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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注意到她的转变

第6章:注意到她的转变

引擎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濒死的咆哮,在狭窄的机舱内疯狂冲撞、撕扯。巨大的旋翼卷起毁灭性的气流,将下方葱茏的雨林搅得天翻地覆。参天古木的枝叶如同脆弱的纸片,被狂暴地撕扯、拔起,又狠狠地砸向四面八方,绿色的碎屑混着泥浆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直升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钢铁凶兽,带着蛮横无匹的压迫感,粗暴地悬停在众人头顶,螺旋桨刮起的飓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泥土和草屑,劈头盖脸地砸落,抽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瞬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剥夺了听觉。

混乱!极致的混乱!

采风团队的惊呼被彻底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声浪里。昂贵的相机设备被掀翻在地,镜头碎裂的脆响如同垂死的悲鸣。沉重的画板被狂风卷起,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翻滚着砸向远处的树丛,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人们惊恐地蹲伏、抱头,在狂暴的气流中东倒西歪,如同飓风中的蝼蚁,渺小而绝望。

在这片天翻地覆、宛若末日的混乱中心,温予宁却像是被剥离了所有感官。

她僵立在原地,米白色的棉麻衬衫被狂风撕扯得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轮廓。湿透的长发如同绝望的黑色海藻,狂乱地飞舞着,狠狠抽打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额头、睫毛,肆无忌惮地流淌、汇聚,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无法模糊眼前那个正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身影——那如同从地狱深渊踏出的裁决者。

封砚。

他踏着被狂风肆虐得一片狼藉、如同被巨犁翻过的草地,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压。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下摆被风掀起,猎猎作响,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进的轨迹。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深色衬衫的领口,晕开一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水渍。那双眼睛,在迷蒙的雨幕和机舱投下的惨白刺目的探照灯光里,幽深得像两潭吞噬一切光线的寒渊,里面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风暴,死死地、牢牢地锁在她身上。那目光,不是愤怒,不是焦灼,而是一种冰冷的、宣告所有权般的、令人窒息的锁定。

温予宁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一种濒临炸裂的速度疯狂擂动!冰冷刺骨的寒意,比这滇南的冻雨更甚百倍,瞬间从脚底窜起,沿着脊椎一路蔓延至头顶,将她整个人彻底冻结!血液似乎都凝固成了冰渣,在血管里艰涩地流动,带来尖锐的刺痛。她想后退,想逃离这恐怖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囚笼,但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钢钉狠狠楔入了这片泥泞的土地,动弹不得。身体僵硬得如同千年寒冰。

封砚在她面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高级烟草、冷冽须后水和长途奔波后燥热汗意的、独属于他的强势气息,霸道地侵入她的呼吸,瞬间将她周围残留的、属于雨林的清新潮湿气息彻底驱逐、碾碎!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刮过她湿透的、狼狈不堪的脸庞。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勾勒出清晰却脆弱的线条。她紧抿着唇,唇色因寒冷而微微发青,但那双眼睛……

封砚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她的眼睛上。

那双他记忆中总是低垂的、温顺的、甚至带着一丝怯懦的眼睛,此刻正迎着他骇人的注视!

没有他预想中的惊恐。

没有他习惯性的闪躲。

没有一丝一毫的泪意。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封般的平静。那平静像一面打磨光滑的寒冰,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容,和他眼中翻涌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疯狂风暴。那平静里,甚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一种将他所有狂怒、偏执和占有欲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近乎悲悯的冰冷。

这双眼睛……何时变得如此陌生?!

封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一种极其怪异的、被洞穿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狂怒的情绪壁垒。他预演过无数种她的反应——尖叫、哭泣、哀求、或是愤怒的反抗——唯独没有这种……彻底的、冰冷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具毁灭性,它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存在,他的情绪,他的掌控,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和意义。

他预想中的猎物,用一种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掌控的眼神,平静地俯视着他内心的疯狂。这感觉让他瞬间感到一种巨大的失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狼狈。

然而,这丝异样的刺痛和失控感,如同投入岩浆的一滴水,瞬间被更加汹涌的狂怒和偏执所吞噬!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她是他封砚的所有物!她的一切反应都该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这平静,是挑衅!是更深的羞辱!

“呃——!”

