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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省亲

……

在大脑能反应过来之前,姜行已然掐着南朔的脖颈深深按进了床塌之中。

红烛帐暖,**一刻,倒影出的人影却是如此剑拔弩张,像是要一箭穿心,泼了一屋子的赤淋淋的血。

“骗子。”

姜行清楚得很,他的言语并不出自真心。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胸中甚至泛起的涟漪甚至比言语本身能激起的更猛烈。

“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吗?”

丞相府的床榻布置得松软舒适,深陷在其中的病人却只能艰难地呼吸。他的身体无疑是脆弱纤细的,泛着久病缺乏血色的苍白。姜行没有用太多力气,但已经足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夏末秋初有气无力的蝉声涌进耳中,南朔苍白的手艰难地攀上他的。

“明天,还要进宫,你和我一起。”他费劲地说着,断断续续,“你走了,太后会追杀你。”

姜行掂量着他话语的份量,卸了手上的力道,却发现南朔攀上来的手并非要掰开他,而是像捧着什么珍视之物般覆了上来,按在了让身体窒息的罪魁祸首上。

“但如果你执意要走,”他呼出的气息过分炙热,“就还是杀了我吧。”

姜行觉得自己脸上的疑惑一定很滑稽,因为南朔在他身下笑得眯起了眼。

“你烧昏头了吧。”

“我冷。”

“掐你脖子会让你觉得舒服吗?放手。”

“我冷,”他又重复了一遍,“抱我。”

“……”姜行这下是真的哑口无言了。这人说烧傻了吧,宫里那些事儿说得有条有理,说他没事儿吧,跟他撒娇的样子又实在不像。

凉爽的风拂入窗格,剑拔弩张的人影松懈下来,摇晃着,红烛的温度在这间屋子里慢慢升腾。

南朔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冠被胡乱拆散,凌乱的长发如墨铺在塌上。他那单薄的夏衣什么都挡不住,对方柔软的发丝缠在手腕上,于是那恍若隔世的熟悉气息像是蟒蛇一般卷紧。

双目相对的时候,姜行忽然觉得被扼住喉咙的是他自己,无法呼吸,无法逃离。

姜行始终没有办法狠下心,这场对决,从放弃用烛台将他一击毙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他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听到对方炽热的笑,逐渐纠缠在一起,如同春帐上映出的两抹剪影,难分彼此。

“呼……”南朔趴在他胸前,发出舒适的喟叹,“还是你身上暖和。”

姜行咬着牙,还是抱紧了他因为发寒而颤抖的身体。

他们做过类似的事,毫无疑问,身体还保留着那些记忆。甚至落在地板上的那一小片窗格也与那时如此相似,柔软的、皎白的、模糊的边缘随着月影缓慢移动。

姜行忽然有些羡慕起当时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能够如此安稳平静地数着夏末日影移动,而如今,他的胸膛早就被打破的圆镜磨得鲜血淋漓,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姜折春。”怀里的声音闷闷的。

“你怎么还没睡。”

“春天什么时候来。”

姜行长长地谈了口气。

“我不会走的,”他说,“你睡着之前我不会走的。”

怀里再也没有别的声响,终于沉沉睡去。姜行有些出神地想,他见过的那么多个南朔之中,究竟哪个是真正的他。

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权臣,那个缠绵病榻命不久矣的病秧子,那个在泞湿雨夜陪他烧了一夜纸钱的挚友,那个笑眯眯捧起他的脸宣布计谋得逞的叛徒。

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午后的时光最使人困倦。

重生以后他很难安心合上眼睑,这让他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被南朔背弃之后、那段人生最后的时光里。

——被剜去双目,挑断筋脉,毒哑喉咙。一个勇武的少年被永远的黑暗折断了羽翼,于是他再也无法适应安眠前的漆黑,那种动弹不得的感觉总让他挣扎着想醒来。

浅浅的竹香涌入鼻尖,并非多么名贵的安神香,却奇迹般的抚慰了胸中的毛躁。

缘何呢?他想,他是死前就闻到了这种香气……唔,不止,还有更加苦涩的药,他从那个人的唇齿间尝到了,但是被舌尖顶送过来的糖丸竟然如此甜蜜。

然后,再然后……

他便久违地睁开了眼,看到了花草烂漫,看到了阳光谷雨,看到了阴阳两隔的人,看到了那个朝气蓬勃的二十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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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行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这是他自打重生以来第一场安眠。

南朔睡相很老实,给他一条胳膊,他抱一整晚都不带翻身的,比姜行那毁天灭地师太的大姐温柔太多。

唯一的问题是胳膊会麻。

姜行小心翼翼地把胳膊抽出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睡着的南朔竟然看着有些乖,平日里上下嘴皮一磕能把补天石都磕裂,总让人忽视了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竟长着一张娃娃脸。

身上没什么肉,脸上倒是软软的,嘴唇也看着软……呃,这么软的!

姜行告诉自己再戳一下就撤,在弄清他在姜舟身上盘算什么之前绝不能玩物丧志,结果就是这最后一下被捉了个现行。

“干嘛……”他眼睛还没睁开,不满地发出小猫似的哼哼。

“你说要进宫。”

“哦对……”他翻了个身,往被窝里钻了钻,“递折子不去了,左边第三个抽屉里……”

姜行看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心生一计,也跟他一起钻进被窝。

“哦……那关于桃林的公文在哪啊?”

