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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俘获

一连几日,唐晚都与风无眠在一起,两人一起打游戏看日落,一起沙滩漫步互相追逐着打闹,因为远离是非,所以快乐起来也尽兴。

有时,唐晚作画,风无眠就给她当模特。

他问她说,“你是不是对我有那个意思啊,这么喜欢画我,我可要误会的。”

每一回装作开玩笑地问她,他都有自己的私心。

与她越是熟悉,就越是被她吸引,而这份心情,他想先藏起来。

因为,他们以朋友相处的好极了,他不想破坏这份美好。

唐晚画了不同场景下的他,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他,探出窗子昂首眺望天空的他,吊儿郎当盘腿坐着专注打游戏的他,以及此刻惬意坐在海边礁石上被海风吹的他。

她喜欢他的一头随意的长卷发,海风总眷顾他,吹在他身上,分明长得桀骜不驯的一张脸,得以沉静美好。

他不说话时,气质干净地像碧海蓝天。

唐晚喜欢与他待在一起,快乐无忧的瞬间太多,以至于她想永远留在这世界的角落再也不回去。

什么身世之谜,什么被催婚的烦恼,甚至爱而不得的哥哥,她统统都给抛之脑后,轻松自在。

三两只海鸟从风无眠身后飞过,她在画板上随意勾勒出一个飞鸟的线画,她希望自己的这位陌生朋友如飞鸟一般自由自在。

也同样祝福自己。

海浪蓄满了力量,在日落时分变得声势浩大,一波接一波地开始撞击礁石。

风无眠提醒她,“涨潮了,我们该回去了。”

浪花一波盖过一波,打湿了他后背的衣服,冰凉沁爽,令人清醒。

他看着她专注作画的样子,不忍打扰。

可多看一秒,他整个人都沉浸其中挪不开眼。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是想一直一直看着她吧。

不一会儿,唐晚收起画笔,轻快招呼前面风无眠,“画完啦,咱们走吧。”

风无眠掌心撑地起身站起,阔步跨越岩石跑去找她,帮她收起画板支架夹在腋下,连忙快走两步自然扶着她手腕,然后一起小心谨慎走下湿滑的礁石。

两人漫步于海岸线,享受海风的吹拂海浪的拍打,也享受被遥无边际的大海带来的沉静,如此无忧无虑的时光,无需言语,自得其乐。

风无眠心里放不下她与他哥哥的事情,不想因此困扰自己,脑袋调皮一歪,探询般问她,“想听听你跟你哥哥的故事,介意分享一下吗?”

闻言,唐晚垂眸浅笑。

半晌,她才坦然直视他,“风无眠,你答应我我们只是关系要好的陌生朋友,以风无眠星不醒之名相识,谁也不要暗里调查对方。”

风无眠左右为难,他不止一次想过去问她的姓名,他想更多了解她,回国后找她,哪怕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要认识她,可她这么一说,根本就是在斩断他的念想。

“好。”他回答道,有些敷衍,有些自欺欺人。

唐晚放慢了脚步,放由目光去很远的地方。

“我跟我哥,其实我也说不好,只是突然有一天意识到原来哥哥是喜欢我的。”

唐晚回味着昔日时光,心里暖意翻涌,继续道,“从上了大学开始,我哥对我就变得很严格,他不允许我单独跟男同学出去,身边要是有哪个男孩子献殷勤,他就去警告人家不要打扰我。他公司离学校挺远的,但他每天都坚持接送我,给我做饭吃,陪我逛街,带我出去旅游,甚至还时常帮我策划我的画展。”

“我感觉的到他心里怎么想的,眼神骗不了人。终于有一次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其实是审问。我说,哥哥,你把我当什么?他说妹妹。我又问他只是妹妹吗,他没有回答。”

“我哥是不可能跟我说他喜欢我的,但是他暴露的太明显。我找班里男同学假扮男朋友,他生气极了,他把我从学校带回家里,厉害我说不许我不经他允许喜欢别人。”

唐晚无奈轻笑,“他喜欢我,但他可能永远不会告诉我。”

风无眠想象着她口中描述的那个人,也很理解他的决定。

“哪怕你们非亲生兄妹,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

风无眠扭头看着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放下这段感情?”

“我在等啊,我推测了所有合理的结果。”她眼里闪烁着莹莹光芒,认真道,“万一我哥他愿意放弃一切选择我呢?”

风无眠追问,“所以,你会一直等他?”

