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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清君侧(上)

逆王入城后,放任手下士兵在城内掳掠——或者说,嘉定侯彼时已经全然被即将“胜利”的狂喜冲昏了头,根本顾不上管外头这些人会做什么了。

经过一番清剿整顿,发现那些人与萧晟预料的大差不差,不过是些没经过专业训练就被匆匆收纳入军队的民兵罢了。

就是那些在上京附近率先闹事的民兵。

嘉定侯受命前去,非但没有依令平叛,反而继续煽动当地民众的情绪,用言论将自己塑造成正义伟岸的救世主,掩盖想要夺位造反的图谋,把所有叛军纳入自己麾下,然后意图攻取上京。

而太后,就是上京内一直以来的接应。

景祥宫

“母后!?母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外面的人都说你和逆王勾联意图谋反?!你快说啊!告诉我啊!”见自己的母亲神色木讷毫无反应,宗悦急得晃了晃她的身子。

“他早就知道了......”魏氏良久才喃喃道。

她今日没有戴发簪,也没有上妆,整个人精神萎靡,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不止。

魏氏终于转了转布满血丝的眼睛——几日未合眼,眼球此时浑浊不堪。

她好像才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谁让你来这儿的?!出去!出去!”

魏氏忽而状若疯癫,拼命将宗悦推开,见她傻愣在原地,又拿起桌边的茶盏向她脚下胡乱丢去。

瓷片碎裂飞溅,宗悦被吓到,拿手帕半掩着唇被自己的侍女扶了出去。

魏氏当然还有理智。

当初密谋,没有告诉宗悦一丝一毫,就是想万一有朝一日事败,她能够侥幸逃过一劫。

可她居然自己在这种时候跑来了景祥宫?!

真是蠢笨!!若想要得她那皇帝兄长的垂怜和念旧,她就该躲得远远的才是!

回想一生,前半生为自己,后半生尽数是为了硕林。可是这孩子生性单纯热烈,总是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如果就此而去,叫她如何放心!

呵,示弱,诱敌,欲擒故纵。

宗昌......

她真是完全低估了自己这个儿子阿......

是啊,在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手底下长大,最先学会的不就是伪装和示弱么?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嘉定侯的那些筹谋。

魏氏清楚,宗昌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尽管他多么多么想要他那宽厚仁慈的明君名声,容忍自己的母亲造反也肯定和吞苍蝇一样难捱。

要是他想放过自己,早就下旨把她搬到别苑或是什么封地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

沉默说明他犹豫了,他在仁君的名声和对自己滔天的恨意之间犹豫不决。

她要做些什么。

......

“陛下...太,太后娘娘请您移驾景祥宫一叙,说是,关于先帝手谕。”隔日,春露颤巍巍跪在宗昌勤政殿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看来,这两个婢子是知情的了。

座上久久没有反应,春露已经紧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想象中的震怒到来,然后接受自己应得的惩罚。

然而宗昌并没有那么做。

“朕知道了。”

他答应了。

竟真如太后所说那般。

魏氏知道,宗昌这一辈子,也就只怕为人诟病得位不正这一件事了。

上位之后,他总是疑心先帝曾留有继位手书,若是那样的东西一天不在他自己手里,那么他每一天都有可能被像他自己一样的人逼下皇位。

只是他当年暗中令影卫翻遍了皇城每一片瓦每一块砖,仍是一无所获。

宗昌不是没有想过,那样重要的东西,先帝只可能交给太后;他也不是没有通过各种直接间接的方式向太后打听过,只是魏氏从来都说没有。

所以太后知道,这是宗昌的心病,只要说起这件事,他就一定会应约来到景祥宫。

午后·景祥宫

圣驾莅临,却没几个人跪迎。

彼时宫女太监无数的景祥宫此时突然陷入了一片荒凉寂寥,草木蔫坏,落叶满地,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无人打理了。

世态炎凉,人心如此。

虽然他还并没有公布太后与逆王勾联一事,但外面早已流言满天,加上这么些日子宗昌对景祥宫的冷淡态度,所有人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多像啊。

当初他母妃被父皇厌弃,他们那座宫邸,也是如此的冷寂,无人问津。

若不是...若不是魏氏当初将他过继,他可能早就死了,又或者现在在哪个边野小地混吃等死。

宗昌抬头迈步走了进去。

“呵呵呵......咳咳......”

