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随水流，昨日夜里的一场大雪将卡沙市穿上银装，明天就是元旦了。
莫海裹着厚厚的毛毯蜷着腿坐在窗前，俨然一副即将冻死的小可怜模样。
萨琳娜端着两杯热可可坐下，莫海顺手捧起尝了一口。
“室内的空调不够热吗？”萨琳娜问，转头看向一旁的威廉，已然一件衬衫。
莫海摇了摇头，“刚刚好。”
这副身子属实是虚了些，30℃的空调房里再包个毛毯才刚刚好。
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出神，院子里的花卉被这突然的严寒席卷的措不及防，残的残，折的折。
“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想先听哪一件？”
萨琳娜抿了口可可，声音淡漠。
“……好事吧。”
“嗯哼，楚元又查了一番莉薇生平的资料，同几个巫师一起重现了她活着的时候，发现这位大小姐平日里被父亲管教甚严，基本不与外界往来，也不怎么抛头露面，接触最多的就是佣人和家庭教师。”
“这是个好消息……之前说一直对外宣称她失踪了，赤狼家是不是对她的死毫不知情？那楚元又是怎么调查出她离开家族后的事情和死因的呢？”
莫海猛然发现一个盲点。
“「蝠鸟」内部的核心人才可有着当前巫师中的佼佼者，就算她们找不出，我来施法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萨琳娜灿然一笑。
莫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巫师可是能通晓自然万物的种族，这点自然难不倒她们。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这段时间我得去解决一些潜在的麻烦……”
“明天就走？”
“嗯。”
可是明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莫海略感失望的低下头，看着杯中旋转的可可，心中不免几分不舍。
萨琳娜将她的肩膀扳过来，促使她双目相对。她笑道：“这段日子你找了好久的资料，今天给自己放个假吧，我们去外面转转。”
大雪将繁花之境装点得圣洁肃穆，白色的雪盖下黑色的墙体，平添一股子岁月的沧桑，就这么无穷无尽的下着。
“冷吗？”萨琳娜将莫海的貂皮大衣系上，又把她的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莫海摇摇头，身后的威廉正为两人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萨琳娜柔声道：“威廉，这两天放假，出去走走吧。”
他却摇摇头：“让我在身边照顾您吧。”
“不必，我们两个想单独呆会。”莫海冷冷出声，接过伞，满脸不悦。
威廉看了看萨琳娜又瞧着莫海的神情，纵有千般不服，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做了个礼，后退三步回去了。
萨琳娜无奈，“威廉是个好人，你别那么为难他。”
莫海装作没听见，低头不语，就那么沿着花园的小道走到街上。路边的树挂满了绚丽的彩灯，来往的人们笑意盈盈，手上提着刚从超市购买的食材，准备回家与亲朋吃一顿幸福的晚餐。
“明天走的话，今晚可以陪我吗？”莫海扬起脸。
“不行，晚上是，凯瑟琳，”萨琳娜握着她冰冷的手，略感歉意：“她可能会伤害你。”
“那好吧。”
与此同时，一座公寓里，我们颇有腔调的恶魔大人正和小助理一起忘我的直播。
“实在是太香了家人们，这肘子一嗦就脱骨，哇塞。”烈行将一块大肘子塞进嘴里，又把一只帝王蟹的腿蘸上火辣的芝麻红油，吃面条似的塞进嘴里：“这只帝王蟹是我专门找人去太平洋捞的，这口感，吃着绝了！有没有还没吃饭的家人们，走一波六六六。”
直播界面上不断飘起嘉年华、跑车、豪宅，两千多人的直播间人数还在疯涨。
“老板！收益破一万啦！”小助理扶着眼镜，在手机后面高兴得上蹿下跳，捡起一旁的炸鸡腿咬了一口，又把一盘巧克力蛋糕端了过去。
烈行顾不上回他，头也不抬的拿过蛋糕往嘴边送：“谢谢老铁们送的超跑！这蛋糕闻着就香，顶级动物奶油和进口巧克力，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我滴妈，齁甜。”
评论区上飘起“好饿呀～”“恶魔大人好帅，怎么吃都不会胖好嫉妒啊！”“哼，吃播不都是假吃吗？吃完再吐，浪费粮食。”“好羡慕啊，天天吃大餐。”“下雪天就是要吃大餐！”等等言论，下一秒，竟从中飘散出一丝一缕的气体，颜色各异，接近烈行时汇成一道，缓缓流进他的鼻孔。
这一幕并没有吓到一旁的小眼镜，反而习以为常的将剩下几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奉上。此时的战争之神就像一只吃相丑陋的老饕，全然不见当年的威风凛凛。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烈行瞟了眼小眼睛，依旧卖力直播。
助理忙去开门，“来啦！外卖是吗？啊！”
一声尖叫迫使烈行从盘子里抬起头，“家人们，我去上个厕所先。”
来到门口，只见一个破烂衣衫的流浪汉伏在地上，单薄的衬衫被划开一道道口子，底下血肉横飞。
“啧啧啧，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呀？”烈行抹了把嘴，嫌弃地摇摇头。
小助理见状刚要去搀，被烈行拦下，他蹲下来，饶有兴致的侧着头问：“说吧，这次想要什么？”
地上的那人沙哑着嗓，想起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恨得牙痒痒。
“我要，我要力量！”
“嗯哼，满足你。”
恶魔大人打了个响指，仅一瞬，刚刚面目全非的流浪汉摇身一变成了衣冠楚楚的公子，亚麻色的碎发下一双杀意纵横的眼。
“多谢！”他用干枯的嗓音挤出两个字，转身画了个阵法凭空消失了。
烈行大笑起来，对着空气猛吸了一口，“仇恨果真和绝望一般是最美味的呢，哈哈哈。听懂掌声！”
小助理适时鼓掌。
“跟着我，你就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老板最厉害！老板最帅气！老板英明神武！”小助理举着拳呐喊，就像个误入传销被洗脑的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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