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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一回

那日肖二姑娘请求我教你短刀招式保命,临走时却将这宝刀落在了我的马车之上。”

肖韫玉接过短刀,刀柄残留余热,“那日睢州回来,我还以为逃跑时被我弄丢了,原来在世子这里。”

肖韫玉将刀递给知春收着,见魏瑾和魏珍都还未回来,便又朝封蘅道:“世子还请随我前来。”

随后转身进了一旁的酒肆,封蘅嘱咐仆从在底下看着,也一道随肖韫玉进了门,二人来到雅间。

肖韫玉又警觉查看了身后有无跟随的人后,这才关上房门。

“世子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封蘅只是懒散地坐着端详桌旁的茶杯,头也不抬:“归还娘子的宝刀啊?娘子这是何意?”

肖韫玉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言道:“世子若单纯只为归还我刀,差人将刀送还魏家亦或者送回永平侯府皆可,怎得非要费一番功夫在灯会上寻我相见?”

封蘅挑眉一笑:“睢州一别,如今再逢,肖二姑娘已嫁为人妻,实属遗憾。”

肖韫玉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道:“还请世子莫要拿我玩笑,肖家与魏家的婚约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世子又何来遗憾一说?”

封蘅见她不上套,不免一笑,也不再逗她,“今日寻二娘子前来,并无其他事宜,只是叙旧。”他起身,理了理衣袖,“只不过,封某与将军也是旧识,本想回京后与将军一道饮酒酣畅,却无奈不见将军人影,不知可否烦请二娘子帮我带个口信给将军。”

肖韫玉已经料到了封蘅的来意,听他说完后也不觉得什么,只是她并不想趟这趟浑水,封蘅要见魏姝就让他自己寻去罢了,“将军公务繁忙,世子都不曾见到,韫二只是深闺妇人自然更不得见了。”说完,她便提起衣摆准备离开。封蘅一步上前两人拦住,“二娘子不是想学短刀吗?只要将将军约出来与我想见,我便教授娘子一两招如何?”

为了见魏姝一面,封蘅连这招讨价还价也学了去,肖韫玉只在心底发笑,最后没忍住,睨了封蘅一眼道:“世子要见将军自己去找就好,韫二实在帮不上你,烦请放了我吧。”

肖韫玉如此一说,封蘅只得作罢,让肖韫玉下楼去了,仆从迎上来:“世子,可妥?”

封蘅远望那一道窈窕身影,只是轻哼一声,利落吐出两个字:“不妥。”

月影摇晃,夜越深,这大街上反倒越热闹,随着一阵铜鼓声响起,花灯游行正式开始,知春从人群中挤出来,重新将兔子灯递给肖韫玉:“还好没错过。”

肖韫玉接过兔子灯,人群纷纷四散开来,将整条大路让出来,肖韫玉被动的往后退着,瞧不清前后,只觉脚底一硬,像是踩到了谁,她欲转头去瞧,手肘却被人扶了一道。

“韫二小心。”声音清冽温润,即便肖韫玉不用回头也知身后这人就是魏迟,他怎的也来了,还恰恰与自己一道。

“姑娘快看!好漂亮的灯!”随着一声声的赞叹,肖韫玉透过人群看去,只见远远驶来的木车上正摆着一个花型大灯,身旁由官兵把持稳定着,燃烧的烛火从花灯中溢出五彩的光,两旁支架上挂的一簇簇真花,灯辉映照下,如同仙境一般。

肖韫玉许久未曾得见此番景象,心思被抓了去,魏迟绕到她身侧,女子眸光莹莹似水,精细小巧的脸上都是难掩的欣喜与激动。

循着花灯一路往前,眼见面前挤着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肖韫玉再怎么伸长脖子也瞧不见花灯旁多出的杂耍,本想借着空隙往人群里挤一挤,奈何好几次都被旁人给推搡出来,这样一来,她没了兴致,怏怏站到一旁,“知春,人太多了,我们回去了吧。”

知春还在用力的想要拨开一条道来,脸上争的绯红,见肖韫玉放弃了看杂耍的念头,这才长舒一气,跑到她跟前来:“姑娘要看,待下次街头再有这个表演的时候来。”

二人说罢就要走。

“韫二且等一下。”魏迟将人叫住,知春不乐意:“二公子,我们姑娘好歹也是你们魏家的少夫人,按理说您应当叫一声嫂嫂,怎的这般无礼?”她叉着腰一通说,魏迟合上银扇,又恭敬行礼:“是我唐突了,大嫂。”

“这还差不多。”知春得意的扬起脑袋,一声嫂嫂倒是叫的肖韫玉不大适应。

“我是看大嫂对这民间杂耍颇为感兴趣,这才在这茶楼之上订了一间雅间。”

肖韫玉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在订的房,心中略有疑惑,但并未多问,拒绝道:“劳烦淮序尽心了,不过我今日有些累了,要回去了。”

魏迟知道她避着自己,解释道:“大嫂若是不去,这房间岂不是就浪费了?大嫂放心,我不与大嫂同去,只在这人群中瞧上一两眼就够了。”

话音落,封蘅不知又何时跟了上来,将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楚,不待肖韫玉回答,他立马道:“既如此,不知二公子也请我一道上楼坐坐?”

