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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游青碧的内心剧烈翻涌起来,疑是自己听错了。她试图靠近那囚犯,却被沈路拦着,怒声高喊:“管家,这么冷的天,赶快送夫人回屋子里去!”

游青碧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囚犯身上,她紧握着木桩的右手上,挂着一根早已看不出颜色的鱼链串珠。

管家急忙上前,催促道:“夫人,随老奴回去吧,待将军忙往事手上的事,一定立刻就会回府来。”

游登儿只能眼见囚车中的人被堵住了嘴,嘴里呜咽着,随囚车离开,一双眸子却死死盯着她,满是质疑、不解。

沈路亲吻了游青碧的脸颊,低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飞身上马,缰绳一勒,一行士兵便跟着他快步离去。

在管家的再三催促之下,姑姑裹着毯子将游青碧拥着返回屋中,又用热水反复擦拭她冰冷的双手的脸颊,才让她一身的寒气渐渐散去。

闻着那股奇异的线香,她渐渐沉睡。

梦中,那关在囚车里的人脸颊因肌肉的紧绷扭曲着,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挣扎着对她不断喊:“游青碧!游青碧!游青碧!”

是个女人嘶哑的声音。

她手腕上的鱼链不断晃动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在她的胸口,疼得她喘不过起来。

待到中午用膳,身边的秀秀见夫人心绪不宁,有意想让她开心起来,便道:“听回来的人说,将军虏获了安燕一只精锐的部队,七千多人就地斩杀,一个活口都没留。天子高兴,要在宫中设宴呢。”

游青碧身子一僵,呼出的气息中夹杂着浑浊与不安。

她放下手中碗筷问:“都……杀了?”

秀秀见游青碧皱了眉,怕是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又道:“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都杀了?

七千俘虏,就地斩杀,是怎样一幅悲剧画卷?

沈路不是这样的人。

记忆里的沈路是一个捕鱼时连肚子里有卵的鱼也会放走的少年。

他的笑温暖灿烂,笑声清朗,如栖山的山间溪流,徐徐流淌。

可是现在的沈路,还有这偌大的将军府,仿佛是虚构的世界,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既熟悉又陌生。

成为将军的沈路,成为将军夫人的自己,不再为自己捏紧被角的姑姑,不知道自己不喜欢吃酸枣的小啾,每日用线香让自己沉睡的老妇,消失的栖山,再也回不去的小院……

还有谁,她忘了。

这几年空白的记忆里,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个囚车里的女人为什么会认识她,她手上的鱼链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熟悉。

想到这些,游青碧头痛欲裂。

姑姑和秀秀对她的照顾愈发细致,连小啾都赶回了将军府。

她愈发不安,只觉身处幻境之中。

像是不受控制般,她乘着午睡之时,敲开了临湖的窗户,游过湖心,换了一身衣物,经由后门朝着城西走去。

那里是沈路任职的西郊军营。

沈路出征之后,那里仅有几个年长的老者。每逢节日,她总是亲自带着仆人给那些留守在军营的老者送些瓜果酒水。

所以当她出现在军营时,指挥使立刻迎上前道:“夫人,您怎么来了?将军进宫面圣,不在这里。”

沈路不在,她略感松了口气,笑着道:“我知道,是他让我来见见那个要犯。”

指挥使疑惑不解:“让您来?他怎么会让您来?”

游青碧笑容和善,如沐春风:“那要犯是个女的吧?是不是软硬不吃?”

指挥使“哼”了一声:“何止软硬不吃。将军把她十个手指都碾碎了,她硬是不说半个字,现在就留了半口气,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游青碧强忍着不适,笑着道:“所以将军才让我最后再试一试。”

指挥使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游青碧又道:“我只和她说说话,若你不放心,可让人跟着我。”

“我是怕那人伤到夫人。”

游青碧笑得明艳端庄:“你都说她快要死了,怎么会伤到我呢?再说了,要是万一我说服了她,她肯说点儿什么,那我们也不算白忙乎,对吧?”

至今没有从那女人口中得到半点儿有用的消息,沈路也颇为恼怒,想必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试一试。

指挥使犹豫片刻,这才道:“那我派人保护夫人。”

走近地牢,血腥气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恶臭,是身体被烙焰炙烤后留下的余烬。

游青碧随看守一路前行,一直到地牢最深处,打开一个又一个的门栓,才看到了眼前的要犯。

地上的血迹或深或浅,或干涸或湿润,或滴落或飞溅,是被严刑拷打后留下的残酷证据。

她粗糙的脸上全是血迹,已经结成了痂,像干枯龟裂的深褐色淤泥。一条旧伤自额头向眉骨处笔直划去,伤口的疤痕增生,愈合成了一条浅浅的肉瘤。

她的手已被碾得粉碎,血瘀凝结着,刺得双目生疼。手腕上却依旧挂着那条让游青碧心绪不宁的鱼链。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她微微睁开眼,费力抬起头,在见到来人是游青碧时,已没有了之前的震惊。

她吐掉了口中的血水,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游青碧有些怕她,怯怯地问:“你怎么认识我?”

女囚气息微弱,目光肆无忌惮地将她打量一番:“不认识。”

“但是……我听到你喊我叫游青碧。”

女囚阴翳的眼眸像是要将她看透。明明是将死之人,明明受尽了磨难,那张脸上,却带着不削和愤恨。

这张脸和她认识的游青碧一模一样,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肤质,连鬓角的位置都一样。

可那双眼睛,却没有一丝熟悉的影子。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名字,为什么那么陌生?

