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觉得这个大盛朝和自己九成九是八字不合,他来到这里后,先是被偷了合欢蛊,而后被偷了黑白双煞,甚至,他轻轻摸了摸胸膛,甚至连一颗心也差点被偷去,好在回到京城后,他的心又慢慢恢复平静。
他将驿馆里四处搜寻一遍,好在阿平阿安已经被他撵到驿馆外面房间,否则那两人知道少主将他自小带在身边的护身黑白双煞都丢了,那他们丢个合欢蛊也不算什么稀奇大事。
好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姜朝听到熟悉的悉悉索索声音,定睛细看,从窗台上爬下来两条弯弯曲曲的黑白小蛇,可不就是黑白双煞。
姜朝喜出望外,忙将黑白小蛇缠绕在手上,埋怨道,“你们去了哪里?”
两条小蛇腹部鼓鼓的,嘴边还有牛乳的奶渍,皱眉上前轻轻嗅着,果然闻到了牛乳的香气。
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黑白双煞这是偷偷溜出去,而后被人喂了牛乳,再放回来?这不可能啊。
这两条小蛇是他小时候师父大祭司所赠,从蛋壳中孵出就一直被他养着,从不会离开他溜走,也不会吃除他以外的人喂得任何食物,简直是太奇怪了。
他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难道黑白双煞溜走和合欢蛊有什么关系?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多疑了,好在黑白双煞也回来了,当务之急,自己还是帮助皇帝炼制丹药后求得新稻种和种植之法才是大事。
百姓的安危为贵,至于合欢蛊,慢慢寻找,纵然最后找不到,回到苗疆去询问大祭司,以后再来大盛寻找也不迟。
不提姜朝这边拿定主意,且说沈悠然怡然自得喂着小雪小夜和牛乳,望着两条小蛇吃得开心,她双手托腮笑得欢喜,不知不觉天边亮起鱼肚白,她也不觉得疲倦。
只可惜她转身去拿手帕,想要为两条小蛇擦拭下身体,再转身后,那两条小蛇竟然不见了,她翻遍了房间,也没找到,反而吵醒了绿杨和红杏。
红杏揉着眼睛进来,见小姐已经起床,披着外衣正翻着枕头和被褥,似乎在寻找什么,她打了个哈欠,“小姐,你在找什么呀?”
沈悠然踟蹰片刻,若是她对红杏说自己在找两条小蛇,一黑一白,红杏会不会一声惨叫,而后将枕头和被褥扔出去,说不定还会将自己这个喂蛇喝牛乳的人也扔出去。
“没找什么,我只是随处看看。”她打量着四周,见窗户处有一条小缝隙,也许是从那边爬了出去,物归原主,应该是去找它们的主人了,也就不再寻找。
被这样一打扰,两人都没了睡意,虽相处时间不算长,红杏穿越至今,原主是个孤儿,又没什么亲人和至交好友,自家小姐善良又纯真,红杏也就将她当做家人对待,沈悠然更是将红杏当做亲人。
因为丝毫没有什么主仆之分,两人将枕头枕在身下,一起和衣躺在床上,静静聊着天,红杏想到做完的事情,好奇问道,“小姐,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夫人因为什么责骂你啊?我见小姐回来脸色都白了,是不是夫人骂凶了?”
沈悠然皱了皱眉,“骂得可凶了,不过我也不惯着她。”
红杏一脸稀奇,张大嘴巴,“啊,小姐你和夫人争执起来?”
天啊,她的小姐性子向来懦弱,别说夫人骂几句,就算是让她跪上几天几夜,小姐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是比忍者神龟还能忍的存在。
沈悠然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平白无故听信谗言,硬要污我名声,人常说母慈子孝,母不慈,子又何必孝,再说了,我这般好看的人,是让我喜欢来疼爱的,为何要忍受她的辱骂。”
红杏见小姐这般,忽然想起一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天啊,她家小姐已经进阶到这种境界了吗?
