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巷捡人这件事,柒笼帘一直以为只有古早小说中才会有,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一天。
错了,错了,那个人并不需要自己捡。
指间的烟才燃了小半截,而烟的主人好像已经对它失去了兴趣。
眼皮半撩不撩地观赏着一出“好戏”,细细一瞧,只看出观众眼中是一池死水,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一丝丝涟漪。
在细细一瞧,发现他生的极其出众,十七八岁的年纪,整张脸得天独厚,毫无瑕疵。
不对,不对,是有瑕疵的,整个人有种羸弱感,让人觉得他随时会支离破碎。
穿着连帽衣,帽子戴着,只能时不时见到一点火星明明灭灭。
巷口的寂静与巷内的疯狂形成了鲜明对比。
“危少,您不是挺嚣张的吗?今儿个是怎么了?”
危浅音没打算和人多逼逼,直接动手。
下手及其凶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不仅是不要别人的命,还包括自己的命,这使得即使是一对多,他看上去仍然处在上风。
柒笼帘舌头刮擦过自己的犬齿,带来密密扎扎的痛,神情恹恹地按灭烟,走出小巷。
好像他走进来一趟只为抽支烟。
危浅音是看见巷口有个人,但没看清,见人走了也不在意,不早就知道了吗?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拉自己一把。
“呜~呜~呜……”警笛声由远至近。
危浅音一怔,就这么一个停顿,身上又挨了好几下。
柒笼帘在报完警后连自己都有些莫名,他怎么会做这件事?好像自己的身体与思想在刚才不受自己的控制。
倦倦地打个哈欠,管他的,做都做了,还能反悔不成?
整个人更恹了,似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慢慢悠悠地晃荡回“家”,又是极为无趣的一天。
……
……
堰城一中高三再一次的分班,或者是最后一次的分班消息出来了。
堰城一中高三一共有二十二个班,十二个理科班,十个文科班。
然后都是一班最好,其他依次类推。
“危哥,你和柒笼帘一个班哎!都在理三班。”楚定舟咋呼道。
“怎么了?”危浅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班吗?又不睡一张床。
“你不知道他?”楚定舟说,“也对,他是一个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这倒是挑起了危浅音的丝丝兴趣,自己那根预测雷达支楞起来了,直觉会是个有趣的人。
“他有几大著名传闻……”楚定舟本还想装下神秘,让危浅音一个眼神吓得一哆嗦,想不通他危哥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
“说。”危浅音不耐烦地敲桌来换回楚定舟的神。
“我先简单介绍下他的背景,算了,这都是道听途说……”
在危浅音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楚定舟终于进入了正题。
“传闻一:他父母是被他杀死的……”仅一句就让众人深吸一口气,却没人注意到危浅音眼神中的兴致更浓了,手指扣在桌洞外侧,这才压住躁动起来的血液。
“继续。”危浅音的声音有点哑。
“传闻二:他有反社会人格,很危险,要远离;
传闻三:他曾经自杀过……这就是关于他最著名的三条传闻。”
楚定舟说完留给众人震惊的时间,他理解自己同学们的心情,毕竟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头一抬,“啊!柒,柒笼帘……”楚定舟话都说不利索了。
“乱叫什么?”顺着眼神看去,齐齐失语。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名身形修长的少年,连帽衣的帽子稍大,加之少年头低着,不是很清楚少年的表情。
又想到楚定舟说的话,大型社死现场不外如是,背地谈论人让正主逮个正着。
一看少年,虽看不清表情,但大抵是不好看的,谁被谈论心情会好。
还在犹豫要不要道歉,就听少年——柒笼帘说:“你们说完了?”语气终是茫然和倦懒,好似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人群散了,柒笼帘顺着过道走到一组最后一排,如果不是后门关着,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若有若无的视线投向柒笼帘,刚听完八卦又见到正主,内心明显还在骚动。
柒笼帘垂着头,眼皮搭拉着,好像在睡觉。
危浅音眼中的性味很浓,一双墨眸悠悠暗暗的,真有趣,一个快走向灭亡的人,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开学第一天,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中年大叔站在讲台上敲敲黑板,“同学们下午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姓高,你们叫我高老师就好 。 ”
“啪~啪~啪~”
等掌声停下,高老师继续说:“现在我们先分座位,按成绩来调,以后分座位都是这样,来来来,先出教室。”
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到教室外,柒笼帘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
高老师的目光在柒笼帘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移开目光,拿着成绩单,开始念名字。
“柒笼帘。”
从哪里站起来的,又坐回到哪里去。
“他是休学回来的,我用他的成绩和我们班第一名对比过,人家高我们班第一名二十多分。”高老师见同学们不服的表情,解释了两句。
“苏若清。”是名小姑娘,走进去环视一周,挑了三组第三排。
名字一个个叫到,座位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了危浅音。
“老师,我呢?”在危浅音问出声后,高老师看着成绩单问:“同学你叫什么?”
