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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Showcase后台的空气几乎凝固成实体。汗水的咸涩气味混杂着粉底和发胶的甜腻,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林在勋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试图将擂鼓般的心跳压下去。前世的林薇,连学校文艺汇演的舞台都未曾真正拥有,而此刻,属于SEVENTEEN林在勋的、真正意义上的出道舞台,近在咫尺。他能感觉到身边金珉奎粗重的呼吸,那家伙紧张时,身体会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呀,珉奎呀,” 旁边的权顺荣用肩膀撞了撞他,声音刻意放得轻松,却掩不住一丝紧绷,“待会儿可别同手同脚了!”

金珉奎试图扯出一个笑容,结果比哭还难看:“哥!这种时候别说这个!” 他下意识地往林在勋身边又挤了挤,几乎半边身子都贴了过来,像寻求某种稳固的锚点。林在勋没躲开,只是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习惯性的清冷:“安静点,省点力气跳完再嚎。”

“呜……” 金珉奎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脑袋却诚实地往林在勋肩窝处蹭了蹭,汲取着那份奇异的安定感。

工作人员急促的示意声如同发令枪。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厚重的幕布缓缓升起,刺眼的白光如同实质的海啸般迎面扑来,瞬间吞噬了视野,台下模糊攒动的人影和山呼海啸般的尖叫汇成一片沸腾的音墙。林在勋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灼热的舞台气息和孤注一掷的决心。前世的平凡与此刻的万众瞩目在灵魂深处猛烈冲撞,他迈开脚步,融入了那十三道奔向光的身影。

音乐如同电流般贯穿身体。每一个节拍都精准地敲打在神经末梢。林在勋的身体瞬间苏醒,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旋转、跳跃、手臂划破空气的轨迹带着利落的破风声。汗水几乎是立刻就从额角、脖颈疯狂渗出,浸湿了演出服紧贴的后背。他眼神专注锐利,透过炫目的灯光,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走位、每一次队形的微妙变化。舞蹈是他的语言,此刻,这语言充满了初生牛犊般不顾一切的力量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边金珉奎的存在。那家伙的舞台气场全开时,是另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存在,高大的身形充满力量感,每一个定点都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两人在走位交错时,手臂不经意地擦过,汗水交融的瞬间,林在勋仿佛能捕捉到金珉奎眼底一闪而过的、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一个双人配合的托举动作,金珉奎的手稳稳托住他的腰胯,力量感十足,将他轻盈地送上半空,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落地时,林在勋借着惯性一个利落的滑步,抬头,恰好撞进金珉奎望过来的视线里。汗水顺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映着舞台的流光和他自己的身影。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瞬,林在勋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模糊的倒影,一种无声的默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心跳声中悄然滋生。

台下的应援声浪越来越高亢,几乎要掀翻场馆的顶棚。徐明浩一个高难度的后空翻,落地时脚踝似乎微不可查地软了一下,旁边的文俊辉立刻不着痕迹地伸手在他腰后托了一把。尹净汉在走位时被汗滑了一下,崔胜澈的手已经第一时间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这些细微的、台下观众或许根本无从察觉的支撑,构成了他们这个十四人庞大舞台最坚实的根基。汗水肆意流淌,肺部灼烧,肌肉酸痛得叫嚣,但没有人停下。每一次竭尽全力的呐喊,每一个用尽全情的动作,都在燃烧着名为梦想的燃料。

当最后一个音符如同利刃般斩断空气,十四个人定格在最终ending pose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沿着发梢、下颚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秒,随即被更加疯狂、几乎要撕裂一切的尖叫和掌声彻底淹没。灯光炽烈地打在身上,如同荣誉的加冕。强光刺得林在勋微微眯起了眼,视线里是台下无数挥舞的应援棒汇成的、模糊而璀璨的光海。结束了?真的…站上来了?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释然和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冲垮了紧绷的神经。他大口喘着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还在微微发麻。

崔胜澈拿起话筒,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和难以抑制的激动:“大家好!我们是——” 十四个人用尽胸腔里最后一点力气,嘶吼出声:“SEVENTEEN。!谢谢大家!”

SEVENTEEN成功展现了表演舞台,无论公演是否成功或失败。成员们都不留遗憾的成功享受了这个舞台。

观众已经退场,showcase也结束了,舞台侧方,社长韩成洙的身影出现在聚光灯的边缘。他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混合着欣慰和一丝促狭的笑容,往舞台中央走了过来。成员们也站在舞台中还沉浸在表演结束的激动余韵和向粉丝致谢的情绪中,并未立刻察觉。

“孩子们,” 韩成洙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悬念感,“拍这个出道大作战的节目,你们辛苦了,你们做的很好,看到你们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我也觉得很欣慰。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我说过,希望你们用自己的力量找回戒指,我也想还给你们戒指,但是,我也未曾想过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戒指不在我这里。”

十四人面面相觑,汗水淋漓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被突发状况打断的紧张。崔胜澈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李知勋眉头微蹙。大家互相探头探脑,企图弄明白情况,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混乱。因为这句话成员们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没有人敢出声,只能等着代表继续发言。

沉默之后,韩成洙对着成员们说“转过头吧。”成员们听话的转身,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

就在这时,舞台后方那面巨大的、印着SEVENTEEN logo的幕布,毫无预兆地,开始缓缓向上升起!

