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晚眯眼看了一眼天边金灿灿的日头,想着天色果然已经不早了,高兴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吧,范居然,我能在你东宫南北两苑逛一逛吗?”
“自然,花兄,等你到了孔雀台,就知道那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奇妙去处了。”说起这个,范居然心情明显大好,唰的打开折扇哈哈一笑。
安素晚有些迫不及待,拍拍小手,兴冲冲道:“那你南苑的上千俊美少年郎和北苑无数美娇娥能陪我玩吗?”
“那当然,花兄是贵客,你看中谁,那是他们的福分。”范居然好像家中藏了无数宝贝想要向人炫耀一般,催促阮予墨快些走,一边对安素晚介绍:“本宫东宫这些千娇百媚,可是从各国搜集来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技艺,善歌的、会舞的、吹箫的、抚琴的、吟诗的、作画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能从我孔雀台找出来。”
安素晚笑嘻嘻的挽住阮予墨的胳膊拖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仰头笑说:“那咱们快些走,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阮予墨微微勾唇笑了笑,虽被安素晚拖着,但脚下依然如清风明月般,不疾不徐,缓步而来,不见丝毫慌乱窘迫。
他淡淡挑眉:“恐怕现在不能。”
安素晚和范居然异口同声:“为什么?”
阮予墨捏捏眉心,无奈说:“今日南风启程回南齐,约好去送他的,你们忘了吗?”
范居然一拍脑门,懊恼说:“最近真是,忙的不知东南西北的,竟连南风走这样大的事情都忘了。”
他转头:“念尘。。。”
没人回应。
安素晚大笑:“范居然,你真笨,你不是让念尘去追洛惊羽了么。”
范居然讪笑两声,摸了摸鼻子,低声嘟囔:“一大早上就被叫起来,说阮宅出事了,本宫吓都吓死了,眼下还好好的站在这就是万幸了,还笑话我。”
自己念叨完,还幽怨的看了一眼笑的正欢的安素晚。
阮予墨忍住笑意,扫了一眼范居然。
半晌后,安素晚终于笑够了,笑嘻嘻的靠近范居然问:“你刚刚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范居然果断摇头:“没什么。”
他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问阮予墨:“坐车怕是来不及,恰巧我骑马来的,咱们骑马过去吧。”
阮予墨微微挑了挑眉,偏头问安素晚:“可会骑马?”
安素晚歪头,想着自己骑马多累呢,昨夜一夜未睡,困都困死了,这么想着,果断摇头:“不会骑的。”
范居然犯难了,犹豫片刻,对阮予墨和安素晚说:“要不我和允安先行,然后让金吾卫护送花兄乘车过去?”
马车好,舒适,还可以饱饱睡一觉。
安素晚立马点点头:“行,你们先行,给我留个车夫驾车。”
范居然一拍手,好,关关难过关关过,你瞧瞧,又一难关解决了。
他回头打算让金吾卫就近赶一辆马车过来,阮予墨微微垂了眸子,漫不经心说:“让阮宅护卫跟着,如今许多江湖人齐聚长安城,以防再遇见些不讲理的或者刺客。”
安素晚想想,对哦,来长安城没几日,已经遇见过一、二、三。。。
她掰着手指想想,嗯,遇见无数次刺杀了。
坐马车的心动摇了些。
阮予墨又说:“马车相对慢一些,如今阮宅也没备早食,万幸还有些糕点在,车上带一些垫垫,到素水河再吃。”
阮婶在身后,刚刚张开嘴巴,想说早食已经备好了。
阮予墨清清淡淡的回眸,视线凉凉掠过阮婶,阮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主子说的对,没有早食。
问就是没做。
安素晚坐马车的心又动摇了一些。
她揉揉肚子,觉得已经有些饿了。
骑马还能快着些。
停顿片刻,阮予墨继续说:“无殇,你跟着花公子,今日送别需经过十里长亭,那地方道路崎岖难行,车马不通,得爬一段盘山路,花公子没有武功傍身,你照看些。”
安素晚啊了一声:“还有盘山路,需要爬山啊?那骑马能过去吗?”
