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宫绦摇晃，快步走过穿山游廊，李猎迈入西康园的门，姜轻舞身边的丫头柳儿笑着迎上来：“大小姐来了。”
“你们小姐呢？”李猎越过她，偏头问。
柳儿碎步跟上李猎，茜色的裙角飞扬：“夫人与小姐，还有沈小姐在吃茶，那位吴婶娘也来了。”
李猎步子一顿：“吴婶娘……她是自己来的，还是你家小姐请来的？”
她的嘴角微朝下撇，语气稍有不悦，李猎在何侧妃跟前帮姜轻舞遮掩，可不代表对她们关系好到姜轻舞能插手她身边的事。
柳儿没有觉察出李猎的异样，她沉浸于自家小姐与李小姐来往密切的喜事中，弯着眉眼，言笑晏晏：“吴婶娘是跟着沈小姐来的，沈小姐说婶娘能出来逛逛，也好纾解心中不虞。”
正说着，吴大娘的身影便出现在前路，她神色惶惶，碎步四处张望。
李猎陡然一惊，快步迎上去：“婶娘，怎么自己出来了。”
“舒儿……”吴大娘看到李猎，泪水便从眼中溢出来，她抖着嗓子，哽咽道，“小姐不要骗我，那个杀了我舒儿的坏种，他……他不会死？不会被砍头？”
吴大娘眉眼中厚重的悲切和不解，几乎要将李猎淹没了，她狼狈地移开眼神，头偏向一边，哑声回：“不，他一定会被砍头的。”
李猎深吸两口气，回头看向吴大娘，她挤出一个笑：“陛下都赐下牌坊，无人敢在此案上宽宥罪人。婶娘把心放进肚中吧，且等行刑日我们亲眼见着，那水匪人头落地，以慰舒儿在天之灵。”
吴大娘本就脑中混沌一片，闻言木讷地点头：“好，好，我等着……”
“是听谁在王府里嚼的舌根？”李猎扶着她往屋里走，眼风凌厉，语气森寒，“实在太没有规矩。”
柳儿脸色煞白，咬住微微发抖的唇瓣，心神不宁地想，应不是自家小姐吧……
姜轻舞确实不是背后碎嘴的人，只是她近日因此事走动，再加上来拜访的沈月荣谈及此事，便不自觉多说几句，两人都没想到本应和姜夫人吃茶的吴大娘临时起意来找，路过窗外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吴大娘用袖子揩眼泪，李猎沉着脸端住她的胳膊，远远看到屋外围着姹紫嫣红的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月荣最先扫眼看到李猎，她旋步走向李猎，身边的丫头纷纷让开一条路。
“有个犯错的小丫头。”她言简意赅，朝李猎递了个眼神，又笑着看向吴大娘。
她嗔怪道，“婶娘气冲冲地走，我心里又忧又气，两个快嘴的人说话，婶娘只听半截便跑了，我与姜姑娘是怎么也追不上，本是一件稍能宽慰婶娘的好事，却惹得你白白落了泪，舒儿瞧见，怕是要气得打我们。”
吴大娘本隐隐信了李猎的话，又听到沈月荣这样说，她的脸慢慢涨红，嗫嚅着嘴唇不出声。
“小红，婶娘怕是累了，不如你先带婶娘回院里歇息？”沈月荣对身边的英红说，“今晚侧妃娘娘想见见吴婶，若是脸色疲乏，怕是不妥。”
这话一出，本想推拒的吴大娘登时点头，侧妃……是王爷的媳妇，王爷是谁？皇帝的兄弟，再有份量不过的人，若是侧妃娘娘要砍那贼子的脑袋，还有人不敢答应吗？
双鲤笑盈盈地上前托住吴大娘的手肘，连声哄道：“夫人，咱们先回院里等一等，到时候娘娘派人来叫，可别叫几位姐姐跑空了。”
李猎握住吴大娘的手，低声安抚几句，又说晚上她们都会去陪侧妃用晚膳，才让双鲤把她带走。
寒香拉了英红一把，自己跟上频频回头的吴大娘。
“那丫头做了什么？”目送吴大娘离开，李猎的肩膀倚上沈月荣。
一直没说话的姜轻舞迎上来，低眉对李猎行了半礼，她解释：“是院里一个扫洒的的小丫头，偷拿了不该动的东西，我母亲一时气急，动静闹大了。”
姜轻舞顿了顿，继续道：“待会儿怕是侧妃娘娘那边也要来人。”
李猎蹙起眉，阔步走近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群，仆婢们散开来，露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丫头，众人行礼后，低眉垂臂，不敢言语。
“小姐，”那十来岁的小丫头膝行几寸，俯身叩地，“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虽是姜夫人住的西康院里头的丫头，身契却是王府的，平日里若有什么错处，姜夫人母女也不好多言，再加上夫人和善，小姐又沉默内敛，更纵得小丫头们时常逾矩。
只是这次犯的错处太大，又闹到主人眼前，小丫头知道掩盖不住，哭得眼泪鼻涕齐流：“我以为那只是粒寻常的小银球，并不知道是少爷的物件，不然奴婢一定不敢偷拿，呜呜呜呜呜--”
少爷？
“我哥哥在幼时走失了，那粒银橘球是他心爱之物，也算我母亲的念想，常拿出来看看，谁成想被这小丫头瞧见了。”姜轻舞轻声道，目光中沁满寒冰。
“我母亲一时犯了病，失手推了这丫头一把。”
虽心中怒火渐烧，姜轻舞还是强压着火解释一句，她还没摸清这个李小姐的脾性，偏偏她在侧妃眼中分量极重，哪怕侧妃要责罚这个小丫头，若李猎出口左右，估计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
沈月荣窥见她的心思，睨了眼面容平静的姜轻舞，偏头在李猎耳边压低声音：“我见姜夫人实在哭得厉害，怕是会伤了身，再有，这个小丫头实在做的不像话，不如带出去，直接请娘娘来判。”
何侧妃最重规矩礼数，这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怕是要重重地挨上一顿罚。
李猎微颔首，正要应声，一道哭天抢地的尖锐女声由远及近，杀进院来！
“你这孽畜！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身躯瘦长的妇人犹如麻杆，被风裹挟着闯入西康院。
她直奔地上跪着的小丫头，扬手掌掴，一声脆响将那小丫头扇到地上趴着，女人怒声：“你这讨债的东西，敢做出这样不要面皮的丑事！”
扇完巴掌，她又转身朝李猎跪下，抬手揪住李猎的衣摆：“小姐，奴才生的这个孽畜，行事实在丢了颜面，怎么罚都不为过，只求小姐可怜老奴多年在王府操劳，给生下的这唯一孽畜留条小命！”
后脚赶到的青禾听到这话，脸瞬间气得阴沉下来，她怒声呵斥：“邱家的，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在小姐眼前卖弄身份！”
手感回家，手感回家，手感回家……
盗文的爬虫是智障嘛，什么糊文都盗……降龙十八掌！
碗里的饭被蟑螂啃了，真的是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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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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