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萦风理直气壮的样子，乔生陷入了沉默。
赏金联盟的人是不是都不是正常人？
乔生注意着手中的定位器，发现红点离开南翠玉景之后在一处街角停了下来。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巡逻机器人还在游走。
宋萦风见到定位器上红点停留的地方，眼眸一缩，收起了开玩笑的神色，转而变得严肃。
“怎么了？”乔生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问道。
“那里是我关押齐阡的地方。”宋萦风开口，面上布满凝重，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崔怀青故意通过杜黎引她们过去。
而且，她还不得不去。
她不能让齐阡落到崔怀青的手里。
今天晚上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较量还在悄无声息进行中。
乔生和宋萦风两人交换眼神之后，便往定位器上红点停留的地方过去。
那是一处最普通不过的路口，霓虹灯光铺满了整条路，此时街道上有些冷清，只有天空上不断漂浮的天眼。
乔生和宋萦风躲在墙边的死角里，避免被天眼照射到。
“你和崔怀青认识很久了？”乔生突然问道。
宋萦风似乎对崔怀青的行事手段极为了解，两人就像是明争暗斗一般，如果不是长期以来的对手，是能难形成这样的“默契”。
“默契”到能够准确预判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由此，乔生推断崔怀青在赏金联盟的地位也不会低，很有可能和宋萦风一样。
“呵。”宋萦风冷笑一声，语气带少有的寒冷，“认识很久谈不上，但想弄死他是真的。”
“你知道崔怀青的人头值多少钱吗？”宋萦风故作神秘的问道。
乔生摇头，她越来越感觉赏金联盟就像一个巨大的黑市。
宋萦风伸出一根手指头，缓缓开口，“十个亿，而且这还是赏金联盟内部的价格。”
“无论任何手段，只要能取得上位者的人头，自己就能成为继位者，这就是赏金联盟的生存法则。”
乔生不明白这样一个组织是如何发展的，每一个成员都在勾心斗角，没有任何团结可言，那赏金联盟是如何存在到至今的？
“你听说过狼王是如何诞生的吗？将一百只狼崽关押起来相互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就是新任狼王。”宋萦风语气平静，“赏金联盟一开始也只有一百人，到现在为止应该只剩五十人左右了。”
有的是死在副本中，但更多的是被联盟里的人杀了。
乔生有些震惊，身为天仪地域三大势力之一的赏金联盟居然只有五十人吗？
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的人，本身实力就胜过很多普通的异能者了。
她也终于明白了，宋萦风时刻紧绷的身体还有戒备是如何来的了。
“而这一切都是齐阡一手操控的。”提起齐阡，宋萦风脸上布满了厌恶，她比任何人都想杀了齐阡，更想摧毁赏金联盟里的一切。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乔生看到宋萦风垂下的手不自觉捏紧了拳，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以往她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除了钱······
乔生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但她实在不懂得安慰人，话到嘴边突然变成了，“我们还是先找到杜黎吧。”
乔生说完连忙闭紧了嘴巴，虽然这是她们来这里的目的，但确实不适合在别人感时伤怀时催促提醒，无奈她这死嘴就这么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好在宋萦风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也明白正事要紧。
宋萦风从腰带上掏出了一枚小巧的机械，她插入一张芯片，将机械往脚下的地面一按，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十米的信号屏蔽罩，紧接着，地面开始像解构一般变成无数的数据方块。
两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往下坠落，像是进入了另一层空间。
宋萦风灵巧落地，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乔生也跳了下来，稳住身形。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完全封闭的走廊，只有空中飘荡着的电子光粒散发出微弱的光，像萤火虫一样。
就连空气都很稀薄，给人一种极度沉闷的感觉，但是鼻腔里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打扫过。
宋萦风轻车熟路往前走着，乔生紧紧盯着手上的定位器，她们离红点的位置已经很近了。
宋萦风带着乔生经过了几个拐角，这里的建筑都是一模一样，每次进入拐角后都是一样的场景，就像在走重复的路一样。
