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又寻寻觅觅一路,石青越匆匆扒了几口早饭,换了衣服洗了手脚,躺床上就睡着了。速度快的叶遇舒跟着后面进来话都没来的及说上一句。看着石青越眼底的青黑,想想都知道他这一夜的辛苦。
叶遇舒在床边站了站,像是想到什么转身拿来一件衣服给他垫在腿下,怕他睡着了无意识再蹭到伤口。
石青越这一觉睡的是昏天黑地,最后在一阵猛烈摇晃中醒来。
“唔,娘,怎么了?”石青越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秋桂花在晃他,胡月抱着莹哥儿站在一旁,都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见他终于醒了,秋桂花才停下手,“怎么了,你腿到底怎么回事啊?又被什么东西咬了?”
原来是问这个,石青越闭上眼又迷糊了一会儿,才想着撑着身体坐起来。不料这一用力才发现,浑身酸痛无力口鼻生火不说,就连腿上的伤口也是肿胀异常,疼痛加剧,不由得闷哼一声。
“你还知道疼呢。”秋桂花嘴上挖苦着,手上却是上前给他撑了一把。
石青越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轰隆一声,抬头一看,竟是叶遇舒把家里的推车推进他们屋里来了。
“你醒啦。”叶遇舒吃力的把车子推进屋,抬头一看石青越醒了,把推车一放跑上前去。
刚刚叶遇舒看石青越腿上的草木灰被蹭掉不少,看他睡的香,就没叫醒他,自己打了盆水来,想给他洗洗再重新敷一层。没想到才清洗干净伤口,叶遇舒就看出不对,那口子肯定不是树枝划得,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弄的,旁边还有一道牙印呢。
撇开这个不说,那伤口发红,肿的老高了,看着怕是会有疮疡之症,疮疡严重是会起热症的。叶遇舒这样想着便伸手去探,果然石青越身上已经烫的厉害,只是看着面上不显。
于是又赶紧去换了盆水来给他降温,秋桂花听到动静过来,两人换着给他降温没降下来,一看叫也叫不醒,才着急推车过来要拉他去看先生。
“这怎么回事,不能是獐子啃的吧。”
“嗯,遇着狼了,不大,就是没想到爪子这么利。”
石青越进山寻了半夜也没找着那只獐子,都打算放弃了,没成想往回走的时候就碰上了,它被一匹狼撵了过来。石青越就蹲在一旁生等着獐子被狼咬死了才出来,给它们来了个黄雀在后。那狼个头不大,獐子又被它撕咬的厉害,石青越也着急卖了它们拿钱回家,是以两个猎物一共才换了六两。
叶遇舒闻言脸色渐渐发白,石青越瞧着以为是被他口中的狼吓着了,思索着刚想开口安慰一二。
谁知叶遇舒就像是受了刺激,回头一下子把车推过来,就来搬石青越。
“欸,欸。”
“怎么了?”
叶遇舒自然是搬不动他的,停下手回头看看秋桂花,“快带他去看先生。”
秋桂花看他的脸色,只当是被吓着了,不过石青越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得找先生看看才好。
石青越也是存着侥幸心理,才用的草木灰,想着万一没那么严重,家里也能省下几个。
哎,没侥幸的着他。
不过也不能在这就上车,屋里有门槛推出去太费劲,石青越又不是真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于是先让他们先把车子推到大门外。
这边等石青越下了地才发现受伤的那条腿真是痛的厉害,都沾不得地,勉强被叶遇舒扶着单腿蹦到了大门外上的车。
秋桂花嘱咐胡月进去把门带上,回头和叶遇舒一人一边推着车,急匆匆的就往镇上赶去。
“又被狼咬了,难得,这几年才看你第二回,镇子周围几个猎户哪个不是我这的常客啊。”医馆的陈大夫拿来缝合工具,说笑道。
石家老汉走前喝了许久的汤药,是以石家几人在医馆都混了脸熟。陈大夫轻松的言语让一旁的秋桂花放下心来,只是叶遇舒还是死死盯着石青越的伤口,紧张的不行。
大中午的,医馆里没有几个人,陈大夫拿了东西准备亲自动手。伤口虽长且深,却是万幸没伤到筋骨,他行医几十年,缝合起来自然熟练的不行,甚至还有空挡和秋桂花聊几句家常。
“这是遇哥儿,青越新娶的夫郎。”看陈大夫说着话时不时的瞅叶遇舒一眼,秋桂花想起来两者没见过便介绍了一句。
“呦,进你家门啦,你自己牵的头啊,到是有缘。”陈大夫乐呵呵的说道。
“有缘!?”听到陈大夫这话,秋桂花有些不明所以。
看到她这反应,陈大夫一顿,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转头对着叶遇舒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确认道:“对啊,这不是初春时候背你过来的那个小哥儿嘛。”
“什么!?”
