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顾迢他们回信了!”云起拿着一沓信步履匆匆走进来,秦遇收了写字的笔,抬手接过信。
几人的信混在一起,秦遇得一封一封的分开。
“先看顾迢的叭,我好担心他。”云起的注意力都在信上,眼看着秦遇慢悠悠地拆信,他急得不行,垫着脚伸脖子往信上看。
他的重心不知不觉偏在秦遇身上,白皙的指节抓在秦遇的手腕上,整个身子贴上来。
秦遇眼睛微微睁大,眉毛微抬,这可是大白天,小哥儿本是爱撒娇,但在白天却总是端着架势守礼的,如今因为担心别人,整个人黏上来了还没发现,啧。
看他着急,秦遇起了坏心思,手上动作放的更慢了,小哥儿耐心告罄,上手要抢。
伸长胳膊抵住小哥儿的脸,将小哥儿的脸颊都挤出肉来,“就这么担心他?放心,他还没到呢。”
云起手臂没秦遇的长,被抵住头之后,任凭他张牙舞爪也碰不到秦遇身子半分,实在没办法了,云起扒着秦遇支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得讨饶:“我就那么一个朋友,自然关心他,就像阿兄关心赵夫子那样,你就总欺负我吧。”
“谁欺负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喏,快去看你朋友的信去。”生怕小哥儿借机再给他安罪名,秦遇收回胳膊,云起还在发力,因此猛地向前一冲栽进秦遇的怀抱。
低头在小哥儿脸上啄了一下,秦遇将信还给他,留小哥儿红着脸咬唇,半晌才开始看信。
赵夫子等人还得三四天才出发,本是打算进城找客栈住下,毕竟离着考场近些,到时方便,谁知道这城中还有这样的事。
“云小起,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不用担心顾迢离你太远了。”秦遇将信一一收好,手指点着桌面,哒哒哒的响。
“什么?”云起不明所以。
“他没跟你说,他来了住哪?”秦遇挑眉,看着云起,面色有些不爽。
“他说他和他爹住呀。”
“他爹?”秦遇停了敲桌子的手,“他不是和顾回一起来吗?哪来的爹?”
“唔,可是他信上就是这么说的呀,他说他和父兄一起住,他家在这边有房子,很安全,旁人也不敢欺负他,叫我们放心来着。”云起困惑地抬头,他想当然以为,顾迢他们是全家出动,并没有考虑顾迢的爹是谁。
说起来,每次都是顾迢来家中找他,他从没去过顾迢家中呢。
“去之兄说,他会带着顾迢住在赵夫子家,赵夫子在书院山脚下有座大宅子,我若没记错,书院山脚下的宅子,除了我们家,只有一家是有主的。”秦遇面色复杂。
他与同窗之间,多是讨论学习之事,关于顾迢和翟藜的身家背景,他只是大致了解,并不透彻,他一直以为顾回和顾迢都是赵夫子的学生,赵夫子教书一贯有教无类,收个哥儿做学生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想来,竟是他没在意过。
秦遇皱着眉反思自己,他是不是对周围人过于忽视了,明明有许多细节,都表明赵夫子和顾家兄弟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秦遇却从来没怀疑过。
现在想来,每次离开赵夫子家,顾回总是会走回小巷,从没见他往别处走,他对待赵夫子的态度也颇为随意,至少不是身为学生该有的态度。
“云起啊,等顾迢来了,让他们兄弟俩请客。”
云起睁大眼睛,也反应过来,“顾迢是不是说漏嘴了呀,我观顾回哥哥,像是不愿透漏身份的样子。”
“不用叫他哥哥。”秦遇准确找到重点,“等他们来了,我们诈他一诈,若是仍不愿透露,就装作不知道吧。”
山中日月长,云起心里带着好奇,更是觉得时光难熬。
这日他在阁楼上煮酒,心里算着时间。
若是按信上所说,顾迢他们前日就该到了,可拖了两日都没消息,云起总担心他们路上出事。
山风携着晨雾糊了小哥儿一脸,损东西站在栏杆上学嘴,也不知这鬼灵精的鸟这几日去了哪里,飞禽走兽的叫声几乎被它学了个遍,这阁楼里仿佛有一堆动物打架。
云起被烦到了,转去另一边坐着,这边窗子冲着山下,景致没那边好。
不经意地抬头,远处有一大队人马正往山上来,云起极目远眺,骑马打头阵的人正是顾回。
于是忙不迭往正房院子赶,这会儿这园子大的坏处就出来了,廊腰缦回极费时间,等他回到正房,已尘生眉畔,汗湿腮边。
“怎么急成这样。”春笋投了帕子,秦遇拿过来给云起擦脸,云起气还没喘匀,“赵夫子他们来了。”
“小笨蛋,夫子他们来了,你这么着急作甚?”
“我们不去,迎一迎吗?”
“夫子并未在信中细提他的住处,我们知道也不过是因为恰巧,他们鞍马劳顿,自是要让他们先安顿,我们明日再去拜访即可。”秦遇揉揉他的头,温声解释。
“啊,是我着急了,赵夫子家中自有奴仆,不用我们操心的。”云起点点头,人家刚到,确实不应该贸贸然过去。
“话也不是这么说,咱们可以送点吃的过去,辰时刚过,夫子他们不一定吃了朝食,家中奴仆也不一定会提前准备,我们送些吃食过去,一是打招呼,二是帮个忙,便是他们家中有所准备,咱们的也能做个添菜。”
秦遇一边说着,一边命春笋拾掇了好些卤菜并着米粥和好些早点,一道送过去。
从秦遇家的大门到赵夫子家,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春笋很快就是一个来回,他还带了口信:赵夫子叫秦遇后日过去。
于是一大早,秦遇拎着这几日的功课,去赵夫子那里。
“你小子可好,竟与老夫做了邻居。”
门房将秦遇带进门,赵夫子坐在堂屋乐呵呵地将他叫过去。
秦遇恭敬行礼:“前两日怕叨扰了您,未曾上门拜访,还请夫子见谅。”
“你小子这还是做什么,你若来了我才要烦你,没点眼力见。”赵夫子毫不在乎地摆手,转瞬猥琐地看着秦遇,“你前日送来的卤肉可还有?”
