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得像淬了冰,他抬手抹去溅在脸颊上的火星,长剑嗡鸣着震颤:“十年前你们像耗子似的钻地缝,如今倒学会摆鸿门宴了。”他脚尖在焦黑的木梁上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向那黑影,“今日便让你知道,青云观的剑,从不是摆设!”
剑光撞上骨杖的刹那,迸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符篆。那黑影显然没料到他有此招,骨杖猛地一沉,黑雾中传出一声闷哼。阿九趁机拽着我后退,掌心红光在我身前织成道屏障:“这黑影聚了百年怨煞,寻常术法伤不了根基!”
此时阿澈已与黑影斗到血月之下,长剑划出的光弧在红月映照下,竟泛着淡淡的金色。那黑影的骨杖每挥一下,就有无数冤魂从杖顶骷髅头里涌出,却被剑光劈成碎片。
“十年前你师父就是用这招破了我的尸海阵!”黑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可惜他心软,留了你这祸根!”
阿澈的剑势猛地一滞。
什么意思?十年前...阿澈的师父与玄阴教发生了什么?
“阿澈!别中圈套!他在故意激怒你!”我大声喊到——不管发生了什么,此刻绝不能分神!
阿澈却像是没听见,剑招愈发凌厉,周身的金光却渐渐黯淡。阿九脸色一变:“他在用本命真气催动剑招!再这样下去会伤及根本!”
阿九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玉佩上。玉佩发出刺目的红光,竟化作一面巨大的光盾,将黑影罩在其中。光盾上浮现出无数金色咒文,咒文游走间,黑影发出痛苦的嘶吼,却仍没有倒下。
“阿九你住手!”我忍不住喊道。
他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种术法向来耗损元气,他才重伤初愈,此刻动了精血,脸色已白如纸。
他却回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在血月映照下竟有些晃眼:“总不能让青云观的小崽子抢了所有风头。”
就在这时,黑影的骨杖突然指向晴榷:“这小丫头的血,倒是炼药的好材料。”一道绿光从骷髅眼眶射出,直取晴榷面门。青决想也没想便扑过去挡在她身前,绿光擦着他肩头飞过,竟在他衣料上烧出个黑洞,皮肉瞬间焦黑。
“青决哥哥!”晴榷惊呼着无措地想捂住他的伤。
青决却死死按住她的手,额角渗出冷汗,声音却稳得惊人:“别碰……这绿光带尸毒。”他忍着剧痛往旁边滚了半尺,避开再次袭来的黑气。
我见状冲过去凭法力结了个盾——可这也撑不了多久!青决的尸毒不除恐性命不保!
晴榷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开始催动自身法力往青决体内输送,企图减轻他的痛苦。
青决怕她沾上了毒,想阻拦却已经没了力气——此刻局面糟糕得超出我的想象,阿九和阿澈还在前方缠斗,青决已经倒下,晴榷只是个还未正式学习法术小鸟儿,而我,而我...
我恨死了自己当初的懒散不学无术!
我结着盾几近绝望的时候,青决的皮肉竟然开始缓缓由黑变得白嫩——像是腐肉在重新生长!
而晴榷咬着牙还在不停地输送法力。
莫非...莫非她的术法天生是疗愈类的!
我们每只鸟还在壳中时能修的术法就已经是天生天定的,我只有防御类稍稍出色一点,青决是进攻型的,阿九则像是攻守兼备。
此时黑影的骨杖再次扬起,这次却不是攻向我们,而是狠狠砸向困住他的光盾。阿九闷哼一声,光盾上的咒文瞬间黯淡不少,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玉佩上,红光竟泛起涟漪。
我突然想起阿九曾说过,他这玉佩是用自身魂魄温养的法器,伤玉佩便是伤他本人。此刻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似的发紧。
阿澈显然也注意到阿九的窘境,剑招陡变,不再硬拼,而是围着光盾游走,剑尖时不时挑起一簇星火,精准地落在黑影关节处。那黑影被光盾与剑光夹击,动作渐渐迟滞,骨杖挥舞的幅度越来越小。
“青云观的‘游龙诀’……你竟练到了第七重。”黑影的声音里多了丝忌惮,“你师父当年也不过如此。”
这话像是戳中了阿澈的痛处,他突然收剑回鞘,双手结印,周身金光暴涨:“那你再看看这个!”随着他指尖落下,光盾外突然浮现出无数柄金色小剑,小剑齐齐嗡鸣,竟组成个巨大的剑网,将光盾与黑影一同罩在中央。
“你竟会使万剑归宗!”黑影似乎很是震惊,“你竟能同时催动两种绝学!”
剑网落下的刹那,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光盾与剑网同时发力,那团黑雾像是被揉碎的纸团,在金光中迅速消散。骨杖上的骷髅头“咔嚓”裂开,里面滚出几粒黑色的珠子,落地便化作青烟。
血月随着黑影的消亡渐渐隐去,镇魂铃的嗡鸣也戛然而止。客栈的大火不知何时小了下去,只剩下噼啪的余烬。
阿九的光盾“咔嚓”碎裂,他脱力地倒在地上,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扶起他。阿九靠在我肩头,气息微弱:“看来……得去趟青云观了。”
青决的伤已无大碍,晴榷眼泪还止不住地掉,他紧紧握住了晴榷的手,掌心的汗濡湿了两人的指尖。
阿澈后背早已被汗浸湿,已经在原地打坐恢复。
客栈外的街道上,镇民们渐渐醒来,对昨晚的事毫无记忆,只当是做了场噩梦。我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里,仍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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