“嗯。”唐晚坚定道,然后继续信步往前,“等就等吧,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等他一个明确答案。”

风无眠没有跟着她走,只是伫立原地看着她,他思忖着自己对她的喜欢,是新奇,是快乐,可突然间,心里窜上来一股哀伤。

“星不醒,可不可以也给我一个等你的机会?我排队。”他提高嗓门企图盖过海浪声,朝着她的背影大喊道。

光顾着想与她的事情,他完全忽视了向他们席卷而来的海浪的威力。

浪花滚滚而来,撞击着他,他也目睹一个巨浪吞没她将她裹挟进了海里。

“星不醒!”他忙丢掉手里的东西到沙滩上,奔跑着扎进海水里。

与海浪力抗,很消耗体力,不及她几米远的距离,他也游的吃力。

终于抓到她的手臂,他拼尽全力将她拉向自己。

唐晚既不挣扎也不胡乱动,紧紧闭着眼屏着呼吸,他的牵引与怀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被他拖回沙滩上,她放开呼吸大喘息着,“我以为自己没救了…谢谢你…”

没等到风无眠的回答,她等到是他的意外倒下。

他像晕死过去了一样瘫在沙子里,唐晚吓得手臂发抖,她不知所措环视四周,因为跑离景区太远,这里都见不到个人影。

“你不会救我呛水了吧你?”她紧张不安地自言自语,也手掌交叠打算给他做胸腔摁压。

“先不管了,我试试啊。”

她对准他的胸口使劲往下摁,一次,两次。见他没反应她持续摁压,直到他呛了两声吐出些水来。

“风无眠你快起来!”

可他依然没有醒过来,脑袋一沉又没了反应。

唐晚紧张不安看着他,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急方案。

“你不会有事吧?不然你坚持一下在这儿等我,我回去叫人过来。”

可看着他她又不放心,琢磨道,“难不成我给你做人工呼吸试试?”

这么一想,心跳瞬间失速,怦怦跳动,她看着他,无法把想要对他做的事儿仅仅当成是人工呼吸。

“风无眠,便宜你了,这可是我的初吻。”

唐晚深深吸气屏住呼吸,然后俯首向下,捏着他的鼻子对上他的双唇,吐气给他以微薄的空气,从他柔软冰凉的唇瓣抽离,然后起身,再继续,循环往复,直到她累了,直到她无法忽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风无眠依旧摊在潮湿的沙子里,唐晚怔愣了有一秒,开始推搡他的身体,“你倒是有点儿反应啊,不会真的死了吧…”

“别推了,我很难受啊。”风无眠呛着嗓音无力道,随即重重咳嗽了几声。

唐晚忙扶他起来,使劲拍打他脊背,关切问,“好点儿了吗?感觉怎么样?”

风无眠连连点头,“当然死不了,费了老大力气,我就是有点儿累。”

唐晚这才放下心,就地往他旁边一坐,惊魂未定道,“吓死我了,我这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像掉了什么东西似的。”

风无眠回味着方才的事情,闪躲开视线不敢看浑身湿透的她,余光处,稍微瞥见她若隐若现的身体他都慌乱不已,“谢,谢谢你救我。”

“我谢谢你才对,我想着落水不要添乱,想着漂在海里终会有人来救我,总之谢谢你。”她满心感激与感动,“真的非常感谢。”

风无眠解开衣扣脱下湿透了的衬衣,偷瞥她又急忙闪避开,故作傲娇的口吻,“废话,我当然会救你。”

他拧干衣服随即站起,背过去向身后地上的唐晚伸出手,“我们赶紧回吧,别着凉了。”

唐晚仰头看着光着半个身子的他,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她不由自主咬唇含笑,视线滑落到他指骨分明的手,轻快搭手在他手中被他拉起。

她没有将这一次牵手看作是举手之劳或是礼仪帮助,她当是一次真正的牵手,也再一次体验到心动是什么感觉。

——完蛋,我竟然对你有好感。

海风吹着湿透的衣服分明有些冷,可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心里像有个火炉在热烈燃烧着。

“我发现,你好像都不会害羞,我担心我这样会让你感到不舒服。”风无眠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想与她说点儿什么来隐藏自己心里的躁动。

唐晚想了想,平静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脱光了。”

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欣赏他,哪有人不好色,赏心悦目的人就该多看两眼。

风无眠却紧张道,“我竟然有些害羞…”

唐晚笑笑,玩笑起他来,“我看你可一点儿不害羞,还很享受,光着身子不冷吗。”

下意识地,他答道,“这算什么享受,我比较享受被你做人工呼吸…”

他猛地住口,却已然暴露了小心思。

唐晚狠狠拍打他后背,“你果然居心叵测啊你。”

风无眠回首,小心翼翼试探问她,“然后呢?你会介意吗?”

唐晚直视他清澈的双眼,肯定道,“那只是一次友好救助,你别多想。”

风无眠抿唇笑了,抬起头洋洋自得后退着走,“不是说把初吻给我了吗?我当真了,我会好好记着的。”

天气并不是很好,灰蓝色的天连接着墨色的海。有人打翻了潘多拉的魔盒,海平面在汹涌晃动,遥远的沙滩那头,海浪追逐着奔跑打闹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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