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说完感觉对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就试着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又看到了那沁着汗珠的胸膛,以及近在咫尺的灼灼目光,吓得她赶紧又闭上了。
这气氛她还真是不太适应,弄得她都有点脸红心跳了,尽管努力维持,但声音还是有些颤。
“我、这就出去了。”
说完,她就转了个身,一下成了面壁的姿态,不过好在不用再紧闭着双眼。
燕王似乎也放过她似的,“好。”
语气带着些许亲昵。
嘉佑逃也是的快步走出了浴房,出去后,嘉佑才后悔起自己方才窘迫的样子。她堂堂一个大周公主,有什么好怕的?是他让自己看的,又不是她主动想看的。
再说了,看看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下次!
下次再这样,一定大大方方地看,不对,大大方方地欣赏!
刚才指缝中瞄了几眼,燕王的身材貌似不错。穿着衣服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没想到脱掉衣服还挺有料的。想到这里,嘉佑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思想跑路跑得是越来越快了。
但听着声音,燕王那边似乎已经洗好,快出来了。为了避免更多的尴尬,嘉佑只得快速地躺回床上,在燕王出来之前,假装睡着。
燕王从浴房出来,本想跟嘉佑道一声晚安的,可看到嘉佑已经盖上被子入眠了,便没再打扰,而是脚步声放轻了,并把房间内的蜡烛吹了,才回自己的矮榻上睡觉。
听到燕王脚步声渐渐走远,嘉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燕王已经上朝去了。
玉衡殿这里安排的大多都是嘉佑带过来的人,所以燕王平时不在的时候,嘉佑感觉跟在公主府的时候差不多,也算是自在。
甚至,这里还有一点比公主府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比公主府离皇宫远,而且嘉佑派一月她们探查过,燕王府这边来盯梢的暗探比公主府少多了。
思及此,嘉佑思忖着一月、二月什么时候从菱州回来。
仿佛心有灵犀般,刚用完早膳,五月过来通报说一月、二月回来了。
嘉佑让两人赶紧进来,并关上了房门。
一月说,她们去了菱州的月流崖,那里确实有打斗的痕迹,根据脚印判断,确实有人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悬崖下有一条溪流,有好多人在下面搜查尸体,包括……从赵国返回去的齐林,他带着部分神策军也在崖下寻找。
闻言,嘉佑有些慌了,如果别人可能说谎,但齐林是周长刃的属下,连他也去找……
难道周长刃真的……身亡了吗?
嘉佑紧张地问:“那他们找到尸体了吗?”
一月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人找到尸体。”
嘉佑好像泄了气一般,他怎么可能会死呢?来的路上遇到那么多危险,他都化解了。得是什么样的歹徒能将周长刃置于死地?
一想到这些,嘉佑就有些头疼,她将手指蜷起来敲了敲太阳穴。
一月见状,安慰道:“公主,只要没找到尸体,就说明还有希望。”
一月她们还是称呼嘉佑为公主,因为她们根本不在乎嘉佑这段联姻,只认嘉佑是她们要保护的公主,这也是鑫爷和淑妃交给她们的任务。
甚至阿荞和阿芙在燕王不在的时候,私下里也是叫嘉佑公主。
“我们会再派人去菱州那边打探消息。”
嘉佑扶额点点头。最后,她们决定派二月去菱州月流崖附近驻扎一段时间,一有周长刃的消息就过来汇报。
六天后,没有收到二月的消息,却收到了江州澜夜寄过来的回信。
澜夜先与嘉佑寒暄了一番,问她现在在通州怎么样?还习惯否等等。
接着,信上澜夜对于周长刃的死很是震惊,或者说周国上下都对周长刃的坠崖身亡难以置信。民间甚至出了很多阴谋论,怀疑魏国联合赵国一起谋杀了他们的战神将军。要不是周王有意压着,估计现在都群情激奋了。
据说,周王与赵王通过信后,已经派人赶赴菱州调查了,派的人一个是离菱州不远的仓州刺史丰勇丰大人,另一个是刑部甄大人。
对于嘉佑问的周王在十一月五日前有没有派人给周长刃递过什么秘密任务,澜夜暗中还真派人去查了,据她所知是没有的。
如果不是周王给了周长刃指令,又有谁可以只派得动他呢?难道他只是为了逃避与自己的约定吗?
