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声,云驰飞身上树。
“殿下这里有个包裹。”
包裹打开,里面是两身衣服,男式、女士各一件,粗布麻衣,一个水壶和一张地图。
二皇子盯着这个包裹和树上的“月牙”标记,陷入沉思。
地图、水壶、衣服,这是要远行的必要装备,还是一男一女,他们是……私奔?还是偷情?
无论何种,他都不是很感兴趣,让云驰照原样,将包裹放回去。
他要着急去找周长刃说正事,耽误不得。
走到半路,他倏然想到,他还不知道周长刃现在在哪?有可能在公主府也有可能在军营。
云驰提议说:“殿下,您先回府,等属下打探清楚,您再过去也不迟。”
二皇子正欲点头,却看到路边的一家花店,他想到今日还没给嘉佑送花呢,遂说道:“先去公主府看看吧。”
接着,他翻身下马,到花店亲自给嘉佑挑了束花,让云驰拿着。
云驰想说,今日不是说男方不宜去见新娘吗?但看着二皇子的高兴劲,没好意思说出口。
到了公主府,却看到两个嬷嬷气歪歪地从府里走出来,嘴里抱怨着什么。
一个人眼尖看到了二皇子,赶忙用胳膊肘捣了下另一个,两人都闭上了嘴,过来行礼。
二皇子瞧着两人眼熟,像是宫里的嬷嬷。
“你们二人是来做什么的?”
一个嬷嬷很是自豪的说:“回殿下,老奴是宫中教礼仪的嬷嬷。明日是殿下和嘉佑公主的大礼,我等本想过来帮公主再把流程和礼仪细节,梳理一遍,以防出了纰漏。”
另一个嬷嬷忍不住愤愤道:“谁承想,他们周国的丫鬟一个个牙尖嘴利,性格刁蛮,三言两语就将老奴等打发了出来,说是她们家公主早就学会了,现在需要休息。”
原来如此,二皇子了然地点点头,当然他内心肯定是站嘉佑这边的。
“嘉佑公主天资聪颖,她既然说学会子,自然就是学会了,但是两位嬷嬷在背后私自议论公主长短,是否就符合礼制呢?连尊卑都不分了吗?”
声音不大,威仪的气势却让两位嬷嬷不寒而栗,本来她们觉得嘉佑公主她们是周国人,跟二皇子他们则是赵国人,以为跟二皇子抱怨两句,二殿下会为她们撑腰。
早有传言二殿下不喜嘉佑公主,却不想二殿下竟会为嘉佑公主出头。
事到如今再看不清形势,就有点天真了,于是两人一边扇自己嘴巴,一边道歉:“老奴一时糊涂,不敢僭越,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两人抖如筛糠,“没有,没有……老奴错了……”
巴掌和枣子都要给,“好了,两位嬷嬷尽心尽力,本王看在眼里,今日这里没什么事了,两位回去歇着吧。”
两人感恩戴德地鞠躬退下。
六月刚好看到这一出戏,被发现后,只得出来见礼,刚刚被二殿下的气势震到,一时显得有些怯懦。
声音都小了一截,嘟嘟囔囔地说:“不是说今日二殿下不宜过来吗?”
二皇子对嘉佑的随身婢女客气多了,浅笑道:“本王正好路过这里,顺手买了束花,你帮本王给公主送过去。”
六月接过花,以为结束了,转身要走。
二皇子又问道:“公主她今日还好吗?”
六月脸上闪过一瞬诡异的表情,一带而过,却被云驰捕捉到了。
“公主挺好的,就是有些累,在休息。”
“让她多休息休息,明日会辛苦些。”
六月“嗯”了一声,在转身时又被叫住了。
“周将军在府上吗?”
云驰暗暗叹了口气,殿下终于想起正事来了。
六月据实说道:“周将军不在府上。”
在回去的路上,云驰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个婢女有些奇怪。”
二皇子以为云驰是说六月躲在门后偷看他们训斥嬷嬷呢,并未在意,“哪里奇怪?”
云驰自顾自地接着说:“感觉她在隐瞒什么?”
“一个婢女能隐瞒什么?”
说完,他自己表情都怔住了,难道她真的在隐瞒什么?二皇子的内心再次泛起了不安。
来不及细想,眼下要先找到周长刃,可是如果他们这身装扮大摇大摆地进入他们军营,恐怕会先被晋王的人发现。
二皇子先回府,让云驰先找到周长刃,然后秘密带周长刃来见他。
半个时辰后,二皇子却看到云驰一个人回来了,还很疑惑难道人没找到?
