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傅明礼和姐姐走散了,他一路流浪到了这篁州城。
吃不起饭,被一个老乞丐救了,就跟着成为了乞丐。
有一日,要饭的时候他远远看见,自己的姐姐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进了余音楼。他一路边喊边跑过去,可这余音楼怎么会让一个小乞丐进门,便把他赶走了。
他后来听一个老乞丐说,这余音楼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了,因为都是被卖进去的,那上万两的赎金不是一般人给得起的。
年幼的傅明礼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有一日,玉雪山的赵维来了这篁州城,说是为了来巡视篁州城是否有妖孽作祟。
有一个男子当街拦路,跪在地上,说自己的妻子被人陷害,被卖到了这余音楼中,并痛陈余音楼不是普通的音坊,而是一家妓院。
而这余音坊是属于玉雪山的,本来最初说是因为人族妖族连年征战,很多人妻离子散,流离失所,为了给那些没有办法谋生的人一条活路,玉雪山便出资开了一些诸如兵器铺、乐器铺、酒楼茶肆之类的商铺,收留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人。
而这个余音楼,原本可以帮忙制作乐器,教授乐器,也可以演奏乐器。
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这样。
大庭广众之下,赵维信誓旦旦地给男子保证必彻查此事,后来也真的查了,说都是主事的欺上瞒下,干此勾当,便放了男子的妻子及楼中女子,也更换了主事的,余音楼就这样继续开着。
傅明礼以为这赵维真能主持公道,便也想去找他,可他说话,赵维却没听到径直就走了,还被他身边的人打了一顿,身上的珠子也是这个时候被抢去的。
这个时候,傅明礼才知道,原来都是骗局,那赵维不过是为了表面上维护玉雪山的颜面,看他这样的小乞丐,根本不会理会。
“所以你的珠子在赵维他们手里!他们又去抓了我妹妹……不小心落下了这颗珠子。”杨契想不通,“可我找过,杨漱不在余音楼里,你姐姐也说不曾看到过她……”
看他这模样,倒不像是在说谎,苏念一暗自打量。
扶生问:“那珠子还在你身上吗?我能不能看看?”
杨契摇头:“我还给傅姑娘了。”
云窈气得来回打转:“这赵维!我定要告到玉雪山掌门那里,干如此丧尽天良的生意!”
众人也都唏嘘不已。
苏念一讽刺道:“他可是嗣音夫人的亲传弟子,那嗣夫人能不知道?玉雪山掌门对自己的夫人做了什么事,难道心里没有数?”
云窈急道:“不可能,寒伯伯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被蒙蔽了!”
苏念一也懒得和她争辩,转而问傅明礼:“那今日他追着你打又是为何?你真的偷了他的东西?还是想拿回你的珠子?”
傅明礼摇头,小声道:“珠子不重要,姐姐才重要!我看见有人拿着他的令牌就能进余音楼,所以我今日趁他一个人外出,偷了他的令牌。”
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世如此波折,连苏念一都忍不住动容地摸摸他的脑袋,想了想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你姐姐救出来。”
顺便将自己的尾巴夺回来!
“我也一起。”云窈急道。
其他人也都附和:“我们也一起。”
大家都一腔愤恨,可是人怎么救呢?
云窈觉得:“我去找寒伯伯,他会主持公道的。”
“若是玉雪山包庇呢?”苏念一不相信玉雪山,“若你们若是怕得罪玉雪山,我自己去救。”
“什么怕得罪,我们不是在想办法吗?”云窈急道。
杨契道:“算我一个!当年的大恩一直没有机会还,为了救她也为了找妹妹,于情于理我都要去。”
其实苏念一觉得自己妖力恢复的情况下,要从余音楼中带个人出来不是难事,但闹大了总归不是上策,她现在还是隐藏身份为好,且自己这个妖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不稳了,还是大家一起合作更合适。
扶生道:“要是这么说,这余音楼有很大的问题,我们不仅应该救傅明仪,更应该救里面所有的姑娘。”
云谷不赞同:“话虽如此,可余音楼毕竟是玉雪山的产业,我们无权干涉,即便是岛主来了都要给玉雪山掌门几分颜面,更何况是我们。”
云落道:“可我们玄门中人,本就该除魔卫道,匡扶正义,若是袖手旁观,非道义所为!”
