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苏禾有时候会感慨自己的超能力,总是会在闹铃响前睁开双眼。
和她一同醒的还有周棠林,窗帘透出来的光不明亮,以此判断现在的时间不会多晚,拿出手机一看。
果然才显示六点。
太早了些,前几天去找工作也没这么早的时候。
既然醒了再入睡难免有些困难。
看着身旁的人已经起身,从衣帽间挑挑拣拣了半天,最后选了一套柔蓝色的连身A字裙放到床上。
双手疏理着自己的头发,一个滑铲滑到卫生间。
拾掇利落后,吃了饭,周棠林大概浏览了一下早间新闻,苏禾颇有些临近考场的feel,将那入门书籍翻了又翻。
最后把书本上的离别小技巧实施了一遍。
苏禾又一次的先一步的离开家。
留下崔姨在后面用和丁管家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念叨着。
“咋就这么积极呢?从这往市中心,得有段距离吧。”
丁管家小声附和,“太太说一个月有三千块的工资。”
“那够油钱吗?”
“别这样说,不然明天太太要公共出行怎么办?”
司机在四院的门口将人放下来,仔细的确认好时间后离开。
并没有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因为虽然价值不菲,可在洛海大把的有钱人。
车子出现又离开,也只是有路过的仨俩人感叹一下。
毕竟现在是早高峰,牛马人都要赶紧到岗。
苏禾轻车熟路的走到四楼,推开门发现韩辰还没有来。
看了眼时间,也是,距离八点半还有一刻钟。
在这段时间她左看看右看看,无聊的又打开婚姻秘籍看了几页,不多时韩辰到了。
看见房间里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反应了一瞬才说,“来这么早?”
“新上岗不该表现表现吗?”
门外的人走进来,将外套放到衣架上,拿起白大褂换上,一边说道:“没那些规矩,时间是很宝贵的。”
挺精英范儿,苏禾应了一声,韩辰拉开百叶窗,阳光刚好穿过对面写字楼的间隙,斜斜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
苏禾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件诊疗室不大,约十五平方米,米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一张浅棕色的布艺沙发占据了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把配套的单人椅——那是他的位置。
沙发对面摆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永远放着一盒纸巾和一杯温水。
紧接着韩辰,打开窗户通风,五月的风带着初夏的温度轻柔地拂过窗帘。
他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个细节:沙发的靠垫是否摆放整齐,茶几上的绿植是否需要浇水,书架上的心理学著作是否按顺序排列。
这些看似琐碎的细节,对心理咨询而言都至关重要——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能让来访者更快放松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快速浏览了今天的预约表。
他不再废话 ,直接示意苏禾,“叫号吧。”
清晨八点三十分,“心理咨询中心”的玻璃门并没打开,韩辰已经调整好状态。
对面的苏禾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默默记在心里。
苏禾本来以为心理医生是应该挺会安慰人的,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韩辰披着张人皮,还挺会刺激人的。
他每一句话都出乎苏禾的意料。
先是问患者想不想死,人家说想又问那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逼得患者直勾勾的瞅着他说,想找个人陪我。
苏禾都要叫执勤岗了。
她懂,心理医生言语攻击,要是不回就是抑郁症,回击了就是暴躁症。
如果气的不行了,想拿桌上的花瓶砸医生。
她试过了,花瓶是粘在桌子上的。
接下来的才是让她瞠目舌结。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龄的男人。
这位企业家穿着笔挺的西装,但眼角的皱纹和泛红的眼白暴露了他的疲惫。
"赵总,请进。"
赵明远大步走进咨询室,没有坐沙发,而是站在窗前:"韩医生,我可能得提前结束今天的咨询,公司有个紧急会议。"
韩辰不动声色:"我们可以利用有限的时间讨论最紧迫的问题。上次您提到失眠情况加重了?"
"连续三周了,每天睡不到四小时。"赵明远终于坐下,松了松领带,"医生开了安眠药,但我不想依赖药物。"
"除了失眠,还有什么变化吗?"
赵明远沉默了片刻:"我妻子...提出离婚。"
韩辰注意到这位一向强势的企业家说这句话时声音微微发颤。在上次咨询中,赵明远一直回避谈论家庭问题,只聚焦工作压力。
"这一定让您很难过。"韩辰选择了最中立的回应,给来访者留下表达空间。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赵明远突然激动起来。
"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房子、车子、孩子的国际学校...而她居然说我不在家?我不在家是因为我在工作!"