后台的成员们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幕布之后会是什么?更大的舞台?特效?还是……?

当幕布升到足够高度,看清后面的景象时,后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是此起彼伏、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和短促的惊呼。

“哦莫!”

“什么呀!”

“什么情况呀!”

幕布之后,并非什么炫目的布景,而是站着一排排的人。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父亲们穿着笔挺却稍显拘谨的西装,母亲们精心打扮过,眼眶早已通红。他们的目光穿越舞台的距离,精准地、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和骄傲,牢牢锁定在各自的孩子身上。

舞台彻底炸开了锅。刚才还沉浸在舞台余韵中的少年们,此刻被巨大的、毫无防备的惊喜击中。夫胜宽第一个没忍住,眼泪“唰”地就涌了出来,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权顺荣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下一秒就“哇”地一声哭嚎出来,像个走丢后突然见到家长的孩子。崔韩率和洪知秀也呆住了,洪知秀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胸口,眼圈迅速泛红。李灿(Dino)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往下掉。

林在勋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瞬间穿透人群,牢牢钉在那一对熟悉的身影上。

炸鸡店特有的、混合着油烟和辛香料的气息仿佛隔着舞台扑面而来。父亲林正哲穿着那身只有重要日子才会穿、洗得有点发白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却显得有些紧绷,和他平时在油锅前挥汗如雨的形象判若两人。母亲金美善穿着一件素雅的米色连衣裙,头发仔细地挽了起来,脸上是精心化过的淡妆,此刻她正用手帕死死捂着嘴,肩膀因为极力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耸动着,泪水早已浸透了手帕,那双和林在勋极其相似的眼睛,隔着泪水和舞台的强光,一眨不眨地、贪婪地看着他。

“阿爸……偶妈……” 林在勋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灵魂深处,属于林薇的那一部分记忆碎片轰然翻涌。那些前世未曾说出口的遗憾,那些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想象的、父母看到自己站在聚光灯下的画面……此刻竟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真实地重叠在眼前。一股汹涌的、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酸涩得他眼前瞬间模糊一片。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勉强将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意压回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身边的金珉奎反应最为直接,巨大的惊喜让他像个炮弹一样冲了出去,目标明确地奔向自己的父母。他父亲金泰宇身材高大,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儿子,用力拍着儿子汗湿的后背,声音洪亮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哎一古!wuli珉奎!做得好!真棒!” 母亲朴恩珠则流着泪,不停地抚摸着儿子汗津津的头发和脸颊。

一个带着炸鸡店油烟、酱料和淡淡洗衣粉味道的温暖怀抱猛地将他包裹住。是母亲金美善。她终于松开了捂嘴的手帕,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儿子。那拥抱紧得几乎让林在勋窒息,母亲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在他耳边彻底爆发出来。

“在勋啊……wuli在勋啊……” 金美善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瞬间打湿了林在勋汗湿的演出服,“做得好……真的做得好……偶妈……偶妈好高兴……好高兴看见你这样……” 她的手指颤抖着,一遍遍抚摸着儿子的后背、手臂,仿佛在确认这并非梦境。

林在勋再也无法抑制。母亲的眼泪,父亲红着眼眶在一旁用力点头的无声支持,金父沉甸甸的感谢,还有灵魂深处属于林薇那份迟来的圆满……所有复杂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强装的镇定。他闭上眼,反手用力抱住了母亲单薄颤抖的肩膀,将脸深深埋进母亲带着熟悉味道的颈窝,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起来。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了堤防,汹涌而出,混着汗水,浸湿了母亲的衣襟。前世今生的委屈、挣扎、孤独和此刻巨大的幸福与释然,都在这无声的泪水中奔流。

后台早已哭成了一片温情的海洋。父母们拉着孩子的手,抚摸着他们的脸,诉说着思念和骄傲。夫胜宽抱着妈妈哭得像个泪人。崔胜澈和尹净汉各自搂着自己的父母,眼睛红得厉害。李知勋被不善言辞的父亲用力拍着肩膀,嘴角抿得紧紧的,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文俊辉和徐明浩用中文和自己的家人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脸上又是笑又是泪。洪知秀正用手帕温柔地给母亲擦泪。崔韩率被家人围在中间,脸上是难得的、带着点羞涩的巨大笑容。权顺荣还在嚎啕大哭,李硕珉一边拍着他一边自己也哭得直抽抽。全圆佑安静地站在父亲身边,只是把头轻轻靠在父亲肩上。李灿哭得直打嗝,被父亲轮流揉着脑袋安抚。