云窈想到个折中的法子:“我们先将傅明仪救出来,至于余音楼我们再想办法,届时由母亲出面,又有傅明仪这个证人,让寒伯父彻查余音楼不是难事。”
扶生点点头,表示认同。
于是众人开始商议救人的计划。
杨契之前曾找到机会见到过傅明仪,他打探观察了许久,方才知道每夜子时余音楼的守卫会换班,那个时候是最容易浑水摸鱼的。
但要是想将傅明仪带走就得更缜密,否则被发现了,只怕对方难缠。
商议许久,还是没有商议出合适的办法。
“我有个计策。”扶生忽然道,“我觉得与其阴谋不如阳谋。”
“此言何意?”云谷问。
“你忘了,云窈的身份,她不仅是栖云岛岛主的女儿,还是玉雪山少主寒宁澈的未婚妻,她身上还有玉雪山的玉牌为证,就凭这一层关系,她就可以进余音楼。”
乍然听到‘寒宁澈的未婚妻’这句话,苏念一还有些恍惚,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你和寒宁澈有婚约?”
云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去年刚定的亲,你认识他?”
要说心中一点儿波澜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她更多的是觉得可笑,毕竟曾经寒宁澈也曾半开玩笑地说要娶她,可最后……他险些杀了自己,如今他竟与云窈有了婚约,这世上之事,还真是说不清。
云窈赶紧转了话头,“你说让我进余音楼,然后呢?”
扶生详细地说了自己的计划,众人都觉得这是不错的法子。最后扶生补充了一句:“你越跋扈越好,要从气势上把他们都镇住,知道吗?”
云落打趣道:“就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就可以了。”
云窈啐道:“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云落笑着点头:“对,就是这样!”
气得云窈追着她打。
……
次日一早,云窈就带着云起、云谷、扶生、还有再次易容的苏念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余音楼。
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云窈昂着自己骄傲的下巴,语气十分不善:“知道我是谁么?就敢拦!”
云起适时拿出她的玉牌,没好气道:“让开!”
守卫们一看玉雪山少主的玉牌,只得进去禀报。云窈也不等他们的答复,径直就往里走,守卫也不敢多加阻拦,一行人十分嚣张地进了余音楼。
“赵维你给我出来!”云窈大声喊道。
赵维从后院出来,皱眉看着她:“你谁啊?敢来这里砸场子!”
云起看着他,想着他的恶行,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栖云岛少主,也是你们玉雪山少主未来的夫人!”
赵维不屑地扫了眼众人,又将目光落在云窈身上:“那您有何贵干啊!”
云窈淡淡地坐下,甚至不拿正眼瞧他了:“我师妹进了你们店,就一直没有出来,你们这是家什么店啊?”
赵维仍旧漫不经心道:“我这儿从来没进来过你的什么师妹,云大小姐怕是记错了吧。”
云窈将手里的茶杯一摔,劈里啪啦碎了一地,怒道:“我都没说是谁,你竟问也不问,随口敷衍,我栖云岛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你们这余音楼中,你当我栖云岛好欺负吗?”
毕竟云云窈的身份摆在那里,赵维不耐烦但少不得要给几分颜面,道:“那是谁失踪了?叫什么?”
“云落。”
赵维点头:“行,我找管事的出来问问。”
但云窈却断然拒绝:“不用劳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窈大手一挥:“给我搜!”
赵维怒道:“谁敢!”
话音未落,云窈的剑已经架在了赵维的脖子上,她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敢?我师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拆了你这余音楼!”
“那你若是搜不出呢?”
“搜不出就搜不出,哪儿那么多废话!”云窈还是一如既往地跋扈道,“若是耽误了你的生意,损失你就记在寒宁澈头上!”
虽然无礼,但赵维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们搜。
按照之前的计划,由苏念一去找傅明仪。
因杨契曾经来过余音楼,他不能露面,按杨契所说,门上有芙蓉纹,额上有芙蓉花钿的就是傅明仪。
进了有芙蓉纹的屋子,里面的姑娘惊吓般转身:“你是谁?”
额上确实有花钿,只是这是不是芙蓉,有点儿不能分辨。
“傅明礼你认识吗?”苏念一低声问。
“我弟弟。”傅明仪道:“你是谁?”
“我受你弟弟所托来救你。”苏念一一边说一边将换颜草放到她的手里,“我将你的脸换成我现在的模样,记住手里的草要一直放在身上才不会被拆穿,我假扮你,留在这里。”
“那你怎么办?”傅明仪问。
“我自有办法脱身,你放心。”
又交代了几句,傅明仪便顶着苏念一的脸下楼了。
所有人又回到大堂,表示没有搜到。
赵维开始趾高气昂:“满意了?”
众人开始做戏,云窈假意问身旁的云起:“你亲眼看见云落进了余音楼?”
云起犹豫道:“没有……只是找人打听的时候有人说的。”
“什么?”云窈清咳一声:“那我们再找找,你要是看见了也告诉我一声,走!”
几人风风火火地离开,傅明仪默默跟在几人身后出了余音楼,赵维看见几人离开的背影,嘲讽地笑:“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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