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庚面色不变,嘴角的笑意没收回去:“京城繁华,不知明公子可寻到了心仪的人?”
明琅忽得笑出声:“张捕头说笑,我与姐姐自幼定亲,我的心仪之人自然是姐姐。”
张庚嘴角的笑意僵住。
“明公子与宋大夫有婚约?”
“自然是。”明琅冲他点头,“姐姐这般好,若不是早早定了亲,哪里还有我什么事?”
他说罢似是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笑起来,羞涩里带着丝炫耀:“我到此不足两月,已是见了好几个上门求亲的,好在姐姐疼我,全都拒啦。”
“我这般模样的,若不是真的与姐姐两情相悦密不可分,哪里好意思硬配她呢。”
张庚沉默看了他好久才收回目光,声音微沉,带着不经意的失落:“原是如此。”
竟是已经定亲了……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起身:“明公子稍坐,我去后面看看小妹。”
“张捕头不必招呼我,尽去就是。”
看着张庚离开的背影,明琅低头浅啜,无声轻笑。
一个个的都像条狗一样想往姐姐这扑,着实烦人,不过眼下瞧着这人比魏子阳有眼色多了,像是懂了自己的意思,若是懂了一意孤行……
他目光不经意掠过小院儿,若一意孤行,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
张庚来到后院时宋忍冬正抱着小娃娃在晃悠,一边难得出门的张小娘子坐在院中正浅笑看着宋忍冬。
“宋大夫很喜欢小娃娃。”
宋忍冬捏着手帕给娃娃擦了擦口水,坐到她身旁摇头:“算不上喜欢,只是瞧见可人疼的喜欢抱一抱。”
她说着侧了侧身子,替小娃娃遮住阳光又对张小娘子说:“阳气很重要,这阵子正好天暖和,没事便出来坐坐,若不想与旁人说话,我回头让小梨子来与你玩,她惯是闲不住的性子。”
张小娘子抬头看了眼站在角落不再往前的影子,抿唇笑:“哪里好劳烦小梨子来,若是宋大夫不嫌我烦,我能去医馆寻你么?如今也只有你愿意和我说点子话了。”
宋忍冬点头:“怎会嫌烦,只是我若是忙起来怕是没空与你说话,不过我家阿晚和小梨子话多,总归不会叫你闷着就是。”
张小娘子性子温婉,说起话来轻轻柔柔的,瞧着便好欺负,闻言笑得露出一排贝齿,点头:“谢谢宋大夫,麻烦你一趟又一趟的来,真是……”
宋忍冬抬手替她扯了扯身上的薄毯:“我本就是大夫,惯是不会嫌麻烦的,莫要多想。”
张小娘子闻言鼻尖微酸,眼眶红了起来:“若不是我,爹娘也不会生气与他断了关系,叫大哥左右为难。”
“你本就受了委屈,没有再怪你的说法。”宋忍冬声音轻缓地开口劝:“如今小娃娃这般可人疼,你大哥又心疼你,以后都是好日子呢,莫哭。”
张小娘子点点头,抬手沾去眼角的湿意:“我如今也就这般了,只是拖累了大哥这般年纪了还是一个人,有我在,没人愿意嫁给他的……”
宋忍冬沉默。
张小娘子可怜,去城外上香时被奸人所辱,本来这件事是可以瞒下来的,可坏就坏在张小娘子有了身孕。只是她年纪小不晓得事,张捕头又整日的忙,七八个月了才察觉不对劲儿去找她。
小娘子身子底薄,若是强行落胎怕是会有危险,张庚不忍心便决定让妹妹把这孩子生下来。
两兄妹的母亲早逝,父亲续弦,往日里虽不住一处,但父亲继母凭着张捕头的名声过得还算不错,可是出了这桩子事后,竟是二话不说直接回了乡下,说是与兄妹俩再无甚干系。
宋忍冬轻声道:“张捕头年轻有为,定能寻到心仪的人,若是因着你便嫌弃他,那许不是过日子的人,又何必可惜。”
张小娘子又道:“那宋大夫可会……”
“阿芷。”墙角的身影忽得抬脚走近,看向宋忍冬,“劳烦宋大夫,小妹身子如何?”