三人聚齐,肖韫玉见二人莫名其妙的对持上,不免尴尬,建议道:“这样的话,不如一起上去?”

“如此甚好。”魏迟想也不想,立马脱口而出应了下来,封蘅只是一笑,跟了上去,知春见状小心翼翼问:“姑娘,我们还要上去么?”

肖韫玉扶额:“一起吧。”

肖韫玉早就没了看杂艺的心情,反倒是他二人,一齐挤在窗前,看得分外入迷,动都不动。

肖韫玉喝了几口茶后,提议道“不如你们二人坐下歇歇?”

二人落座后,肖韫玉让知春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戏也看了,茶也喝了,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魏迟看了一眼封蘅道:“我想与嫂嫂讲的,可容不得外人听。 ”

封蘅冷哼:“你这般言语轻佻你嫂嫂,就不怕你大哥知道了狠狠揍你?”

两人说着说着又免不得掰持起来,肖韫玉觉得实在是过于莫名其妙,“你们可还有事要说,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她实在待不下去。

封蘅起身:“二姑娘,今日我…”

“世子不必再问,我的确是无权做主。”肖韫玉实在不愿牵扯其中,不等封蘅将话说完,打断他的话转身下楼。

“世子有何事要拜托我嫂嫂,不如和我说了罢?”魏迟拦住封蘅去路,将人留在雅间,封蘅一把将他推开:“与你无关。”

魏迟一挑眉,再欲说些什么,此人也已下楼离开,空留他一人站在窗前,稍显落寞。

肖韫玉心中憋闷,进了院子后,便让知春退下,她一个人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魏姝走到她跟前时,她还不曾发现,直至魏姝将衣服披在她的肩头,她才惊觉身旁来人。

“将军。”肖韫玉拉起衣服,起身往一旁退了退。

“我听婢女们说你同珍儿一起出门玩去了,怎的先回来了?”魏姝重新招她过来坐下。

好在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肖韫玉也不惧他,往他身边挪了挪,“今日府上吃团圆饭,将军不在。”

魏姝道:“圣上留我在宫中一同用饭了。”不待肖韫玉回答,他又道:“这几日委屈你了。”

“将军乃圣上肱骨,为国为民,韫二自当理解,何谈委屈。”肖韫玉这句话让魏姝听着心中愧意难当。

“今日吃药了吗?”

肖韫玉嗯了一声,“都是母亲亲自抓的药,每日服三贴,眼下咳疾好多了。”她一五一十的说着,魏姝听着,不知何时眼底也多了一丝笑意。

“好了就好。”魏姝攀上她的手背拍了拍,肖韫玉转而又失落道:“今日花灯游行将军不曾看到实在可惜。”

“无妨,花灯游行每年都有,错过今年,等明年就是了。”他这样安慰着肖韫玉。

“好啊!明年我们一起!”肖韫玉反客为主竟不自觉的抓了一把他的手腕。

嘶——他五官登时皱成一团,整个人都往后缩了起来,本能反应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肖韫玉赶紧松开了他,这才注意到他手腕露出来的那一块多了块淤青。

注意到肖韫玉的眼神,魏姝赶紧转身侧对她,肖韫玉哪里管他,不由分说抓来他的手,撸起他的长袖,一时间大片紫色淤青蔓延开来,触目惊心,肖韫玉险些惊叫出声。

魏姝捂上她的嘴:“切莫伸张!”

肖韫玉拨开他的手,喘息着:“将军这是怎么了?”

魏姝放下袖子:“今日皇上要责罚安平公主。”

肖韫玉不解:“那与将军有何干系?”

魏姝手中动作一顿,一时竟不知作何解释,只轻描淡写:“圣上有意给我和安平公主赐婚。”

肖韫玉一皱眉头:“圣上不知你已成亲?”

魏姝苦笑:“正因为知道了我成亲,这才责罚了安平公主。”

肖韫玉更不解了,追问道:“若是因为这事,那怎么说也责罚不到安平公主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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