秋桂花回头打量着叶遇舒,除了都是哥儿,怎么都没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那天她来镇上换了些菜种,回去的时候脚滑摔下了坡底,腰和脚都扭伤了,整个人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呼喊半天也不见有人过路,春寒冷冽,人都要冻僵了,幸好这时候有一个小哥儿发现了她,硬是一口气给她背到了医馆。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他姓名,那小哥儿就离开了。
叶遇舒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陈大夫给石青越包扎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等到陈大夫缝合好,抹了草药包上细麻布,石青越才慢慢松开紧紧咬住的牙关。转头看叶遇舒还是脸色惨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石青越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没事的。”
叶遇舒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石青越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样子,拉起袖子给他擦了擦。“很痛吧?”
石青越正呼着气,闻言顿了顿,正色道:“还好。”
“还好!?”陈大夫一挑眉,“是啊,到底是年轻汉子,这点伤算什么呢,看样子,受伤后拖着腿还走了不少路呢,厉害。”
石青越没搭话,那时候只想着快点换到钱,没觉得腿有多疼。不过这下出了这一身汗,热度降了些,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记得这段时间不要沾水,现在天热注意出汗,也有影响,多休息,最好那条伤腿不要动,顶多多半个月就能跑能跳了。”陈大夫又给拿了几副汤药,还有伤口要换的草药,絮絮叨叨的交代完,一切结束后,就去忙别的了。
叶遇舒过去付完钱,拿着剩下的几个铜板,心里想着,这下身上可就真是一清二白了。
既然伤口处理好了,他们也不多逗留,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去。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天空突然响起一阵惊雷,闪电划过长空,紧跟着雨布狂泻而下,着眼望去竟不见一丝缝隙。
三人全都愣在门口,谁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变得天,不过庆幸不是走到半路下的。
“嘶~车子不碍事吧?”来时怕车子挡事,叶遇舒把它立在了医馆墙边。
“没事,一场雨还淋不坏它。”
只是这雨大的一时半会肯定走不了了,无法三人只得回身找地方坐下等雨停。
“娘,怎么了?”
叶遇舒坐下好一会儿,才察觉秋桂花看着他的神情有异,摸了摸脸,想着石青越早上给他弄脏了,他可是洗过脸了的。
秋桂花咳嗽一声,想着也没什么,直接开口问道:“就是,就是初春的时候,把我从沟底背到医馆来的人,是你?”
话语间带着询问。
石青越闻言看向叶遇舒,当时有人给他带来口信,他匆匆的赶到,与救了秋桂花的人擦肩而过。说实话他现在回忆起,只觉得是个跟乞丐差不多的模样,都看不出是男女或者哥儿来。
叶遇舒没想到突然说起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左右飘了一下,才点头嗯了一声。
“哎呦,那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也是,没认出来,还是刚刚先生告诉我的。”秋桂花甚是惊喜,脸上高兴的表情不言而喻。
从叶遇舒进门开始,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也曾私底下问过胡月,觉得他如何。婆媳俩到都觉得叶遇舒性格好,也勤快能干,还爱干净。在她们家养了些时日,气色好了,看着模样也不差,心里早没了开始的芥蒂。
如今知道叶遇舒还是曾经的恩人,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再不觉得叶遇舒嫁进来是他们家吃了亏。
叶遇舒笑笑没说话,相看时,他透过窗户看见来人是他们,只觉得有缘,却没想到成亲会闹出这样的事来。他怕说出来会被误以为是别有用心,就闭口没说。
那时刚随叔叔婶婶逃难至此,初春时候天气还冷的厉害,落脚的房子,简陋的挡不了多少寒气。他便每天出去尽量多捡些柴来取暖,身上穿的是左一层右一层的破衣裳,脸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难得陈大夫竟然还能认出来是他。
见叶遇舒不说话,石青越只握住他的手。
秋桂花正喜滋滋的看着叶遇舒,突然觉得自家儿子好没用。石青川不用说,那是个暖心的,就是她家老汉,人虽然木讷些,但私底下也会和她说说贴心话。就是去了的石老三,一张嘴更是甜的要命,只有一个石青越也不知道像谁,铁疙瘩一样,还老冷着一张脸。
不过幸好瞧着叶遇舒不怕他,想着等时间一长了,小两口自然有他们的相处方式。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