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公子能告知我葛刈背后之人是谁了吗?”温娮放下碗筷,问他。
萧熠珩倒了杯茶,浅尝一口,“我不是说过吗,我忘了,需得好好想想。要不再用些糕点?”
“萧熠珩。”温娮有些不悦。
萧熠珩眉梢微挑,她好像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生气了?”他从袖中拿出那把折扇朝她递去,“我开个玩笑而已,打开看看。”
温娮接过折扇将其打开,扇面有一题词,而这题词的字迹与葛刈那封信上的字迹极为相似。
温娮问道:“这是谁写的?”
萧熠珩:“左相耿介。”
日光穿透窗棂洒在房内,令人感到舒畅清朗。
禺阳这边是左相耿介,那南蜀的人会是谁呢?兄长失踪一事若真是由这些人所致,到底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兄长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
温娮在房内徘徊沉思着这些线索。
“小姐,方才收到的密信。”茉枝进入房内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温娮。
阅过后半晌,温娮道:“准备一下,去见葛刈。”
傍山小径,人烟稀少,独有一庙宇立于山林,这庙宇外表看似有些许残破,大门紧闭红漆褪去,兴许在多年前便已被遗弃。
窸窣脚步声从一侧小径走来,轻扣响门环,蓦然间,紧闭的缝隙逐渐敞开来,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步入了门内。
再往里走去至庙宇偏院,有人将一处房门打开,两人再次走了进去,顿时,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主子,人就在里面,还活着。”一侧男子躬身道。
“很好,你们去外面守着。”
“是。”
房内其他人退离,两人又往里走去。
“茉枝,把他泼醒。”温娮冷然道。
“是。”
咳咳——
对面之人被泼上一盆冷水后,剧烈的咳着,嗓音极为沙哑。
“葛刈。”温娮唤道。
“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说一个字。”葛刈狞笑,脸上血肉模糊,显得有些许可怖。
温娮盯着他,“你有一个弟弟是吧?”
葛刈猝然抬眼,压着嗓子喊道:“你们想干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别动他!”
温娮眸中满是轻蔑,“你为虎作伥时可有想过你弟弟的安危?”
“你的弟弟如今可是被你们左相大人耿介抓了去,你猜猜他会有什么下场?”
“不可能!耿大人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他做事,他会保我弟弟安全。”
温娮淡笑一声,“这天底下怕是再难找到同你一般蠢的,耿介的为人你该比我更清楚。”
“你知道他不少秘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吗?”
葛刈心下一沉,他跟随耿介这么久怎么会不清楚那老狐狸的为人,有利用价值时那老狐狸自然会保住他与他弟弟的安全,可如今事情败露,他恐怕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弟弟。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不过,”葛刈沉声道:“你得先救出我弟弟,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温娮眼眸深邃冷谧,漠然道:“可以,不过我得先知道你这的信息对我是否有价值?”
“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一些事情,我听罢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去救你那生死不明的弟弟。”
“你!”
温娮眼尾勾出一抹冷笑,“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葛刈咬牙切齿道:“你想知道什么?”
“耿介一直以来与南蜀那边暗中有联络?”温娮问道。
“是。”
“南蜀那人是谁?”
“他们之间是密信往来居多,我虽跟随耿介多年但有些事他并不会告知于我,所以,我并不知道南蜀那边的人是谁。”
“你可知南蜀那人的身份地位大致如何?”
葛刈沉思一瞬,道:“我好像听耿介曾唤过那人一声殿下。”
“殿下?”温娮有些惊诧,竟是宫里的人。
温娮追问:“五年前可有一名从南蜀来的年轻男子找过耿介?”
“你救出我弟弟,我再告诉你。”葛刈威胁道:“我弟弟若是出事,我也无甚活意,到时候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再说一个字。”
温娮瞳眸微眯,脸上拂过一丝狠戾。
良久,两人走出这座庙宇。
与耿介相勾结的居然的南蜀皇宫里的人。
殿下……会是谁呢?太子,公主亦或是二皇子?眼线遍布,在禺阳不能久留了,得尽快查清真相。
“小姐,我们是去救人还是……”
“先回醉月楼,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此时,醉月楼门前两匹千里良驹从前方驶来,马车外悬着金铃,在阳光下泛着璀璨光泽,马车四面被雕刻精致花纹的丝绸包裹,镶金嵌银的车顶覆着一层淡蓝薄纱。
马车停在醉月楼前,身着靛蓝云纹衣袍的少年从马车上缓缓步下,对周身侍从吩咐道:“你们就在这等着,不准跟上来。”
“是。”
他步入楼内,朗声唤道:“沧歌。”
沧歌福礼:“乔公子。”
“快带我去见表哥。”
“是,公子请随奴来。”
半晌,见萧熠珩在下棋,乔鹤笙清了清嗓子,唤道:“表哥。”
萧熠珩未抬眼,淡嗯一声。
乔鹤笙又轻咳一声,道:“表哥,这回可不是我不讲义气啊,是你让我查的事情实在有些为难,这都查到耿介了,他可是左相啊,这老狐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奸猾狡诈,我这次为了帮你动用了太多人脉,所以……”
萧熠珩继续落下一枚棋子,“所以你母亲知道了,她想见我。”
乔鹤笙接连点头,“我就是来接你跟我一起回去的。”
萧熠珩起身,道:“这么久了也是该去看看她了,走吧。”
不到半个时辰,温娮二人回了醉月楼。
温娮询道:“沧歌,你们家少主呢?”
沧歌:“姑娘,少主出去了。”
“那他何时回来?”