嘉佑毫无头绪,脑袋又疼了起来,她又蜷起手指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阿荞以为公主是累了,“公主,是不是昨天夜里没休息好?不然回床上躺一会吧?”
“无碍。”
说来也怪,之前嘉佑从未头痛过,现在似乎只要想起周长刃的死,就会头痛。
“那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
嘉佑知道这是心病,太医应该治不好。
信上剩下的部分是讲,周子昂要成亲了,成亲的对象也不出嘉佑所料——高雪柔。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四,嘉佑的请帖过两日估计也会收到。
澜夜问嘉佑会不会回江州来参加周子昂的婚宴。
嘉佑将信纸收进抽屉,默默叹了口气,她对周子昂和高雪柔的婚礼,一点都不感兴趣,仿佛这两个人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嘉佑并没有立即给澜夜回信,她现在心情很沉重,对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兴趣,过两日再回信吧。
果然两日后,周子昂的婚宴请帖送到了府上,还是燕王拿过来给嘉佑的。燕王将请帖递过来,“你皇弟的婚礼请帖,我看了下日子定在了十二月二十四,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左右。要是回江州的……”
话还没说完,嘉佑便打断道:“不用回去。”嘉佑甚至都没有去接那份请帖。
燕王没想到嘉佑会不想回江州,身子一滞,随即在嘉佑对面坐下。
燕王审慎地打量了嘉佑一眼,揣度着嘉佑的心里想法。片刻后,他才缓缓启唇说道:“原本夫妻新婚,要在第三日回门,但因为你是远嫁过来的,所以很多程序都省掉了,我心里一直觉得有些委屈你,原本想着你皇弟成亲,你会想回去看看。”
嘉佑心想,若是她母妃还在世,若是周长刃……唉……而如今那里只有视自己为棋子的父皇,害母妃身亡的周子昂,以及与自己不对付的高雪柔,那里没有亲人了。
半晌,嘉佑依旧冷冷道:“不用回去。”
燕王眼神探究地看着嘉佑,很想明白嘉佑这是怎么了?但他又很害怕开口问,担心问出的答案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甚至连他与嘉佑这表面和谐的关系都破坏掉。
他想着现在就很好,至少嘉佑还在他身边,至少每天都能看到她。
仿佛是默契一般,两人都不再说什么,燕王缓缓站起身,静默地离开,但走出两步燕王又忍不住回头补充道:“都听你的。”
嘉佑依旧沉默不语。
自此之后,嘉佑便整日躺在玉衡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通州各世家娘子举办的赏花游船品茗等等,嘉佑通通都不感兴趣,渐渐地大家也就不再邀请燕王妃了。
甚至元筝有时过来找她玩,或者邀她逛街,都被她婉拒了。
她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每日只会问一月她们相同的话,“二月那边有消息了吗?”
但每次收到否定回答后,依旧语气毫无起伏地“哦”一声。
其实,月流崖下的溪水中倒是捞出了几具尸体,但都是因为在溪水旁打捞的人太多,不小心掉入溪水中,被水流冲走溺水而亡的。
有时,嘉佑在屋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干别的事,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阿荞她们有时瞧不过眼了,会拉着嘉佑去院里走走或者晒晒太阳。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嘉佑食欲不振,日渐消瘦,甚至头上也开始冒了几根白头发。就仿佛一朵本该鲜艳绽放的玫瑰,现在却渐渐枯萎。
这让每日与嘉佑朝夕相处的燕王,怎能不心痛,这段时间以来,他心里的苦一点也不比嘉佑少。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否正确。
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就这么重要吗?
时间难道不会磨平周长刃在嘉佑心目中的印记吗?
其实,中间他也曾动摇过,要不要告诉嘉佑真相,告诉她周长刃并没有死,告诉她周长刃的真实身份。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他又咬牙咽了回去。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时间一定会让嘉佑忘记周长刃的,自己只要一直陪在嘉佑身边,总有一天嘉佑会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自从成亲后,连燕王的名声都变好了,每日除了上朝、处理政务,就是回府。通州百姓对燕王都开始刮目相看了,甚至有不少人认为,男人只要成了亲就会成熟顾家了。
因为燕王帮嘉佑挡住了来自梅妃和赵王那边的压力,所以嘉佑每日也算是清闲。她以为自己会一直清闲下去,或者说就这么颓废地过完自己的余生。
直到有一天,嘉佑记得是十二月十日,二月那边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周长刃回江州了!或者说有人在江州看到周长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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