“小姐,那后来怎么样了?您惹怒了夫人,她会不会责罚你。”红杏紧张的问道。
“她让贴身嬷嬷抓住我,结果被我逃脱了。”沈悠然轻描淡写,犹豫良久问道,“红杏,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她信,她当然信,她就是穿来的,难道小姐也是穿来或者重生?如今这是觉醒了?“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我躲避嬷嬷的时候,顺势踢了她一脚,我以前从没经历过,有没有可能前世我是习武之人,紧张之下,就想起了一招?”
红杏顿时垂头丧气,这是什么前世今生啊,她还以为本书放了个大招,来个双穿,或者穿越加重生,原来只是她们家小姐误打误撞。
红杏忍不住笑起来,忙又捂上嘴憋着笑,“小姐,有没有可能,这不叫前世今生,这叫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沈悠然被红杏说得红了一张俏脸,细细想来应该是这样,亏她还紧张的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笑着道,“你说的也是。”
两人笑作一团,红杏不经意间又问道,“小姐,肯定又是表小姐和夫人说你的坏话,这次她又作什么妖。”
沈悠然哼了一声,“她说我和那位苗疆少主撞衫,是私下里约好,有什么那个……”私情两字她没好意思说出来,含含糊糊混过去了。
提到那位苗疆少主,红杏又来了精神,嘟了嘟嘴,“哼,表小姐是嫉妒才对,你和少主怎么可能会私下里见面?”
沈悠然顿时想到那晚的事情,其实私下里啊,也见过面,不但见过面,还教她吹奏金芦笙,脸上不由有些发红,好在两人并排躺在枕头上,红杏并未察觉。
红杏越说越起劲,“那少主长得好看还少年气十足,还是朵高岭之花。”
沈悠然好奇问道,“什么是高岭之花。”
红杏一时语塞,是她嘴快,眼珠一转,“苗疆山多又高嘛,他又好看,就是开在高山峻岭上的花,简称高岭之花。”
沈悠然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明白。
红杏继续说道,“少主一脸高冷,拒人千里之外,只和小姐说过话,而且我见他和小姐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很温柔,哇,高冷少年只对一人温柔,表小姐还不嫉妒死,我看她盯着少主看,偏生少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沈悠然捏了捏红杏的脸颊,笑着道,“得谁看不得谁看都不过如此,只要自己喜欢自己就好,表姐总是自己误了自己,再说她有表哥喜欢,原不该如此的。”
红杏觉得小姐已经进入忘我境界了,这爱谁都不如爱自己,小姐居然领悟了。
“小姐,爱谁都不如爱自己,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红杏满脸崇拜。
沈悠然喃喃自语,“爱谁都不如爱自己,说的没错,就该如此,本该如此。”
两人正嘀嘀咕咕,绿杨也醒了,此时天光大亮,两人默默起床,梳洗打扮一番,正要用早饭,顾夫人的贴身嬷嬷又来了,还是昨天来的那个嬷嬷,只是眉眼间少了些戾气,多了些低眉顺眼。
“小姐,夫人让您不必用早饭,去她的院子一起用,相爷和表小姐也在。”
呵呵,又是鸿门宴吧,昨个没骂够自己,这会子又把自己唤去,在父亲面前给表姐出气,母亲为了表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知道了。”打发老嬷嬷离开后,沈悠然换了身样式简洁的丁香色长裙,长发并未挽成发髻,只是用同色发带束在脑后,未施脂粉,十分素净。
她缓缓走进顾夫人的院子,进了内屋,果然沈相和顾秋巧已坐在位子上,屋里仅有顾夫人的两名贴身丫鬟布菜。
沈相打量了下沈悠然,见她素衣束发,哪里像个相府千金,比之一般人家的小姐还不如,又不动声色望了一眼顾秋巧,见她衣饰华贵,头上插的几根簪子更是与众不同价值连城,不由微微蹙眉。
“悠然,你已经及笄,怎么打扮这么素雅?”
沈相此言一出,顾夫人不由一阵紧张,原来昨日沈悠然离开后,她真要大发雷霆,让嬷嬷们将这个逆女押入祠堂,跪上几天几夜,贴身云嬷嬷忙劝阻她。
“夫人,万万不可,奴婢见小姐却是伤心过度有了情绪大变,万一她不管不顾真的找到相爷,说要给宋姨娘做庶女,到时夫人该如何收场啊?”