秦遇一愣,笑出声来,多日不见的生疏感散去,“自然是有的,夫子放心,明日就带来。”
“说吧,你小子担心什么呢,我瞅着你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赵夫子捻着胡子,又掏出他的绿□□把玩。
“这,并无何事,只是许久不见,怕自己退步,惹了夫子生气。”秦遇犹豫一下,并未说真话。
这时,院子里传来打闹之声,顾迢蹦跶进屋,身后跟着顾回,翟藜离着远远的跟着兄弟俩笑。
“爹,你和秦遇说什么呢这么严肃。”顾迢冲秦遇摆摆手,转头问他爹,一点都不拿秦遇当外人。
赵夫子瞪他一眼,嘟囔他胡闹,倒是没反驳顾迢的称呼。
秦遇面带震惊,难不成是他想多了?赵夫子难道并不曾瞒着他?
“秦弟怎么这般惊讶,难得看你这副表情,快转过来叫我好好瞧瞧。”顾回执着扇子饶有兴致地看笑话,秦遇竟然不知道老赵是他兄弟二人的爹诶!
哦,好像确实没跟这人提过。顾回收了扇子,往后站一站。
那边,顾迢到底挨了他爹一顿教训,左耳进右耳出,他也转头看秦遇,“你居然不知道!我不是告诉云起了嘛。”
赵夫子翻个白眼,这俩不靠谱的也不知是随了谁,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叫他们自己解释去。
“咳咳,嗳,这不重要,老夫叫你来,是要检查功课的,先把你的功课给我看看,等考完试,你自己去找他二人算账,”
赵夫子咳的装模作样,秦遇连忙将功课交给夫子,心中仍藏着疑惑,毕竟,夫子姓赵,顾氏兄弟这姓不对啊。
不过夫子既然发了话,秦遇将此事暂放,专心听赵夫子授课,顾回和翟藜也开始学习,顾迢左看看又看看,蹑手蹑脚走出去。
府城近了,京城还会远吗?眼瞅着能肆意玩耍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他还没爬过山呢,今日说什么都得叫云小起陪他爬一爬。
云起在书房练字,左一撇右一捺心不在焉,家中没有仆从,这园子又大,秦遇还不在家,他不敢再往阁楼那边跑,生怕有点什么事他不能及时赶到。
好无聊啊,云起抱起炭球揉搓,天凉了,得趁着哪天中午头再给炭球洗个澡,云起揪着炭球身上的浮毛,发呆。
好想看账本啊,怎么没人来让他开心一下,原先还能遇见奇奇怪怪的人给他逗乐子,这几日平静生活反叫他有些不适应。
“客来了,客来了!”损东西飞过来嘎嘎叫。
“你去一边玩,谁再上当谁是小狗!”云起撇着嘴,又在心里给损东西记了一笔,这家伙这几日不是学动物打架就是这样骗人,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客。
亏他第一次听,还以为真有什么陌生客人,紧张了好一会,结果去开门,门口只有风吹落的树叶。
“客来了,客来了,傻子敲门!”损东西还在叫。
“你才是傻子!”大门那依稀传来怒吼,云起呆了一下,跳起来跑过去。
绕过影壁,能清晰地听见敲门声,连带着顾迢的怒吼也格外响亮。
“云小起,你开门,我今日非得收拾了你家的破鸟!”顾迢冲进院子,对着天空跳脚。
对不起晚啦晚啦,6号晚上还有更新吼,估计也得9点之后。
唉,陪长辈打麻将一直打到快十二点,然后开车回家,困死我啦,明天最后一天!年过完啦!
破五迎财神,我们这边不禁烟花爆竹,我看了一晚上烟花秀,这家结束了那家又开始放,但是二踢脚就很烦人,我早上是被炸醒的,四点二十七,我还没睡醒,人家已经在放二踢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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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日。顾迢来找云起玩,他敲了好久,才有门房应声。
“谁呀~”
“我是顾迢,来找你家公子玩呢。”
“来找谁?”
“找你家小公子呀。”
“谁呀~”
“我是顾迢,你家公子的手帕交。”
“来找谁?”
“找你家公子,云起云公子!”
“谁呀~”
“麻烦你给我开门!云起平时都让我进的!”
“来找谁?”
“你这门房怎么这样,麻烦你帮我通传一下。”
“谁呀~”
“顾迢!顾迢!”
“来找谁?”
...
顾迢气得跳脚,觉得这门房是在故意为难人。
“跳跳,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进去。”云起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呜呜呜呜云小起,你家门房欺人太甚。”顾迢呜呜咽咽,他委屈。
“门房?门房被我派去送东西了,我知你要来,特意给你留了门的。”
云起有些惊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愧疚道歉:“对不起呀跳跳,我好像知道这门房怎么回事了,嘘,你来。”
他上前敲门,门后果然传来声音:“谁呀~”
云起迅速推开门,伸手向门栓抓去,一只黑漆漆的东西正杵在那里。
“救命,救命,劫钱劫色都行!”
那东西大叫。
定睛一看,这一团乌漆嘛黑的家伙,正是损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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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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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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