宋忍冬站起身:“恢复得很不错,只是不能太累着。”
张庚点头:“劳烦宋大夫,我送您回去。”
宋忍冬把孩子递给张小娘子,开口拒绝:“不必送了,整日在医馆呆着不动,我也该多走走,张捕头留步。”
张庚沉默片刻,侧开身子拱手:“多谢。”
宋忍冬微微颔首,跨过后院拱门去叫明琅。
两人低低碎语,朦朦胧胧,但却叫人觉得和谐极了。
张小娘子待那声音没了才开口:“哥哥怎得不叫我问?”
她哥哥是心悦宋大夫的,她出事之前已经将聘礼都备好了,只等挑个好日子请了媒人上门。
可她突然出了那档子事,她□□夜不停地去查那奸人是谁,便将自己的事给搁置了。
“我如今已好了,哥哥不必再操心我。”张小娘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娃娃,“我瞧着宋大夫是不嫌弃咱们家的……”
“她已定亲了。”
张庚说这话时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走近张小娘子,指尖轻轻戳了戳怀里娃娃的脸颊轻声开口:“她已定亲了,若开口问便是叫她为难。”
张小娘子像是被惊到,讷讷开口:“怎么这般突然?没、没听说……”
“今日随他一起来的便是她的未婚夫婿。”张庚眉梢终究是挂了丝失落,“一表人才。”
面皮极白,一身的文雅书生气,配得她。
张小娘子突地红了眼,哭出声:“是我耽误了哥哥,都怪我……”
张庚摇头:“不关你的事,他们是自小定下的亲事。”
他朝张芷笑了笑:“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心下也无需芥蒂,若喜欢与她往来,想去时候与我说,我送你去。”
张庚见她不说话,又开口:“别担心,哥哥如今还不想成家。”
张芷低头看着娃娃轻轻抽噎。
可是哥哥喜欢了宋大夫好些年……
他倔得很,说非得要做出一番事业才能上门求娶,不然就委屈了宋大夫。
如今竟是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拖着哥哥的后腿。
*
宋忍冬和明琅两人缓步朝四安堂走去。
明琅侧头:“张小娘子身子不适么,姐姐耽误了好久。”
宋忍冬摇头:“不是,小娘子身子很好,只是心病难医。她日后许是会常来医馆玩耍,你若是有空也可与她说说话。”
明琅皱眉:“我与她说什么话。”
“你读书多,可多与她讲些话本子,心情好自然是哪哪都好。”
他每日里和小九说话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空给别人讲话本子?
明琅牵住她的手:“我不与她说,姐姐若是想听,我与你讲就是了。”
宋忍冬微微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侧头:“如今在外头,要注意言行。”
“陌生男女才要注意言行,我与姐姐这般亲密的也需要?”
宋忍冬:……
“我们如今不能叫外人知晓。”
“为什么?”
宋忍冬瞥他一眼:“因为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就会把定亲书烧了。”
明琅失笑出声:“姐姐且舍不得。”
宋忍冬没说话,只是下巴微微扬了扬。
明琅晓得她惯是吃软不吃硬,晃了晃她的手:“姐姐,三年太久啦……”
“若是嫌久,你可以再寻一个人成亲,说不准半年便唔……”
明琅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嘴角的笑高高扬起:“姐姐再胡乱说,我便再亲久些,下回可就顾不得是不是在集上了。”
宋忍冬忙左右看了看,这会儿已经有人出门,时不时便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她抿唇,狠狠甩开明琅的手,步履匆匆。
明琅年纪小不晓得要脸面,她嫌丢人!
