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月盼啊盼,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
这半个月来,秦不月把喜服试穿了好几遍,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悄悄把箱子里的红盖头拿出来顶头上,过够瘾了才罢休。
公主拨出几个漠北来的侍从让他选,秦不月选了个小哑巴叫石头,跟在他身边贴身伺候。
明日便要成亲了,秦不月一大早便被叫起来,摆弄着试衣裳、说流程。
中原不愧是礼仪之邦,成亲的流程极为繁琐,大概是未来夫君的魅力太大,秦不月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始终耐着性子听着记着。
到了傍晚,总算吃上晚膳,宫中又派人来了。
内官进来通报,说姜美人拜访,秦不月只好放下筷子迎接,到前厅坐定,才发现这人他曾见过一面——
是宫里圣上身边的一位男宠妃。
这位姜美人年岁不大,看起来青春正盛,穿着打扮也和其他妃子不同,身上穿戴都是鲜艳时兴的款式。
如今近前细看,秦不月忍不住道:“美人娘娘真是神仙般的容貌。”
姜美人叫他夸得不好意思,脸颊飞起一丝红晕,倒是更显姿色,“不知要叫你恩和公子,还是宝音?”
秦不月叫人看茶,“恩和宝音是我漠北的大名,既到中原,美人娘娘可以叫我的中原名字,秦不月。”
“好,”姜美人点点头,“秦公子。”
从前外出与人交际,或者府中有人来拜访,一般都是公主接待,秦不月只在旁边陪着即可。
今日白天迎来送往,公主和成郡王专门来帮衬,一切都没出什么岔子。
这会公主和成郡王回府去了,秦不月独自面对这么个宫里来的“大贵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他示意姜美人喝茶,“这是我们漠北的红果茶,能滋养皮肤,美人娘娘尝尝。”
姜美人尝了口茶,夸赞道:“果然不错。”
他对身旁的内官耳语几句,那人走到门口,招呼廊外的几个侍从进来。
侍从一字排开,手里都端着大小不一的锦盒。
内官把锦盒一一打开,向秦不月报着:“翡翠耳坠一对。”
“东海夜明珠一颗。”
“汉白玉同心佩一对。”
“......”
东西看完,姜美人笑意盈盈,“略备薄礼,贺秦公子成亲大喜。”
秦不月跟随公主见了不少好东西,成郡王府下的聘礼他也看过,金银珠宝数不胜数,一时间抵得上本朝公主成亲的规格。
秦不月虽然蒙圣上赐婚,可终究是侍从出身,甚至在漠北时只能跑后厨等差事,本以为成亲的准备不会太隆重,谁知圣上却极为重视,一应程序都是按郡主的规格安排。
除了公主准备的,这些天宫中各位娘娘也送来了不少东西,加上姜美人这些,秦不月简直是个金陵小富翁了。
他叫人把东西好生收下,拜谢了姜美人恩典。
本以为走完送礼收礼程序,再寒暄几句,就该“恭送美人娘娘”了。
可一盏茶过后,姜美人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秦不月只好吩咐石头,叫他再拿些漠北特色的点心过来。
姜美人吃了一块乳白色的小点心,眉间舒展开来,问道:“这是什么吃食?”
秦不月道:“这叫牛乳疙瘩,是漠北常吃的小食。”
“美人娘娘若是喜欢,我叫人包几包,您带回去。”
姜美人点点头,露出一瞬间孩童般的笑意,“那多谢秦公子了。”
几道漠北点心品尝一遍,秦不月实在不知道该同这位娘娘说些什么了。
公主说别看他平时嘴里嘚吧嘚说个没完,一到这正式场合,就得老老实实地闭嘴噤声。
正要开口推荐姜美人尝尝漠北烤羊肉时,姜美人朝内官点点头,叫内官带着侍从们都出去了。
随后有看了一眼秦不月身边的石头。
秦不月瞬间领会,虽然不知原因,依然拍了拍石头,“你也出去吧,把门带上。”
等众人都撤出去,屋门关闭之后,姜美人拿出内官留下的一个锦盒,朝秦不月张了张嘴。
脸上又一片红晕飘过,姜美人实在开不了口,便从椅子上起身,道:“不知秦公子可方便随我去内室?”
秦不月自然得答应,“方便方便。”
来到内室,秦不月特意把几处灯剪亮些,思索着该怎么安排座位才不会冒犯娘娘的身份。
姜美人在内室粗略看了一眼,移步掀开珠帘,招手示意秦不月进来。
秦不月忐忑跟上,这是要闹哪般?
