毫无破绽，会继续戴好面具，会放弃可耻的念头
在一次次也不知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纠缠之后
慕卿雪发现，现在她对虞歌娇更像是一种渴望
渴望那人的出格，渴望那人的勇敢，渴望那人的执著
毕竟她都没有了
所以当虞歌娇说道二人的关系之时，她胆怯了
比起这些渴望，她好像更加倾向胆怯
她更愿意活在世俗的阴影下
悄悄盼着这么一束光
所以她弥章盖影，耍着可耻的心思，藏起自己的软弱
对虞歌娇说
“我们都是被困住的人”
其实不是的
从头到尾，只有慕卿雪一个人而已
只有她自己而已
看着那人苍白出神的面容
她心里一阵刺痛，仿佛受到万千蚂蚁地啃食
慕卿雪再也受不了，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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