明琅轻笑出声,大步追上她。
“姐姐走这么快做什么?”
“姐姐害羞了?”
“可是我们在家就是这般……”
宋忍冬捂住他的嘴,威胁:“你再敢多说一句试试。”
明琅一手提着药箱,一手举起摇头:“不说……”
宋忍冬放下他,又叮嘱:“在外头要注意些,若是被旁人看到……”
日后她若是出事,明琅便是能逃过一劫,名声岂不是也要遭透?
她后头的话没说完,只是沉默着朝前走。
明琅眼眸微暗,跟在她身侧保证:“在外头不这般了。”
宋忍冬这才看向他,颔首:“这才乖。”
明琅:……
好哄是好哄,就是总觉得不是自己在哄小九,而是小九在哄他。
两人回到四安堂时,正巧看到阿晚在药台前抓药。
宋忍冬接过明琅手里的药箱上前:“有病患?”
阿晚摇头:“是魏掌柜,说是魏太夫人苦夏,要给她开些开胃的方子。你说这才刚入夏,怎么就苦夏了呢?”
明琅无声嗤笑,魏子阳也就这点手段,拿着老娘当筏子天天来,他看到就烦。
“魏子阳呢?”
阿晚看了他一眼:“在后坊和小梨子玩呢。”
明琅:……
魏子阳一个男人,没事老往他们后坊去干什么?!
他抬脚就朝后院走去,面带烦躁。
后坊里的魏子阳捏着瓜子正在和小梨子唠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四安堂里头,只有这小丫头的话好套,别人说的都不大管用。
“小梨子喜欢,下回我来还给你带。”
小梨子坐在石凳上荡着双腿,捏着瓜子嗑得咔咔作响:“魏掌柜下回别去这家了,他家的瓜子味道少,上回小师爹给我买的王记,咸的甜的都有,可好吃了!”
魏子阳点头应下:“王记是吧,下回我就去王……等等,什么小师爹?”
小梨子歪头:“就是我小师爹呀,诶!小师爹回来了!”
魏子阳顺着小梨子的手指看去,正巧看到明琅跨过后坊的圆拱门。
明琅眯着眼看着吃得香的小梨子,摆手:“小梨子来,别随便吃旁人的东西,吃坏肚子怎么办?”
小梨子左右看了看来两个人,跳下石凳朝明琅跑去。
明琅浅笑:“小梨子乖,先去前堂找你师父,等会儿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魏子阳丢下手里的瓜子,起身盯着朝自己走来的明琅。
“魏掌柜,今日依旧俊朗。”
两人都是书生打扮,可打眼一瞧便能看出不同。
明琅如一株修长的青竹,淡雅温润,身姿修长。
魏子阳则像是一座高山,本该是粗犷威猛,可偏偏要用鲜花点缀,俊是俊,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魏子阳深吸一口气:“你、你不是药童。”
明琅愉悦笑出声:“魏掌柜说什么呢,我何时说过我是药童?”
“你……”
他是没说,可唤宋忍冬时一口一个东家,谁见了不说是药童?
“那你是什么人?”
“嗯?方才小梨子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明琅挑眉,凑近些压低声音,“魏掌柜今日知晓了便该识趣些,日后不要再拿着些笑掉牙的把戏来四安堂。啧,我瞧着都觉得好笑,魏掌柜竟是看不出来小九对你无意么?不过魏掌柜无需懊恼,介时我与小九成亲,定会请您喝杯喜酒。”
魏子阳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耍他?!
一拳锤到明琅肩头大斥:“那你他娘的跟我装什么!”
魏子阳自小习武,这一拳力道不算轻,明琅被打得后退两步。
他不气反笑,猛咳出声,捂着肩头解释:“咳咳——魏掌柜,我、我没有骗你,只是当时初到此处……”
“琅哥儿?”宋忍冬快步过来扶住他,看了看魏子阳,低声问明琅,“动手了?”