女囚艰难开口道:“你把你的右手手臂伸出来给我看。”

游青碧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小臂。

“我看不到。”

游青碧朝前走,一旁的侍卫立刻拦住了她:“夫人,小心有诈。”

游青碧看着女囚不敢继续上前,只好又问:“你手上的这条链子是哪儿来的?”

女囚看向自己的手腕,再看向游青碧时,眼中已经有了诧异之色:“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游青碧道:“很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女囚看了一眼站在游青碧身边的侍卫。

游青碧转过身,对那侍卫道:“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一聊。”

侍卫立刻道:“夫人,万万不可,她可是安燕的大将军,心思诡谲得很,您可不能被她骗了。”

“她这个样子,你在担心什么?”游青碧厉声呵斥。

侍卫垂首不肯离开,游青碧微微有些怒意:“立刻给我出去!”

游青碧甚少这样,侍卫怕是真的惹恼了这位夫人,只好应声退下,却也只在离游青碧三四米的地方,不肯再走。

女囚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它,很熟悉,像……像是我的东西一样。”

女囚看向游青碧的眼神柔软了起来,声音也带着些许的哽咽:“是东宁的。”

“东宁?”游青碧凝神望着女囚,“东宁……是谁……”

女囚看向游青碧,眼中满是悲戚之色,先前超脱生死的无畏荡然无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游青碧漠然摇头,眼神中带着祈求,焦急道:“她是谁?”

女囚强制打起精神,竭力保持着冷静与理智:“那好,你先回答我,你手臂上有没有伤?”

游青碧点头。

“什么样子的?”

“像……牙印。”

游青碧将小臂的伤口展示给女囚看:“我的记忆里面没有什么缺失的,只是有时候会有些混乱,我记得这个木鱼应该在我手上,可是她们都说没有见到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上……”

“东宁手上有两条,另一条在你那里。”

游青碧紧绷着脸,指尖慌乱地攥着,脑袋里不断地重复着东宁的名字:“东宁……到底是谁?”

“东宁是一只半鲛,她跟我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浑身都是伤,左边肩膀上有一个伤疤,是被游魂针所上,胸口有一个伤疤,是被白翎箭所伤。掌心的伤是你自己划的,你的脚被山都咬过,在雨天会痛。”

一个都没有错,全部都没有错。

游青碧觉得脸颊有些发痒,伸手一摸,指尖沾上了水渍。

她不敢相信,这些水渍是从自己眼眶中涌出的。

她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为什么自己会流泪……

“你……到底是谁?”

女囚的眼里闪出决然的眸光,仰头道:“我是安燕的将士,周慈。”

游青碧问:“那东宁呢,那个叫东宁的人,她又是谁?跟你在一起的吗?”

决然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如熄灭了的烛火。周慈的声音低沉暗哑:“她……已经死了……”

游青碧觉得自己的头要炸裂了。她伸手扶在墙边,捂着头,痛苦地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认识的游青碧的所有事情?”

周慈的眼中充满了质疑和不解:“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那个恶魔在一起?”

游青碧茫然地看着周慈:“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的啊!”

周慈咧嘴一笑,嘴唇上的伤口裂开,冒出鲜血:“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他,你提的最多的是一个叫江月蘅的人。你忘了吗?”

江月蘅?

游青碧的眼泪不受控制拼命涌出,她捂着头拼命道:“不对,不对,不对。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东宁,什么江月蘅,我……”

周慈看到她痛苦的模样,喊道:“你别想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剧烈的头痛让游青碧几乎无法站立,她紧贴着脑门大口地喘着气。

一旁的侍卫见状,碍于身份又不敢上前,只得对着监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密实的冷汗爬满了她的身体,她胸口不断起伏发颤,嘴唇苍白地念叨:“我不信你说的,我不信你说的……”

紧接着,她身子一软,倚着墙壁颓然倒地。

那侍卫吓得面如死灰,趴在牢门前大喊大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牢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游青碧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扶着墙道:“我没事儿,就是突然心悸,被她吓到了。你等我缓一口气。”

那侍卫吓得浑身发抖,见她盯着地面直愣愣地看着,然后扶着墙走到周慈面前,一把扼住周慈的脖子,高声喊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你就在这儿等死吧!”

从西郊军营出来,众将士跪地军营之外,就听游青碧轻轻挥了挥手,低声道:“是我忙莽撞了,这牢里的味道实在是让人难受,我刚才身体不适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将军说,免得他多心责怪于你们。”

她的四周皆是冷冽的寒气,无人敢言语。

上了马车后,她安静地回到将军府,梳妆打扮,由一个失魂落魄的美人渐渐装扮出雍容华贵的模样。

傍晚时分,沈路一身华服从宫中策马而回。

游青碧站在寒风之中,由姑姑和小啾扶着,穿着厚实的大氅,听远处哒哒马蹄之声,心跳不已。

她的夫君沈路在北方与安燕缠斗大半年,终将安燕大军赶回深山,活捉安燕大将周慈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他在将军府门前勒住缰绳,一跃而下,不顾周遭眼神,将游青碧紧紧抱在怀中,飞舞旋转。

白色的大氅如蝴蝶的翅膀一样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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