不想,云驰却带来了一个让他震骇不已的消息。
云驰发现周长刃前往了道观下方那个做了月牙记号的歪脖子树那里!
二皇子瞳孔一缩,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他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他双手扶着案几,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一个堂堂的战神将军,会私奔?
他私奔会带谁呢?不会是……嘉佑吧?
不会不会……
嘉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能跟人私奔呢?况且明日就是和他成亲的日子了……
脑海中闪过千丝万绪,直到他意识到这就是事实。
随即,他跌坐在了太师椅上,双手扶着把手,眼皮沉沉,目光有些呆滞。
他静坐了许久,直到目光开始慢慢聚焦,眼神亦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是不会让周长刃将嘉佑带走的!
「既然你们如此无情,就休要怪本王揭开你的伤疤了!」
“密室里的那位老妪,怎么样了?”二皇子冷冷地问道。
“不愿吃东西,在闹绝食。”
“将她带上,我们去一个地方。”后又补充道:“给周长刃去信,说本王在晨光寺等他。”
二皇子推测,周长刃和嘉佑计划在今晚动身离开,所以他必须赶在他们行动之前阻止下来。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二皇子对外宣称是要在婚前去拜拜各个寺庙,做个祈福。
二皇子一脸肃穆,带着一队人马,以及沉重的心情,前往了晨光寺。
他坐在上次与秦蒙下的棋盘矮几一边,棋盘依旧没有下完,但看了下,上次他执的白子只差一步就要赢了,可是……现在他又坐在了黑子一方。
「棋局如战场,是变幻莫测的,有时是在黑子局中,有时在白子。」
他又想起上次秦蒙将军的话,如今想来果真如此。
每当他觉得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都会骤然来个意想不到的逆转,一下子掉入被动。
周长刃进来的时候,二皇子静静地看着他,透过烛光,他能看到周长刃轮廓硬朗的脸上同样复杂的表情。
“请坐。”二皇子语气平静的就想深潭中的水一样。
周长刃在二皇子对面坐下。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沉寂了片刻。
周长刃其实并不清楚二皇子叫他过来的真实目的,他做过几种猜测,都不甚确定,直到二皇子开口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
“聿山脚下,歪脖子树,一个标记,一个包裹。”
语气是如此的淡然,似乎是在讲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周长刃也仅是露出一瞬的惊诧后,便恢复了平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必隐瞒了,嘉佑我必须带走!”
二皇子语气同样坚毅,“你不能带走她!”
周长刃爆发了,吼道:“她在这里没有快乐和幸福,只有阴谋和危险。”
这一句二皇子确实无法辩驳,这几日在通州,确实好几次嘉佑都险些丧命。
二皇子语气柔和下来,“这一点本王承认,确实是我做得不够,但我可以保证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周长刃更气了,“你要如何保证,你能管得了你那个色胆包天的父皇,还是压制的了狼子野心的梅妃?”
二皇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本王需要时间!”
两人气势汹汹地对视了片刻,周长刃又补刀了一句,“况且你们是和亲、联姻,我知道你内心并非真的心悦悠悠,不然怎么会冷眼看着凤凰异象的发生,悠悠被赵国百姓误解呢?”
这一点周长刃也没说错,二皇子只得坦然道:“我承认,一开始我对嘉佑确实存在误解,但今非昔比。”
虽然周长刃精准地戳中了二皇子的弱势和痛处,但二皇子依旧语气坚决地说:“但你、决不能带嘉佑离开。”
周长刃唇角露出一丝讥笑,“那殿下不妨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带嘉佑离开?”
二皇子微微吁出一口气,垂了垂眼眸,“其实,本王原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据刚刚得到的情报,贵国的太子联合晋王可能会在你离境的时候对你下手,或者说他们可能已经开始了暗中行动。”
这则消息确实让周长刃为之一震,周子昂竟然会联合外人对他下如此狠手!
“你为什么会选择告诉我?我死了岂不是对赵国更有利?”
二皇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嘉佑,我不想她难过,也不想因为你而与她产生嫌隙。”
这一点倒是让周长刃有些意外。
话锋一转,二皇子愤愤道:“正在本王急着要通知你的时候,你们却在谋划着逃婚背叛本王!”
周长刃无话可说。
沉寂片刻后,二皇子语气幽幽道:“本王说,你不能带嘉佑离开不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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