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爱接过栗子,送入口中,甜甜的。
是她喜欢吃的。
马车送她到家后,禧莲从她怀中的栗子袋中拿了一颗栗子。
“我拿一颗回去,报给督公。”她要拿这颗栗子当证明,证明李拂爱的情绪是好还是坏。
“你刚才去买的时候怎么不拿一颗!”
李拂爱伸手去抢那颗栗子,她着实是不想让周守全觉得她是个软弱的人。
“我,忘了,哈哈,哈哈。”
禧莲尴尬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出任务,业务不熟练。
她把栗子往身后一藏,李拂爱围着她想把栗子拿回来。
李拂爱左绕右绕的抢不过,只好拉着禧莲的胳膊不让她走:“这就不必了吧!”
这种事情就不必汇报的这么详细了啊!
禧莲轻轻一下就把她的手扯开了,然后迅速跨上了马车:“姑娘不要为难我了!天冷风寒,姑娘还是快回家吧!”
马车迅速带着禧莲跑远了,只留李拂爱一个人傻在原地。
一阵风吹过,好不凄惨。
她吸气,又呼气,一只手狠狠的掐住栗子袋口,另一只手提着裙子气冲冲的往门里跨。
路上的下人们见到她都朝她行礼,她冲回自己的卧室,一进去就看见了抱月。
“小姐回来了。”抱月早早的就在她屋子里等着了。
李拂爱看着贤惠的抱月,在外面的不开心就立马丢到脑袋后了,她跑到抱月面前,扒开一颗栗子塞到抱月嘴里。
“好吃吗?”
“好吃。”抱月吃着栗子含糊不清的说。
是吧,她也觉得好吃。
在这里的日子,除了没有发达的通讯手段以外,其他时候都和她以前的生活差不多,甚至比她以前还要闲适,因为这里有抱月每天给她送饭。
吃的也比她以前吃的好。
以前她每天都在烤盘饭、自选菜、掉渣饼还有各种鸡的包围下团团转,现在她终于能三天不重样了!
这是多么不容易啊!
李开庆和王如春两人也不敢来打搅她,似乎是生怕她拉着他们一起去死。
贪生怕死!
她看不起他们。
冬天太无聊了,外面太冷不想出去玩,在室内又没有什么适合的消遣方式。
她不想和李家的人打牌,这些丫鬟们也没空陪她打。
李拂爱无聊的把一颗栗子放在桌子上,一巴掌拍下去,栗子就裂开了。
吓得抱月连忙帮她扒开了剩下所有的栗子。
李拂爱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抱月,你把它们全剥完了,我玩什么啊?”
“小姐啊,不要玩这个了,不如下围棋吧,您从前不是最喜欢下棋的吗?”
抱月还要忙着给她收拾刚刚穿出门的衣服,一时间没有空陪她玩。
谁喜欢下棋啊,她都不知道围棋的规则,她只会玩一种黑白棋的游戏,那就是——五子棋!
李拂爱换了只手枕着,眼睛看着盘子里那堆栗子。
最后拿在手里回床上看书了。
等明天她就去醉仙居听人说书,今天不行,她怕沈念芷和沈复没走。
她怕了,她也贪生怕死!但她躲好就行了。
这叫进退自如。
第二天,雪就化的更多了,房檐上不断的往下滴水,李拂爱醒来后就披着外衣靠在窗前用手接着融化的雪水。
她看着外面的晴朗天空,就喊着抱月快来帮她梳妆打扮。
她要出去玩啦!