这时胜宽的妈妈拿出来戒指盒,掏出了团戒给胜宽戴上,都没能止住胜宽的眼泪,剩下的父母们如梦初醒都赶紧拿出戒指给成员们戴上。Hoshi的父亲怕儿子饿了,戴上戒指,拿出馒头就开始投喂,Joshua的妈妈从美国飞来,为久违见到的儿子戴上戒指。

金珉奎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似乎也快。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蹭开自己父母,又挤回林在勋身边。看着林在勋和他妈妈相拥而泣的样子,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凑到林在勋耳边,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故意压低了,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轻快和属于他的“大型犬”式直球:“呀,在勋呐……哭成这样,待会儿眼睛肿了上镜可怎么办?” 他顿了顿,肚子非常应景地“咕噜”响了一声,在后台这片感动的啜泣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金泰宇的目光越过儿子的肩膀,精准地落在那道清瘦挺拔、此刻正微微颤抖的身影上——林在勋。他松开抱着儿子的手,几步就跨到了林在勋面前。

“孩子,” 金泰宇的大手带着父亲的力度和温暖,重重地落在林在勋瘦削的肩上,声音低沉而郑重,“珉奎这小子……莽撞、有时候还缺根筋,在这里,多亏有你一直照顾他、看着他。叔叔……真的谢谢你!”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带着厚重的托付和感激。

这话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在勋剧烈震荡的心绪里激起新的涟漪。他有些无措地抬头,对上金父真挚的目光,下意识地想鞠躬:“叔叔,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金珉奎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林在勋,又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眼睛红肿的林家父母,小声又充满期待地补充道:“那个……你爸妈的炸鸡……今天……能在宿舍做嘛?真的好饿……” 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带着点撒娇耍赖的意味。

林在勋正沉浸在汹涌的情绪里,被金珉奎这神来一笔的“管饭请求”弄得一噎,满腔的酸涩悲伤竟硬生生被这吃货本质给冲散了大半。他埋在母亲肩头的脸僵了僵,肩膀的耸动都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金珉奎,对方那张英俊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鼻尖红红的,但那双狗狗眼里此刻却写满了无比真诚的、对食物的渴望。

这家伙……林在勋心底那点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泄掉了一大半。他忍不住破涕为笑,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无奈又纵容的弧度。他没好气地白了金珉奎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嘀咕了一句:“……吃货大型犬。” 声音很轻,带着点被看穿窘迫的羞恼,但那语气里的纵容,却清晰得不容错辨。

金珉奎接收到了那个无奈的白眼,非但不恼,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饲养员认证”,立刻咧嘴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带着点傻气和巨大的满足。他甚至还得意地朝林在勋父母那边眨了眨眼。

这旁若无人的小小互动,落在一直红着眼眶、紧紧握着丈夫手臂的林在勋母亲金美善眼里。她看着儿子脸上那无奈又带着纵容的表情,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对自己儿子露出的、毫不掩饰的依赖和亲近,再看看自家儿子虽然嘴上嫌弃、眼底却藏不住的那一丝柔软……作为母亲,那颗悬着的心,似乎又悄然放下了一点点。她擦了擦眼泪,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弯了起来。一旁的林正哲看着妻子和儿子的表情,又看看那个蹭在自己儿子身边、眼睛亮晶晶盯着他们的大个子男孩,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了然又带着点揶揄的笑意。

这小小的角落,悲伤被冲淡,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温暖而踏实的烟火气。成员暂时将开心的眼泪收住,和视为自己家人的成员们的父母打招呼。就像后来的那句话说的“seventeen的父母都在成员里找到自己最满意的孩子。”父母们都为每个成员献上拥抱和祝福。

“我们这次showcase“1000名观众的任务”的任务,制作人PD在台下宣布本次任务的结果,“1000名观众的任务,任务成功了!”

成员们瞬时发出感叹和掌声,父母们的脸上也露出骄傲的笑容。

PD还宣布了“seventeen的5月26号的单独直播确定进行。”节目组也给了很好的祝愿。

十四个少年在舞台上围成一圈,用带着尾戒的小拇指组成圆圈,为组合加油,并为父母表演了“shining diamond”的舞台。让父母们看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成为大明星的样子。

舞台结束后,崔胜澈反应过来,展现了队长的风范,他红着眼睛,用力地点头,然后也对着父母、对着兄弟们说:“2天前是父母节,我们对父母行礼吧。感谢所有的父母能来这里。”

说罢,直接跪下行了大礼。尹净汉紧随其后,然后是洪知秀、文俊辉、权顺荣、全圆佑、李知勋、徐明浩、金珉奎、李硕珉、夫胜宽、崔韩率、李灿……最后是林在勋。

十四个身影,如同被风吹拂过、深深扎根于同一片土地的青竹,朝着同一个方向,朝着赋予他们生命和此刻荣光的源头,弯下了他们年轻的、骄傲的脊梁。汗水和泪水滴落在地板上,无声,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这不是谢幕,而是起点,一个由汗水、泪水和无数期许交织而成的,无比闪耀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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