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痛呼,不受控制地从温予宁紧咬的齿缝间逸出。那尖锐的痛楚像一道闪电,刺穿了被恐惧冻结的神经——封砚那只带着惊人热度、如同烙铁般的手,已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钳制!指节坚硬如铁,瞬间在她冰凉纤细的腕骨上烙下深刻的、仿佛要捏碎的痛楚!温予宁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腕骨在对方掌中发出的轻微抗议声。

封砚置若罔闻。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她因痛苦而瞬间蹙紧的眉头和眼中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他只是牢牢地、如同铁箍般锁着她的手腕,用一种近乎拖拽的、对待所有物般的姿态,强硬地将她拉向那架轰鸣着、舱门大开的钢铁巨兽。他要用行动碾碎她眼中那该死的平静!将她重新拖回他掌控的牢笼!

“放开!封砚!你放开我!” 温予宁的声音终于冲破喉咙,带着被雨水呛咳的嘶哑和绝望的颤抖,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微弱得如同蚊蚋。她徒劳地用另一只手去掰他铁钳般的手指,指甲在他昂贵的大衣袖口和冰冷的手背上留下凌乱的红痕。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同螳臂当车。

封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拖着她,像拖着一件没有生命的行李,径直走向舱门。冰冷的雨水和旋翼卷起的狂风如同鞭子,疯狂抽打着他们。温予宁踉跄着,几次被泥泞绊得几乎摔倒,都被他那只铁腕强行拽住,以一种屈辱的、几乎半悬空的姿势拖行,脚上的帆布鞋在泥地里拖出两道狼狈的深痕。

舱门边,早已等候的保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并非搀扶,而是以一种协助押送的姿态,半推半架地将温予宁塞进了机舱。舱门在她身后“嘭”地一声,沉重地关闭!

隔绝了外面狂暴的风雨、混乱的惊呼和满目疮痍的采风现场,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自由气息。

机舱内的世界,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还在持续,如同某种不祥的背景音。奢华的真皮座椅,恒温空调系统送出的干燥暖风,空气中弥漫的皮革与清洁剂的混合气息……这一切都精致、昂贵、舒适,却冰冷得像一个精心打造的、没有温度的囚笼。

温予宁被粗暴地甩进靠窗的一个座位里。巨大的惯性让她撞在冰冷的舷窗上,肩胛骨传来一阵闷痛。她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珠顺着发梢和衣角不断滴落在昂贵的真皮上,晕开深色的、不断扩大的水痕。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分不清是冷的,还是气的,还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暖意,却只摸到湿冷黏腻的衣料。

封砚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慢条斯理的优雅,与刚才在雨林中的粗暴形成刺眼的对比。他脱下被雨水打湿的羊绒大衣,随意地扔在一旁的座椅上,露出里面同样湿了领口的深色衬衫。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一小截线条冷硬、此刻却因压抑着暴怒而微微起伏的脖颈。他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一叠干燥蓬松的雪白毛巾,却没有擦拭自己,而是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居高临下的姿态,将整叠毛巾劈头盖脸地扔到了温予宁的头上和身上。

柔软的毛巾盖住了她的视线,也盖住了她此刻狼狈不堪的表情和抑制不住的颤抖。

“擦干净。” 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命令,在机舱的死寂里响起,清晰地砸在温予宁的耳膜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温予宁的身体猛地一僵。盖在头上的毛巾,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头皮发麻。那施舍般的姿态,那命令的口吻,瞬间点燃了她被恐惧和寒冷压制的最后一丝怒火。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轰然冲上头顶!烧尽了最后一点理智!

她猛地抬手,一把将头上的毛巾狠狠扯了下来,用力之大,指关节都泛了白!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额前。她抬起头,再次迎上封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翻涌着风暴的眼睛!

这一次,封砚的目光没有立刻被狂怒填满。

他的视线,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落在了她湿透的发梢和苍白的肌肤上。

她的脸颊上,除了雨水,还沾染了几点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泥土?不,更像是某种绿色的汁液,干涸后留下的淡淡痕迹。颜色……有些眼熟。

封砚的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气息,随着她扯下毛巾的动作,钻入了他的鼻腔。

那气息被雨水、泥泞和她身上湿冷的衣物气味所掩盖,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它太特别了。

不是昂贵的香水味。

不是他习惯的雪茄或皮革气息。

而是一种……青涩的、微苦的、带着泥土和根茎气息的……植物味道。

这味道像一根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被狂怒包裹的感官壁垒,瞬间勾连起一个极其不和谐的画面——江南茶馆那个角落,粗陶花盆里,一丛丛翠绿欲滴、舒展着锯齿叶片的……

车前草!