“唔,在哪里来着……”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姜行听不清,越听越凑越凑越近,两个脑袋躺一块枕头上。

“你说什么?”

“……你过来点,冷……”

姜行目测着两个人之间不足一拳头的距离,又看他翻了个身往自己这边蹭,忽然有些慌张,“哥,这不能过来了,做戏也不至于这样吧——诶!”

在仅剩的距离消失殆尽之前,姜行下意识地闭上眼。

然而预料中的触感却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别有意味的轻笑。他心如死灰地睁开眼,果不其然对上一双清明的眼。

“真乖真乖,”南朔摸了摸他的头,哄小孩儿似地拖长音调,“还知道接吻要闭眼呢,奖励你一颗麦芽饧~”

“……混蛋!”

姜行一张脸飞红,恼羞成怒就要溜,被他捧着脑袋额头贴额头。琥珀色的眼瞳撞满视线,还真像那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麦芽饧,舌尖莫名其妙泛上一点儿甜。

“嗯,退烧了,”南朔笑了笑,“昨晚多谢。”

“……”姜行眨了眨眼,看他确认完体温后便迅速退开,转身下床穿鞋的时候,耳垂也有一点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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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奉礼。

马车在太后的颐宁宫前停下,宫人禀报过后须得穿过一条九曲回廊才能前往正殿。院中小石流水,鲤鱼跃金,秋风扬起大把银杏叶铺满长廊,脚踩上去发出脆弱的沙沙声响。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姜行觉得南朔比以往走得更慢了。他侧目望去,南朔笑得狡黠,用口型讽他堂堂武林盟主莫不是怕了,要不要趴在他肩上哭一下,嘤嘤嘤。

真是病好了就听不着一句好话,姜行用口型回,小病秧子走那么慢,是要变成小瘸子吗。

南朔眯了眯眼,说自己在琢磨之后要说些什么吉祥话。

姜行抽了抽嘴角,不详的预感爬了满身。一口气还没喘匀,更大的麻烦就从长廊的那头扑面而来。

“嫂嫂!”傅闻弦不顾宫人劝阻一把扑进他怀里,贪婪地大口吸气,“我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

——一大早就好想死耶。

姜行转头看南朔。南朔冷笑了一声,转身去来时的小池塘里捞了条锦鲤,塞进了傅闻弦的后衣领中。于是当朝小皇帝发出了犹如兹乌般尖锐高亢的惊呼。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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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对姜行表面上还算慈善,尽管那笑意不达眼底。姜行说了些讨巧的漂亮话,哄得老人欢心讨了些赏,就安安分分地在一侧当南朔的挂饰。

傅闻弦垂首坐在一旁,捧着一碗茶也不喝,把刚刚那条塞进衣服里的小鲤鱼放了进去,就出神地看着它扑腾。

太后姓于。几十年前的于氏征战四方汗马功劳,几十年后的于氏已俨然是外戚专权。如今少帝即位,太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与拥兵自重的大司马一派呈一文一武的抗衡之势,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南朔与太后唠了些于氏的家常,还提及了秋后殿试,说今年考生中有两个资质很不错的,有时间带着夫人也来瞧瞧。

于太后念叨一句丞相夫人,小皇帝眼睛就亮了,端起盛着小鲤鱼的茶碗一边喝一边看着他笑,笑得姜行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要被他的目光片成生鱼脍。

疯子,傅闻弦就他妈每天都在发癫。

“啊,折春,”南朔眼波一转,笑眯眯地抓了姜行的手,“你想去看吗?”

姜行听他故作亲昵的语调下意识抖了抖嘴角,一时分不清这君臣二人哪个更令人汗流浃背。

“那日须得早起,”南朔抚摸着对方手背上被他摸出来的鸡皮疙瘩,笑得意味深长,“晚上不能再这么闹腾了,莫要怪为夫不惯着你。”

姜行在心里辱骂他,心说谁赖床赖得跟小猫哼唧啊,改日就给你写进话本子里。

“你们两个,难道是南丞相在……”小皇帝目瞪口呆,把碗里的小鲤鱼倒进了嘴里,“不可能,话本子不是这么写的。”

所以说到底是谁允许那种书进宫的啊?姜行低头掩袖,尴尬地咳了咳。

“话本子不当真,陛下。”南朔勾了勾姜行的手指尖,来回拨弄着,像是拨弄着除了手指以外的任何东西,“想来折春嗓子有些哑,如若殿下与太后——”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毫无征兆地罩下一股阴影。

湿润的触感在唇齿间研磨开去,这实在是太过陌生,南朔发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再想防守已经来不及。灵巧的舌尖撬开牙关,攻城略地,随机一块软绵的果脯被渡进了口中。

是桃脯。

不擅长的酸甜在刚刚被舔舐过的地方绽开,猛烈的味道立刻夺取了所有味觉,连同唇舌都被麻痹。南朔不由得掩唇弯腰,瞬间失声。

“大人,”姜行扫了一眼对面笑得前仰后合的太后与叼着小鱼彻底呆愣的小皇帝,贴着他烧红的耳根吹气,“给我留点面子嘛,不然晚上又不够折腾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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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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