“奴也不知。”
“小姐,这萧公子没在,我们怎么去救人啊?”回房的路上,茉枝问道。
温娮淡声道:“他不在我们照样可以救人,不过是多花费点时间罢了。”
二人步入房内,“小姐,那我们接下来先做什么?”
温娮思忖片刻,开口道:“今晚去耿介府中探一探,找到他关押人的地方。”
被精致花纹丝绸包裹的马车停于禺阳宫门前,有两道身影从马车下来,二人走在宫道上。
“表哥,好久没来宫里了,是不是甚是想念啊?”乔鹤笙笑道。
萧熠珩不语,悠闲走着。
乔鹤笙撇嘴道:“我母亲她可是十分挂念你的,比对我个这亲儿子还要关心呢。”
萧熠珩轻笑一声,嗓音清冽:“行了,既然劳她如此挂念那就快些走吧。”
良久,二人步入宫殿。
宫殿内,一女子身着凤纹衣袍端坐于高位之上,眉宇间散发着高傲凌厉之气,漆黑眼眸静静凝视前方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敬畏之感。
她浑身昭示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凤姿,雍容之气令人不敢轻易与她相视。
“母亲。”乔鹤笙行礼恭敬道。
萧熠珩行礼唤道:“秋姨。”
上座女子红唇微启,“臭小子,来禺阳应有些时日了吧,现在才想着来见孤。”
萧熠珩笑道:“之前有要事在身不便入宫见您,秋姨莫怪。”
祝纫秋:“鹤笙,你先退下。”
“母亲,你们有什么悄悄话我不能听啊。”乔鹤笙颇觉委屈。
祝纫秋面色平静的凝着他,再次道:“退下。”
“是,母亲。”乔鹤笙失落般走向殿外。
“阿珩,”祝纫秋唤他,眉宇间的凌厉之气顷刻被关切覆盖,“你近些年在那边过得可还好?”
萧熠珩扬声道:“秋姨放心,一切都好。”
祝纫秋叹道:“你若不喜欢待在那就来禺阳,孤在这还怕不能给你某个一官半职吗?”
萧熠珩散漫笑道:“打住啊秋姨,您是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也做不来这种大事,不过是个贪念清净的悠闲之人罢了。”
祝纫秋哼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孤要是就这么轻易信了你的鬼话,这高位怕是也坐不稳了。”
萧熠珩笑而不语。
“听闻你在查耿介?”祝纫秋问。
萧熠珩:“是,在帮一个朋友查些事情。”
“是女子?”祝纫秋笑道:“听鹤笙说她如今就住在你醉月楼里?”
萧熠珩回道:“是。”
“你要查什么孤不会拦你,你尽管去做便是,”祝纫秋眉眼笑意更甚,“有机会将那女子带到宫里给孤瞧瞧。”
“孤看过几日的杏铃节就合适,你把你的朋友都带入宫来吧。”
“知道了,秋姨。”
“对了,”又想到什么,祝纫秋问道:“西街赌坊一夜被灭的事,是你做的吧?”
萧熠珩歉笑道:“给秋姨添麻烦了。”
“你跟孤还客气什么,放心,孤早猜到是你已经处理好了。”
祝纫秋继续道:“那些人是被派过来监视或者杀你的吧,哼,在孤的地方杀孤的亲人未免太猖狂了些,孤得给他们一个警告才好。”
萧熠珩:“秋姨,此事牵连甚大您不便插手,交予我便好。”
祝纫秋想了想,无奈道:“也罢,孤知道你能处理好。”
她朝窗外望了眼天色,“阿珩,好不容易聚一次,待会就留下来陪孤用膳吧。”
“好。”
夜色暗了下来,层云滚涌,月色被无声掩盖。
“诶?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沈南柜叫住朝外走的二人。
温娮解释道:“我们今晚有要事要办。”
“该不会是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吧?”沈南柜看着二人身上的夜行衣,神色有些担忧。
茉枝笑道:“沈公子放心,我跟小姐只是去办点小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温娮:“走了。”
说罢,二人走入茫茫夜色之中。
耿府外,二人互相示意一番后便纵身跃入府内,随即分头在耿府各处探查。
浓云愈发厚重,点点繁星亦被掩盖。
温娮游走于屋檐之上,警惕探视每一处房间。
她走至一处房顶,轻缓掀开覆盖的瓦片,只见房内烛火通明,有一中年男子正站于书案前执笔写着诗词。
温娮望着那纸上及房间墙上挂贴的大大小小的诗词,她心中了然,这位就是左相耿介。
一名小厮端着热茶入内,斟上一杯后递向耿介,唤了一声:“老爷。”
耿介接过杯盏喝了一口,叹道:“好茶啊,你沏茶的工夫愈发精湛了。”
小厮:“老爷过奖了。”
“如何?”耿介问道。
小厮看着他方写完的字,赞道:“老爷的字真是遒劲有力,气势如虹啊。”
耿介听闻大笑,“你啊,一向会说话。”
犹豫一瞬,小厮问道:“老爷,被抓来的那人怎么处置?”
耿介端起杯盏又喝了一口,“葛刈找到了吗?”
小厮:“还没有。”
耿介双眸微眯,缓声道:“再关两日,找不到人就处理掉。”
“是。”
啪——
“什么声音?。”耿介警觉,立即走向屋外。
温娮迅速压低身子融于暗夜。
片刻,耿介回到房内,有些恼怒,“那野猫怎么进来的,快赶出去,别让我再看到。”
“是。”
小厮正走至门口,耿介又道:“多派点人手去把人给我看紧了。”
“是,老爷。”
温娮悄然随着小厮进入后山,在一石门处见多人腰配长刀驻守于前,石门数米外还有人来回巡视。
守卫如此森严,想必葛刈的弟弟就被关在这里。
温娮了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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