但乔生知道并不是，如果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入这里很快就会迷路，但是宋萦风对这里极为熟悉。
很快，走廊尽头出现一处空旷的大厅，齐阡坐在正中央的红木椅子上，他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马甲，看起来就像一位优雅的绅士。
他坐在主位上摆弄着面前的茶具，摆放的茶杯不多不少正好五个。
而崔怀青坐在桌子的另一边，看到宋萦风和乔生后微微挑起嘴角。
杜黎就站在他身后，她又换了一副外貌，身穿着皮衣，背后背着一把机枪，变成了之前酷飒的模样。
宋萦风停下了脚步，微垂着头，睫毛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锋芒。
她在这里布下的监视器和陷阱都被破坏了，还有囚禁齐阡的光笼也被摧毁得干干净净。
乔生看向崔怀青，发现他的长相与自己在副本中见到的又有些不一样，她立刻明白了，眼前应该也不是崔怀青的本体。
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能够制造出分身进入副本，又能隐藏自己的本体让分身行走在外面。
就算是拥有仿生人傀儡，目前的科技也无法做到与本人这么逼真的存在。
“你们来了？茶早就为你泡好了 。”齐阡面上带着笑意，但眼底却没有任何感情。
他握住茶壶将面前的杯子倒满，将其中一杯递到崔怀青手上。
崔怀青接过，然后轻抿了一口，夸赞道，“老师手艺还是这么好。”
“萦风，这是你的。”齐阡笑了笑，又将另一杯放到一旁，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
场面和谐的就像是老师招待自己学生喝下午茶一般。
“他敢喝，我可不敢喝。”宋萦风语气冷漠，谁不知道崔怀青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但她的命可只有一条。
“萦风，你的性子还是这么倔，会吃亏的。”齐阡叹了一口气。
“少废话，今天就做个了断吧。”宋萦风双手再次出现了长刀，在手中翻转一圈，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她弓起腰，正准备上前。
齐阡将面前的茶杯推出去一盏，杯子在空中破开，金黄的液体四处散开，一股浓香飘荡在宋萦风的周围。
宋萦风的身体也在此刻出现了异常，手上的指甲变得尖细，头顶也长出了一对兽耳。
一位纤细的少女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宋萦风的手，“宋姐姐，你真的要用我的异能去杀老师吗？”
宋萦风攻击的动作忽然停下来，那被她隐藏在心底，无数日日夜夜受尽折磨的梦魇全部爆发出来，像是黑色的触手将她狠狠勒紧，陷进皮肉，令人无法喘息。
乔生之前在幻境中见过这名少女，好像是叫洛儿，外界传言是宋萦风杀害了队友，并且抢夺了她的异能才破解副本苟活下来的。
但没有人具体知道其中缘由，乔生觉得宋萦风并不像会背刺队友的人。
她看向齐阡，倒是这个赏金联盟的掌权人有些蹊跷，他的异能大部分人都知晓，名叫【造梦】，能够将人内心最恐惧的事情无限放大，编织梦境让人陷入梦魇中，直到耗尽精力而死。
虽然不是强攻性异能，但却最难缠。
因为每一个人心底或多或少都会有阴暗面，这是无法控制的。
乔生手里还有一瓶梦境消除药剂，这是她之前留下的，并没有交换出去。
就在她准备给宋萦风使用时，宋萦风突然挣开了梦魇的控制，她手握长刀，准确无误的刺进了洛儿的胸口。
洛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萦风，“宋姐姐，我是洛儿啊，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随着她开口，依附在宋萦风身上的触手越来越多，企图再次混淆她的意识，影响她的判断。
但宋萦风没有继续听她废话下去，而是挥刀斩断了身后的触手，冷静开口，“不，你不是她，洛儿已经死了。”
她面上坚定，没有受到梦魇的丝毫影响，面前的景象也在这一刻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茶杯。
“萦风，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了。”齐阡没有恼怒，而是缓慢地拍了两下手，似乎在为宋萦风破解了自己的梦境而感到高兴。
乔生将梦境清除药剂放了回去，认真地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赏金联盟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疯子。
宋萦风站定身形，手中的长刀蓄势待发，齐阡再次推了一杯茶出去，这次对准的是乔生。
乔生伸出手稳稳接住，浓郁的茶香瞬间侵入口鼻，耳边响起齐阡近在咫尺的声音。
“你以为宋萦风为什么费尽心机要杀我？不过是为了当上赏金联盟掌权者的位置，好进入启明光界罢了。”
“天仪地域，马上就要沦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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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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