因着前段时间太虚观的事,他对这种要和他独处的男子都有些警惕。
但对方身份太高,他只能默默紧张。
进到内间,姜美人在床边的贵妃榻上坐定,朝秦不月招手,“我此次前来,是奉命教导秦公子一些成亲之事。”
听到是“奉命”,秦不月才松了口气,过去坐到姜美人旁边。
“美人娘娘您说便是。”
姜美人一脸局促,低头拢了拢鬓角的珠钗,打开带进来的那个锦盒。
首先拿出一串铜钱,放到秦不月手上。
中原的铜钱样式统一,面额大小都是一样的,秦不月再熟悉不过。
可手中这几枚铜钱都比寻常的大上两倍不止,秦不月问道:“这是新制的钱币?”
姜美人嫩葱似的指尖在铜钱上一点,又迅速收了回去,仿佛上面有什么不得了的大小。
“你看上面的画。”姜美人小声道。
秦不月这才发现,这些铜钱上的图案也和寻常的不同,上面画的是......
房间灯火明亮,近处桌上点着一对蜡烛,烛焰稳稳地燃着,把铜钱上的画映照得清清楚楚。
图案上——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唇齿相贴,衣衫凌乱,一人还露出了圆润的肩头。
仔细看看,那两人都是男子。
秦不月顿时脸上飞红,闭上了眼睛。
姜美人低声笑了笑,道:“还有能,都看一遍。”
秦不月只好睁开眼,去看另一枚铜钱——
两个人的衣衫已经褪至腰间,其中一人跪在床榻上,另一人站在身后,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更....
更叫秦不月难以置信的是...
这铜钱连两人身下那活都画得清清楚楚。
或许这就是要主要表现的部位,直愣愣的两根东西,就连身后男子那处的毛发都描绘个清楚。
秦不月顿觉脸上发烧,口干舌燥。
“美...美人娘娘,”他结巴道,“这是?”
姜美人原本还羞涩着,可看到秦不月这副样子,
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呢?”
“我?”秦不月低着头,“我不知道。”
姜美人笑着翻出他手里的下一枚铜钱,那上面图案更露骨,秦不月只看一眼便转开了头。
“明日便是你洞房花烛夜,”姜美人指尖在铜钱上轻弹两下,“你可知两人入了洞房,都要做些什么?”
秦不月不知道。
他粗人一个,堂堂漠北第一勇士,骑马、射箭、打架、骂人样样精通,不懂什么洞房花烛夜。
不懂。
真的不懂。
其实,秦不月早些天也悄悄打听过,只在零零碎碎的消息中得出,成亲洞房那个,两个人是要睡在一张床上过夜的。
成亲嘛,也标志着两个人以后都要在一张床上睡觉。
自从意识到这一点,秦不月就总是不自觉地脸红,想起未来相公的俊俏脸庞,也不知道以后同床共枕会多么美妙。
可是——
这铜钱上的东西显然不止是睡觉那么简单。
秦不月红着脸摇摇头,“不知道。”
“美人娘娘不是奉命来教导成亲之事的吗?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姜美人笑笑,“这便是正事。”
“洞房花烛夜,规矩可多着呢。”姜美人道。
秦不月用手盖住那些铜钱,“我知道,白天有几个嬷嬷过来,已经把流程说过了,什么撒帐、吃饺子,我都学会了。”
“不止这些,”姜美人道,“等到嬷嬷们出门,房中只剩你们两个,还要做些什么?”
“合卺交杯、掀盖头。”秦不月道。
“还有呢?”姜美人问。
秦不月摇摇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还要就是...睡觉呗。”
“对了,”姜美人道,“这就是教你怎么睡觉的。”
秦不月连耳朵都是通红的,“睡觉还用怎么教?”
“你说呢?”姜美人笑笑,“铜钱上的画都看懂了?”
秦不月赶紧摇头,“不懂!”
姜美人道:“那我同你讲讲。”
他打开秦不月的手掌,把几枚铜钱摆开。
“这叫密戏钱,成亲前交给你,是指导夫妻房事用的。”
“...一方跪趴在床上,也就是你自己,另一方,也就是你相公顾少爷,顾少爷站在床边,把那活缓慢插/入...”
秦不月使劲咬着嘴唇。
“你可知道入哪里?”姜美人停下来问。
秦不月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这画上面清清楚楚,这会已经知道了。
他不明显地点了点头。
姜美人便继续给他讲。
“...你们头一次行房,这种姿势更容易一些,有些疼痛是正常的,以后弄得多了,熟稔起来便没有疼痛,只剩乐趣了...”
“当然,也不止这一种姿势,另外这几枚画的你们可以日后慢慢尝试,就比如这个,叫做游龙戏凤,是...”
讲完密戏钱,姜美人又从锦盒中拿出一本小册子。
这东西便更直白些,叫春宫图,秦不月只在茶馆听话本时听过这东西,如今见到真面目,才知道自己可能并没有完全听懂那些话本。
姜美人面皮也薄,说着说着,自己也是面红耳赤。
有几页实在是太过刺激,秦不月承受不住,向后一倒躺到榻上,用图册遮住脑袋,“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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