明琅偷偷看了一眼魏子阳,低头:“魏掌柜他不是故意的……”
宋忍冬眉头拢起,回头:“魏掌柜,您这是什么意思?”
魏子阳指着明琅:“你,你……”
这厮怎么两面三刀的!
一把扯过明琅的胳膊:“躲到娘们儿后面算什么,你有种和我打一架!”
“魏掌柜!”宋忍冬狠狠推开他,“你难不成要在我四安堂欺负人么?”
魏子阳攥紧了拳,压下火气解释:“宋大夫,此人哄骗于我!”
宋忍冬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明琅,明琅忙摇头,捏着她的衣袖:“姐姐,我没有,是魏掌柜误会了……”
魏子阳见他这般模样怒火冲天:“你有!你说宋大夫……”
他突然哑了声儿,后头的话着实说不出来,他可不是打不过就给娘们儿告状的人!
宋忍冬扶着明琅坐下,没回头:“阿晚已经给太夫人抓好药了,魏掌柜请回吧。”
魏子阳瞪着明琅:“宋大夫,你别被此人蒙骗了,他嘴里没一句实话,惯会两面三刀……”
“魏掌柜。”
宋忍冬拍了拍明琅攀上来的手,也是压着火:“琅哥儿什么性子我最晓得,你说不出他骗了你什么,嘴一张便是污蔑,我怕是不能信你。”
魏子阳看着宋忍冬身后朝他笑的明琅,气得要厥过去。
“我迟早叫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娘的,伪君子!
他说罢扭头大步离开。
明琅见状低头嗫嚅:“魏掌柜误会我是药童,方才小梨子唤我小师爹被他听到了。姐姐,我从未说过我是药童……”
宋忍冬没说话,牵着他进屋:“他打你哪了?”
明琅摇头:“没事。”
宋忍冬‘啧’了一声:“我看看重不重。”
明琅边拒绝边扯开衣襟:“不用看了,魏掌柜收着力道,姐姐你别怪他,他就是猛地听到恼着了……”
肩头上明晃晃一个拳头印儿,看着有些发肿。
宋忍冬没忍住骂了句:“这个魏蛮子!”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上来就打人是什么说法,仗着他力气大么!
明琅闻言轻笑:“姐姐还会骂人呢?”
宋忍冬没好气看他一眼:“且坐着,我去拿药油给你擦一擦。”
明琅点头:“好。”
看着宋忍冬离开的身影,明琅没忍住笑了一声。
装病算什么,这般被打伤才能一举两得。
魏子阳个蠢货。
他抬手不小心扯到肩膀,微微呲牙有些气恼,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是一连碰到两个烦人精。
听到脚步声明琅往椅背上靠了靠,稍稍侧头去看宋忍冬。
“忍着点疼,将药油揉进去,晚些时候不会那么疼。”
宋忍冬说罢抬手将他的衣襟给拨了下来,一时间明琅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好在天气暖和,倒也不算冷。
自关公庙给宋忍冬提洗澡水累得气喘吁吁后,明琅每日晨起都会在院里打拳,时日不长,可身板眼瞧着是结实了起来。
他抬头不错眼地看着宋忍冬,宋忍冬轻飘与他对视一眼:“看什么呢?”
“瞧姐姐心疼我。”
宋忍冬手下力道重了些:“他那么大块头,动手你就不会躲么?非得白白挨他这么一下?”
明琅轻嘶出声,声音低了些:“男子汉,哪有躲的道理。”
“既不愿躲那倒是打回去。”宋忍冬越说越气,“魏子阳打人好没道理,下回他再来叫他给你赔礼。”
明琅笑:“我没事的,哪好为我伤了邻里和气。”
宋忍冬顿了顿,手心搓得发热,在伤处揉搓:“邻里和气,咱们自然也是和气的,今日是为了早些给你看伤才没与他多理论。你如今是四安堂的人,哪能叫旁人欺负了去,且放心,我会为你讨个说法的。”
当初阿晚初来此,也曾被旁人欺负过,她带着阿晚寻上门去,自那后整条街都晓得她瞧着好说话,可惹毛了是会动手打人的。
“我晓得姐姐心疼我。”明琅微微探头在她嘴角亲了一下,“保证没有下回了,嗯?”