云嬷嬷是与顾夫人一起长大的丫鬟,又是她的陪嫁丫鬟,情谊不比常人,在她劝说下,顾夫人逐渐冷静下来,给沈悠然送去晚饭,也是她求和的表现。
沈相回来后,果然有人和他偷偷说了今晚发生的事情,沈相勃然大怒,这个蠢笨木讷的嫡女他虽然不重视,但若是弄出事影响了相府清誉,那是万万不可。
不由责备顾夫人,“我知你不喜这个嫡女,但若是真的闹出事,你和我的颜面往哪里搁,总不能真的打死她不成?”
顾夫人不敢说话,因而一早命人让沈悠然来用早饭,想着缓和一下母女感情,见沈相询问,忙陪笑道,“悠然一贯喜欢素雅打扮。”
没想到沈悠然压根不给她面子,挑眉笑了笑,笑容带着浓浓嘲讽,“父亲,悠然可不敢打扮,万一再被母亲说有和男子眉目传情的嫌疑,悠然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当然我死了没什么,只是京城人听说,相府夫人给相府嫡女扣帽子,这可就有意思了。”
顾夫人脸色难看至极,怒道,“你胡说什么?”
沈相瞪了她一眼,“好了,悠然说的不无道理,府中是少了她的月银还是少了你的月银,怎么这般看不惯悠然打扮?以后悠然的一切和秋巧持平,毕竟悠然是相府嫡女。”
顾秋巧脸色一白,乖巧的点点头,模样可怜,惹人怜爱,沈相顿了顿,也就不再说下去。
四人用起早饭,沈相装作不经意间谈起苗疆少主进京朝拜皇帝,如今在宫中的太医院为皇帝炼制丹药,又提及苗疆上书求皇帝赐予苗疆新稻种和种植之术。
沈悠然听父亲提及此事,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些事,忽的心念一动,难道父亲猜测姜朝接近自己,是因为自己是沈相嫡女,希望自己在父亲面前为他说好话,让父亲助他得到新稻种和种植之术?
不得不说,父亲你想多了,姜朝这样的人,给他一百个心眼估计也想不到这一层。
她沉默不语,沈相旁敲侧击道,“那天你们聊了什么?”
沈悠然并不隐瞒,而且也没什么好隐瞒,“那位苗疆少主去白云寺寻找辛棘草,我知道辛棘草是解毒丸的配制药材之一,也知道辛棘草的习性,就和表哥以及少主说了些药理。”
沈相疑惑问道,“就说这些?”
沈悠然夹了一块黄金卷放在碗中,神色平静,“是,就说这些。”
沈相觉得沈悠然没有隐瞒的必要,看来两人私下里并没什么来往,想了想又问道,“药理?悠然你懂药理?在何处跟何人所学?”
沈悠然不予多说,淡然道,“在庄子里,跟一名游医所学,后来他离开了。”
顾夫人轻嗤一声,“悠然哪里懂什么药理,怕又是胡说。”
沈悠然不开心了,质疑她的美丽质疑她的医术,都是不可以,想了想笑道,“母亲,当真觉得悠然医术不行?”
顾夫人撇撇嘴,“你在那个庄子里,能有什么医术可学?”
沈悠然神色依旧平静淡漠,“那母亲既然不相信我的医术,可愿意与我赌上一赌?”
顾夫人心头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发紧,“赌什么?”
沈悠然抿唇清笑,笑容意味深长,“母亲,前几日父亲新纳入府的那两名宠妾,来奉茶的时候,您赏给她们的如意香囊中,我闻出了雪休草的香味,香味极清极淡,而雪休草是高山上生长的灵草,一般的大夫都不知道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让女子体寒,不宜受孕,母亲,我说得对不对?”
顾夫人脸色煞白,“你,你胡说八道,绝无此事。”
沈悠然望着瞪大眼睛神色恼怒的沈相,薄唇勾出一抹凉薄,“有没有此事,父亲寻个太医问问不就清楚了。”
四周死一般寂静,沈悠然将最后一口黄金卷咽下,从衣袖中取出绣帕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道,“我吃饱了,父亲母亲表姐,你们慢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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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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