她今日穿的是通身藕色、裙摆绣云纹的衣服。
抱月给她扎好了头发,又给她簪好了头饰,最后添上个蝴蝶嗅花的簪子,
即使是冬日里,看到她也能有股春日的感觉。
她带着抱月,在醉仙楼里单开了间小包间。
这醉仙楼要个单间的价格真不便宜,还好她有钱,在这吃个早饭还是吃的起的。
醉仙楼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说评书的说的也很有趣,怪不得有些人爱整日待在这里,她也想这么一听就是一日。
像沈家那种人家,大概是请个女先生到府中专程说给家中女眷听吧。
若哪日有钱了,她也请个女先生到她面前说书。
男女声音不同,听起来的体验自然不同。
李拂爱边听边吃,中途有人说完了还换个人,换个题材。
最让她惊喜的是,有人说到了她这两日正在看的那本书。
她吃一顿早饭吃了一个小时,又在这里面喝茶喝了很久后,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带着抱月下楼。
下楼的时候,迎面走来个分不清到底是老太太还是老爷爷的老人。
当然,这是看脸,看衣服一下就看出这是个老爷爷。
满脸皱纹,还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脸白的和小白脸一样的年轻男子。
这人不知道是因为太老了眼睛花了还是迈不动腿了,上楼梯差点摔倒。
李拂爱就站在他正对面往下走,顺手捞了这个老人一把。
这老爷爷身后的小伙子们光知道惊吓了,没一个人扶一下。
老人被她扶起来后,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就是说话不阴不阳的:“多谢姑娘啊。”
李拂爱轻轻点头,然后心里骄傲的想:不用谢,尊老爱幼可是我的良好品德。
她脚步轻盈的走下楼后,却没看到身后那个老头眼睛里邪光一闪,对着身后的人怒骂道:“眼睛吃到狗肚子里了!日后怎么伺候主子?去,跟着看看是哪家的人。”
身后那个被指到的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低着头悄悄跟上了李拂爱。
如果李拂爱在这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
声音尖细,说话和个老妖怪一样,面容白的和死人没两样,这分明是个太监啊。
还是个资深的太监,起码在宫里待了二十年。
可惜,她不在。
李拂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醉仙楼后,兴致勃勃的又逛起了摆在路边的小摊子。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什么糖人、木簪、泥人,还有卖帕子和字画的。
不过摆摊的少,多是买下店铺开店的。
她挑着几个逛了逛,买了点小东西就回家了。
她也不会想到,有人盯上她了,还记下了她家在哪。
世间小人何其多,京城一砖头就能砸到好几个。
个个都是关系户,不是关系户的,就是自己是有真本事的小人。
这种人,我称之为奸人。
周守全就是奸人一个,和他同行的没几个不是奸人的。
也就李拂爱还有撩拨他的心思。
此时的李拂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自己屋子里看着买的一堆东西,计划着哪些要送出去呢。
李耀书要给一些,他总给她送有趣的话本子,她当然也要回礼啊。
但她纠结的是,给不给周守全呢?
不给的话,人家给她买了栗子呢。
但是给的话,他肯定要嘲笑她。
“这你都要?”他肯定会这么说的。
嗯……
她决定——不给。
周守全啥好玩意没见过啊,肯定不缺她一个献殷勤的了。
等下次她有什么好东西再献给这位东厂提督吧。
阿谀奉承嘛,不丢人,为了她的小命,这些都是正常的。
话说,这几日她都没见过李耀书的书房长什么样,今日正好趁着送东西去瞧瞧。
她绕过府内的小花园,到了前院,抱月前去和李耀书屋前守着的小厮一说,李耀书不一会就来迎她了。
李耀书今年十四岁,也不负他的名字,已经是童生了。
“阿姐来找朝中大儒新出的书吗?”
就是这话题找的不好,太符合他的名字了。
她对那些胡子一把把的老头子的书没兴趣。
“不是,我来瞧瞧你读书读的怎么样。”
来啊,千百年来哪个孩子喜欢被人问学习怎么样,看你怎么回。
果然,李耀书的脸色不自然多了,说话也吞吞吐吐的:“还好,还好。”
李拂爱这才放过他,指指抱月手中拎着的食盒说:“我来给你送外面的吃食,别想你的课业了,松快半日吧。”
她坐在李耀书的书桌前,闲来无事翻看着他写在纸上的字。
他要考秀才,所以摆在桌上的是一篇应试文章,八股文,要代圣人立言。
这字看着平淡无奇,规规矩矩的。
人们都说字如其人,李耀书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规矩的人了。
这半月里也没听说他出去玩。
李拂爱好奇的问李耀书:“你的好友呢?你们不约着出去玩吗?”
李耀书吞下一颗糖葫芦,等酸劲过了,口齿都清楚了,才回答:“我和城南姜家的姜大还有吴家弟弟吴二约好了,初六那日去南湖写诗。”
李拂爱:……
冬天去户外写诗,墨都冻住了吧。他们要模仿“天大寒,砚冰坚”吗。
是去找灵感的吧。
还不如去湖上开个洞冰钓呢。
这些读书人真有情趣。
“挺好的,好好玩吧。”虽然她并不能理解。
李拂爱在李耀书屋里待了会后,就告辞了,又回了她那个舒适的屋子,躺在床上睡起了午觉。
抱月守在她床外做着针线活,屋外的雪还在化着,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轻响。
此室内温馨又平静,李拂爱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踩着一个人的手,稳稳的走着。
脚下的人还问她:“舒不舒服?”
李拂爱坏心眼的故意往外走,那双手又来接着她的脚。
就这样,她走到了尽头。
她下来后,亲了那人一口,脸倒是没看清,就瞅见了那人性感显眼的锁骨。
她真是个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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