阮予墨点头说:“骑马自然可以的。”
安素晚彻底动摇了,摇头说:“我不坐马车了,”她攥住阮予墨胳膊,语气不容置疑:“阮予墨,你带我一起走。”
范居然本来想说,送别的地方确实需要经过十里长亭,只是十里长亭人多,他们一行人容易惹人注目,所以约定的地点在素水河河面上,乘船过去就好了。
见安素晚央求着阮予墨带她一起骑马,视线在他二人身上转了转,又将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骑马好,甚好。
肌肤相亲,增进感情,拉进距离。
一个小郎君带着另一个小郎君,多么美好和谐的画面。
他转头看向阮予墨,见阮予墨似乎有些犯难,想了想,缓慢摇头,拒绝说:“你的意思是共乘一骑?这不太好。两个男子共乘一骑有伤风化。”
安素晚有些后悔说自己不会骑马了,现下又不好改口,如今听见阮予墨的话,在心中大翻白眼,装,继续装,我又不是男子,有伤个毛毛虫啊。
她死死攥着阮予墨的衣袖不松手:“骑马快,嗖一下就过去了,没人看我们的。”
说着,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范居然,范居然特上道,立马领悟了安素晚的意思,赞同说:“没错,有本宫在,对长安城熟悉的很,可以带你们走一些僻静僻静的小道。”
阮予墨依然拒绝:“这样不好,你坐车吧。”
范居然知道阮予墨的怪癖,素来不喜人亲近,否则也没有‘佛子’这样的称号了。
眼瞧着时间不早了,他犹豫一下,问安素晚:“这尊佛毛病多,要不我带你一程?”
安素晚眼睛一亮,对呀,怎么没想到可以让范居然带她一起呢,立马松开阮予墨的手笑嘻嘻的说:“好,你带我。”
说完,控诉的瞥了阮予墨一眼:“不用这尊臭佛。”
她对阮予墨做了个傲娇的表情,哼了一声,转头往范居然身边走,被阮予墨倏地握住手腕拉回身边。
安素晚被扯的一个趔趄,绊倒在他身上,被阮予墨稳稳扶住。
她嘟唇怒问:“阮予墨,你做什么?”
说完,愤愤的站起身,使劲在衣裳上拍两下,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控诉的看着阮予墨,像只炸毛的小花猫。
阮予墨眸光微转,好像挣扎了一下,温润开口说:“算了,还是本王带你一程吧。”他用下巴指了指范居然的方向:“你也说了,范太子是无数闺阁女儿的春闺梦里人,你想想,这长安城上下有谁不认识范太子的,尤其他这身大红锦衣,又照耀又晃眼,今日若带着你共乘一骑在长安城走上一圈,得惹多少女子妒忌,你再想自由自在的在勾栏瓦市闲逛,恐怕都不能了。”
阮予墨一边说,安素晚一边点头。
她上下扫了一眼范居然的衣裳,被阳光这么一照,红的晃眼,再配上他这张桃花面,哪怕远远走过,都能惹的满楼红袖招展,若带上她,那不是妥妥的拉仇恨么。
再听阮予墨说道,被长安城女子记恨上,怕是以后都不能随意闲逛,也不能去勾栏瓦市吃点心喝甜汤了,安素晚立马摇头:“不行。”
她果断回到阮予墨身边,重新拽住阮予墨衣袖对范居然道:“多谢你的好意,但你太招摇了,我还是跟他走吧。”
阮予墨鸦婕垂覆,淡淡嗯了一声,对安素晚伸手:“过来,我带你。”
安素晚没有一丝犹豫,将小手放在他手心上。
阮予墨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中,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然后足尖轻点,旋身,抱着她稳稳坐在马鞍上。
他单手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揽在怀中,另一只手单手握住缰绳,微微俯身,在她耳边温声说:“坐好。”
安素晚清脆的嗯了一声,说好。
她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性子,在阮予墨怀中扭了扭,然后微微侧了身子,反手环住阮予墨腰身,将小脑袋靠在他肩窝处趴好,满意的哼了一声。
心中很美的想着,有阮予墨这个又香又舒适还养眼的大靠枕,等下路上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真是人生美事呀。
这般想着,又在他怀中蹭了蹭,甜甜的扬起唇瓣,闭上了眼睛。
阮予墨垂眸看了一眼像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女郎,香香软软的,她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清爽好闻,那是她说喜欢他的熏香,硬是让阮婶寻了抢走的。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蝴蝶一样。
阳光落在她面颊柔柔的绒毛上,像是碎金宝石一样,闪烁着斑斓的光点。
她对他,好像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心思。
只要那么微微一俯身,他的唇瓣就能落在她光洁的面颊和樱桃一般水润的唇瓣上。
阮予墨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又将人往怀中揽了揽,微微错开了眸子,看向范居然。
而范居然张着嘴巴,像石化了一样。
他本想开口反驳的,哪有这样夸张啊,他毕竟是太子,王公权贵确实都认识他,但可么可能随随便便走在路上就被一群人拦了去,那他还要不要出门了。
可还没等他反驳,阮予墨已经揽着安素晚稳稳坐在马背上,两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就等他上马一起出发了。
范居然张了张嘴巴,又闭上。
总归是问题解决了,又解释这个有什么用呢。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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