韩辰静静地听着这场爆发,没有打断。当赵明远停下来喘气时,他轻声问:"您最后一次全家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像按下了暂停键。赵明远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困惑,最后变成某种韩辰无法准确描述的情绪——也许是悔恨,也许是悲伤。
"我...不记得了。"赵明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半年?也许更久..."
接下来的咨询中,韩辰明确的说出了赵明远长期逃避的事实:他用工作逃避家庭责任。
又用"养家糊口"的理由为自己辩护。当赵明远红着眼眶承认"我可能已经不知道怎样做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了"时。
韩辰知道今天的突破已经足够深入。
"我们下周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好吗?"韩辰在结束时建议,"同时,您可以考虑一个小行动:每天给妻子发一条与工作无关的信息。"
一上午的三个病人都看完之后,韩辰神清气爽,苏禾心惊胆战。
似是看明白她的想法,从柜子里拿出水递给她。
韩辰徐徐道:“咱们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是这样,不是崇洋媚外,有一说一。多看看基本资料就能发现。”
国外的心理书籍是更像受害者的心理活动然后受害者得出结论后。
进行整理的世界。
而国内……跟紧时流来说,就是演都不演了。
心理学感觉就是拿一堆人的心理活动和行为活动。
进行分析研究得出来的结论,比如他打他一下,圈起来各种类型和性格性别的人进行对比,得出结论。
再进行怎么把这个人安抚下去,用尽各种方法后总能找到一个适合大部分人的方法去成为心理类书籍。
通过主动制造问题,再进行看反应,最后再找方法,就像PUA心理学一样。
都是他们嘴里的精神病的受害史,但是没有相信,大家都迷信这个。
但其实看看。
有些医生也只是收集患者的心理活动和信息进行分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分析了。
一些患者后面还会遇到和一样的情况觉得真准。
因为那就是自己的心理活动,当然准了。
苏禾听完后,“西伯利亚的寒流?”
走在前方的韩辰摆摆手,说道:“是这样的,就是各种情绪和行为都按一个代名词。”
“显得这些情绪和行为跟有病似的,实际上谁都会有这种情绪和行为。”
苏禾听见韩辰最后说了一句,“我不想做那样的医生,至少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我想直接指出弊端,让患者直接面对这些自己的不足。”
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那些患者在如此激烈的言辞下并没有产生什么厌烦的样子。
代表着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是病着,而且愿意改变的。
有些人看到自己的缺点,却仍旧任由其发展下去,不肯承认自己也会犯错误。
将局面推到不可挽回的余地还会说一句: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都不肯承认自己是坏的那一方,每每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还会感叹够可以的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在面临一塌糊涂时自怨自艾:自己这么辛苦,为什么还会有一摊乱麻的事情找上门来。
所有的事情都不肯放过自己这个善良的人。
人人都标榜自己没有错。
这才是最应该来看病的人。
午间,医院来回穿梭的人都是医护人员,三三两两的往食堂走,说着自己遇到的趣事和奇葩。
苏禾没时间听,她思绪已经飞远了。
直直的往前走,眼看着要走过去食堂,韩辰叫住她:“上哪去?”
回过来又跑回去。
食堂内的人大都互相认识。
苏禾和韩辰坐在一起吃饭,与韩辰熟悉的人难免会在照面间问一嘴苏禾。
得知是新招的助理也只是寒暄两句。
也有上下打量苏禾,目光迟迟停留在她身上的衣物。
在苏禾不自然前又收回目光。
次数多了,韩辰也难免多看苏禾两眼,他自然对服饰的价格没什么观念。
但是面前人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他还是知道的。
对探索别人的家世他一向没什么兴趣,只是相处间,不可避免的会谈及两句。
在得知苏禾已经结婚后韩辰再待说什么。
一个电话打进来,苏禾看着对面的人,从声音依稀可以辨别的出对面是个男人。
声音莫名的也有些熟悉。
可韩辰是个雷厉风行的的人,还没等她仔细再辩,他就开始同步收拾面前的餐盘与碗,响动之间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韩辰也在示意她吃完了就可以同他离开。
那声音真的很熟悉,苏禾极力的想,没想出来所以然,前方的人应了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她这个疑惑最终还是得到了解答。
就在下午临近下班前,咨询室的门在没有患者的情况下又一次被打开。
里面俩个人都抬头看去。
那人苏禾也认识。
是江卓。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下班后三人约了饭,苏禾打电话给接她的司机说可以晚一会再来接她。
谁知道吃完饭停在她面前的车,摇下来的窗户里面是周棠林没什么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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