宋忍冬手下的动作微顿,轻轻侧眸看向他。
她这般说原是有私心的。
明琅以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今是变好了些,可她怕他受了旁人欺负便又动了报复的心思。
如今这般爱笑乖巧的明琅已是极好极好了。
总归是在她身边,总归是……总归是能日日瞧见的。
宋忍冬稍稍俯下身子,在他嘴角轻碰了下,一触即分,只是低低呢喃:“莫再受伤了。”
明琅胸口跳得厉害,喉结微微滚动,盯着宋忍冬的眸子里炽热到似是能看到火苗。
揉好了药油,宋忍冬抬手准备给他扯上衣襟:“每日里揉一回药,两三日的功夫就能好的差不多,你做什么……”
明琅起身将人拥到怀里,唇瓣轻触,轻柔浅啄:“日日都是姐姐帮我揉么?”
宋忍冬耳尖烧了起来,伸手去推他:“自是我帮你揉,你、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衣服松松垮垮地露出半个肩头,任谁瞧见了都是要说句伤风败俗。
明琅将头埋在她脖颈间轻笑:“姐姐脱的,怎得叫我自己穿?”
说的倒像真是被她欺负了一般。
宋忍冬偏头躲过明琅又凑过来的唇瓣,抬手去摆弄他的衣襟,抬头瞥他:“放开。”
明琅自是不肯的,抱着她不撒手:“姐姐再亲我一口。”
沉默。
抱着撒娇:“就一口,方才太快了……”
宋忍冬微微踮起脚尖,温热的唇瓣本想轻沾一下,可送上门来的猫儿,不好好欺负上一阵儿哪里甘心。
直到两刻钟后宋忍冬才出门。
拍了拍微热的脸颊,呼出一口气朝里交代:“好好歇着。”
话音落地背后的人便又贴了上来:“我去前头陪……去前头学认药材。”
宋忍冬朝前跳了两下从他怀里蹦出来,头都没回:“随便你。”
明琅悠悠跟在她身后,心情颇好地没再贴上去。
方才应了她,出了门便不能再那般,否则半个月都不能再亲的。
他到了前堂便唤了小梨子带她出门卖零嘴。
宋忍冬踮着脚尖看两人走远的身影轻缓吐出一口气,出门也好,总好过时时跟着她。
一边算账的阿晚看着宋忍冬欲言又止。
好半晌才低声提醒:“师父,嘴肿了。”
宋忍冬:……
她不自然的抿了抿唇瓣:“别跟旁人说。”
一瞧就能看见,哪里还需要她说?阿晚无奈地点头,问:“师父什么时候成亲?”
宋忍冬轻咳:“且早呢。”
“啊?”阿晚不解,“师父你还不准备给明公子名分啊?”
“说的什么话。”宋忍冬整理着今日收来的药材回头看阿晚,“再等几年。”
阿晚眉头皱起疙瘩:“师父,你……”
她与宋忍冬说话惯常是随意自然的:“是因为明公子没备好聘礼?他存点银子不是给您买镯子就是给我们买零嘴,聘礼啊,难攒得很。”
宋忍冬闻言把手腕上的玉镯往衣袖下藏了藏。
玉镯质地温润柔和,仔细看去没有一丝杂质,套在白皙瘦削的手腕上是恰恰好的相衬。
“这不是用银子买的。”
宋忍冬耳尖微热,这镯子原是……原是明家的传家宝。
小明:一天打两场胜仗,神清气爽!
阿晚:名分都捞不着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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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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