殿内烟雾缭绕,魏氏只用两根簪子随意挽起头发,也没有穿华服。她倚在美人榻上,不顾威仪地肆意抽着水烟。

地上满是用了或者还没用的烟草料,一片狼藉。

她看到走进来的宗昌,沙哑地笑起来,期间夹杂着止不住地咳嗽。

“皇帝好心计阿,哀家和嘉定,不过都是你渔网里自以为是的两个老家伙罢了。”

宗昌几乎要被这屋子里浓烈的烟味呛到,他蹙着眉,忍下了不适,道:

“太后,你究竟为何一定要如此......”

其实宗昌没说完,他想说,为何一定要和他作对,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为何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不能是他,为何...不能就只是像儿时那样爱护他。

“为何?!”

魏氏突然丢掉了水烟斗,站起了身,声音尖锐愤怒:

“你夺走了钊儿的一切!先帝的厚爱,爵位,兵权,还有你的皇后!你占有了本该是钊儿的一切却还不知足!你逼宫于先帝!你逼得哀家连先帝最后一面都未曾见......”

魏氏嘶吼着忽而痛哭落泪。

从先帝被迫让位,不明不白地驾崩之后,她便没这个儿子了。

“母后!你知道皇兄的死与我无关!”宗昌也恼怒起来。

他就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把失去亲子之痛怪罪到他的身上,哪怕她明知那与他无关。

是,宗钊是个完美无缺的太子,完美无缺的继承人;他活着时,宗昌自认不如,也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可是老天妒他,是老天要他英年而逝,不是他宗昌的罪过。

宗钊死了,先帝数年未曾再立东宫。

先帝十二子,除却宗钊,宗昌自认为没有人比得上自己。

那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不能是他?既然父皇无法抉择,那他只不过是推了他一把而已,他有什么错?

宗钊在时,帝后和睦,兄友弟恭,母后对他也如亲子。

可是宗钊一死,好像一切天翻地覆一样,父皇变得暴跳如雷,母后时常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怨怪自己。

所以她给予自己的爱,不过是国盛家和的幸福溢出来的多余的那些罢了,一旦她自顾不暇,就没有余力来爱他了。

“那你敢说你没有逼宫!你没有逼死先帝!”魏氏两眼因为愤怒和悲伤而变得通红。

“够了!!!”宗昌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你说的手谕呢!?我只要它!”宗昌直接问道。

魏氏果然住了嘴,也停下了疯癫的举止,似乎像确定了什么,又像是死心了一样,半张着嘴点了点头。

“在那里。”魏氏用手指了指另一边的一张案几,再次拿起了水烟斗。

魏氏这次细细端详了一眼手里的烟斗,睨了一眼宗昌的背影:“你要知道!是这东西帮了你!”

宗昌冲太后指着的方向快步走去,甚至无心顾及她冲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打开来,那确实是一封手谕。

是先帝当时册封宗悦为硕林公主的手谕,太后把它保存至今。

宗昌记得,宗悦出生那一年,也是太后将自己过继到身边的那一年。

“我也可以保护妹妹。”

当时,魏氏怀抱着襁褓里的宗悦,对宗钊说身为兄长就要保护妹妹,他从旁走来,许下了这么一句诺言。

他清楚地记得,魏氏当时就红了眼眶,满是欣慰地也将他揽进了怀里。

他以为他们可以永远那样。

宗昌转过身去,魏氏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他明白,她骗他来此,是想要他遵守诺言,放过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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