是她指尖沾染的草汁!是她身上……残留的、属于那盆卑微野草的气息!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混杂着冰碴的冷水,猛地从封砚头顶浇下!让他被暴怒灼烧得近乎沸腾的血液,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死死地盯着温予宁脸上那几点淡绿色的污迹,看着她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的凌乱黑发,看着她身上那件廉价棉麻衬衫在湿透后透出的单薄身形……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种……尖锐的、如同被砂纸摩擦的不适感,猛地攫住了他!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属于泥泞和杂草的气息?

那个在他打造的黄金牢笼里,穿着真丝睡袍、佩戴着价值连城珠宝、连呼吸的空气都经过净化的、精致而易碎的“封太太”……去哪里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苍白、狼狈、浑身湿透、沾着草汁和泥点,眼神却冰冷得像淬火的寒铁。她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温室的芬芳,而是带着一种……野生的、被风雨捶打过的、近乎倔强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刺眼得让他心头发慌,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和……被冒犯!

“封砚!”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寒冷而剧烈颤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石子,狠狠砸向对方,打断了他这瞬间的异样感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那份协议我签了字,送到了你面前!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离婚?” 封砚薄唇微启,吐出这两个字,强行压下心头那丝荒谬的不适感,唇边重新勾起一丝极其冰冷、带着浓重嘲讽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他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如同实质般笼罩过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风暴的中心是令人心悸的偏执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温予宁,那份协议,我签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一字一句,清晰地刺穿空气,带着斩钉截铁的裁决:

“只要我一天没签下我的名字,你就一天还是封太太。”

“封太太,就该待在她该待的地方——待在那个属于她的、镶着金边的笼子里。”

“而不是——”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种被玷污般的戾气,缓慢而极具侮辱性地扫过她湿透的、沾着泥点和草汁痕迹的廉价棉麻衬衫,扫过她苍白憔悴、不施脂粉的脸,最终落回她那双燃着不屈火焰的眼睛里,“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蓬头垢面,跟一群不知所谓的废物混在一起,丢尽我封砚的脸面!甚至……”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她脸颊上那点淡绿的污迹,语气里的厌恶更深,“沾染上这种下贱东西的味道!”

“你!” 温予宁被他话语里**裸的羞辱和那审视货物般的目光刺得浑身发抖,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又被瞬间冻结!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醒和尊严。胸腔里翻涌着无数激烈的言辞,控诉、指责、诅咒……然而,在对上他那双冰冷、偏执、仿佛永远不会理解她为何愤怒、也根本不屑于理解的眼睛时,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喉咙口,变成了一种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和巨大的荒谬感。

跟他说什么?说自由?说尊严?说她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和选择?说这草汁代表着属于她自己的、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生机?

他不懂。或者说,在他封砚构筑的、由绝对权力和财富堆砌的世界法则里,这些概念,对于依附于他的“所有物”而言,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奢望。她的反抗,她的逃离,她的眼泪,甚至她身上沾染的泥土和草叶气息,在他眼中,或许只是金丝雀不合时宜的、需要被严厉清洗和纠正的“污点”。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绝望,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淹没了愤怒的火焰。温予宁眼底那不屈的光芒,在封砚冰冷的、带着绝对掌控欲的注视和那如同枷锁般的话语下,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片荒芜的空洞。那是一种心死般的寂静。

她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她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将视线投向狭小的、冰冷的舷窗外。

窗外,滇南雨林莽莽苍苍、生机勃勃的浓绿正在视野中飞速地缩小、后退。那象征着短暂自由、探索与可能的鲜活世界,被冰冷的金属舱壁和不断爬升的高度无情地隔绝、抛弃。古木的轮廓模糊成一片深色的剪影,最终彻底沉入下方厚重翻滚的灰黑色云海之下,消失不见。

机舱内,只剩下恒温系统单调的送风声,如同催眠的魔咒。以及两人之间那沉重得足以压垮一切、令人窒息的、冰封的死寂。

封砚的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温予宁转过去的侧脸上,停留在她脸颊那几点淡绿色的、属于车前草的印记上。

那一点卑微的绿,如同一个顽固的烙印,印在她苍白的皮肤上,也印在了他此刻翻涌着狂怒、却又被一丝陌生不适感搅扰的混乱在心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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