“危浅音。”
高老师仔细看过成绩单,翻来覆去,“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危浅音不确定,他又没看消息,是楚定舟告诉他的。
“老师你等我问一下。”头伸进门内,“楚定舟,你确定我在这个班?”
楚定舟一脸懵,“没错呀,你和我一个班还和……”后半节话咽下,“不会错的,我用项上人头担保。”
“哈哈哈!”同学们笑出声。
高老师在危浅音问情况时,自己也查看了自班的花名册,找到了危浅音。
他是才从别个学校调来的,花名册还是刚拿到手中,不然不可能出这种事。
最终,危浅音坐到了柒笼帘旁边,谁让只有柒笼帘还没有同桌。
高老师站回讲台上,“同学们,我不了解你们,你们也一定不了解我。
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高名凌,爱好书法,象棋,接下来一年,我们一起努力。
下面同学们也像老师一样做下自我介绍,从一组第一排开始。好吧!开始。”了解学生们的爱好,对教学与制定教学方案都有一定好处。
“大家好,我姓白名染,爱好画画,听歌,接下来一年,我们一起努力。”羞羞怯怯的小姑娘。
“大家好,我姓宋名安辰,爱好打游戏,接下来一年,我们一起努力。”一点不见外。
……
……
很快到了最后一排。
“大家好,我姓危名浅音,不是小姑娘的名字,爱好的话……”恶劣一笑,“找刺激。”
“哦~哦~”
同学们起哄着,高凌拍两下桌子,才压下躁动,现在的学生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下位同学。”
危浅音坐下后,就盯着柒笼帘,想知道他的答案是否会很有趣。
“在你说之前先把帽子褪一下,说到这,以后上课不许戴帽子,算了,等下班会,在说班规。”
柒笼帘把帽子褪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神情恹恹又浅浅淡淡的。
“柒笼帘,没爱好。”说完坐下。
同学们直面美颜暴击有点回不过神来。
然后,呦~,全班最帅的两位坐到了一起,和**小说中两位男主的走向不要太相似。
两人各有各的迷人之处,危浅音是十分锋利的俊美,长得极具攻击性。
柒笼帘的话,太脆弱,感觉随随便便就会受伤。
“好了,继续。”高凌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坐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现实哪有那么狗血,再说很快就要考试,也坐不了多久。
接下来便是搬书,发书,打扫卫生,各种七七八八的杂事。
黑色的油墨泼向天际,一瞬间天便黑了。
“叮铃铃~叮铃铃~”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
柒笼帘打个哈欠,没急着走。
危浅音只看一眼便走了,来日方长。
柒笼帘在危浅音走后,唇角慢慢往上拉,眼瞳被漆黑侵染,颇为诡异。
将帽子戴上,不急不徐的离开,仅剩他一人的漆黑教室。
回到毫无人气的房子,柒笼帘没开灯,不见光的环境无法影响他的活动。
关上门,走回房间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右手无意碰触到左手腕上的伤疤,整个人僵住。
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滑做在地,花洒中的水无情地冲刷着。
细细抚过那条丑陋的伤疤,仰起头任水流击打。
身体慢慢舒展开,如同含羞带怯的花骨朵慢慢绽放。
躺到地上,右手伸到旁边,摸到刀柄,握上去,他知道的割腕想要死亡的概率其实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高,不然他也不可能还活着。
没关系,只要有决心,想死并不难。
“当啷!”刀落地了。
匆忙起身,却因地板太滑,而尝试几次才爬起来。
脚步踉跄地冲到马桶前,然后开始呕起来,或许因为并没有进食,只是干呕,但他看上去任是很痛苦。
滑到地上,没意思,一切都没意思。
像鬼一样飘出浴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拿出瓶药,拧开瓶盖倒出两粒,吞下后躺到床上合上了眼,强制让自己入眠。
这一头的危浅音冷漠的将自己束缚起来 ,这一件事从一开始的生疏到熟练不过短短一段时间。
“啊!”短促的叫了一声,接下来便是压抑着的闷哼声。
床上的人双目中布满血丝,充盈着混乱疯狂之色,身体在抽搐着。
渐渐地血腥味侵袭味觉神经。
“呼~呼~呼~”大口喘气,像条搁浅的游鱼。
不知过了多久,铁链解开,冲进浴室,冰凉的水从花洒中喷出。
这次的发病比以前加重了,脑中出现那永远神情恹恹的人,是因为遇到有趣的人了吗?
刚结束的发病又有席卷而来的趋势,立马放空自己的大脑,有趣的人可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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