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可不管什么原因,自从长公主婚事确定下来,就一直盼望着什么时候能让长公主放权,这一次所有人都看的分明,长公主在归宁之日一点面子都不给驸马爷,就把人赶到了后面一辆马车。
他们抓着这件事不放,结果在朝堂上,被长公主合小皇帝一唱一和。把这些人该贬地贬,该流放地流放。
一人唱红脸,一人扮白脸,就把这件事翻篇了。
下朝后,他们围着陆丞相,面容愁苦,陆丞相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顾及到他现在的身份,还有那些传闻,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委婉地表示,这个二公子似乎有些不干正事。
他们原本指望二公子能在长公主身边吹吹枕边风,让她放权,可是这个二公子现在连长公主身都挨不了,简直是让人觉得无能。
陆相听了一会儿,这些人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他的小儿子是个废物,连哄长公主开心都不会。
“这是长公主的家事,曹大人若是看不惯,只管越过长公主去管教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陆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只留下后来的人面面相觑。
“曹大人少说两句吧。”
“这……这……”曹大人望着他们相继离开,心里憋闷。
皇城中发生的事,逃不过长公主和小皇帝的耳目。
长公主在府中听闻了这件事,放下手中的奏折冷哼一声,面上看不出喜怒。
“新月,那个陆临渊在做什么?”
“回殿下,驸马爷就和往常一样,在花园里打了一会儿太极,就在湖里捞鱼。每日除了玩就是睡,并没有做什么。”
新月回完话,见到长公主一脸沉思。
“殿下,要不要把驸马爷叫过来?”
殊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不用了。”
陆临渊,丞相府中的二公子,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只是有父亲压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殊宁的本意就是要一个废物,只是这个废物似乎有些过于符合她的心意了。
“前日贵妃的胞弟是不是送了帖子。”
“是,说是要办一个秋日宴。”
“那就去吧。把陆临渊也一并带上,本宫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是。”
……
陆临渊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好了,他每日起得来就去练练太极,起不来就这么睡到大中午,也没有人去叫他,他每天混吃等死,也没有人去说他,比在丞相府过的还要自在。
只需要偶尔去见一下人,赴宴给长公主撑场面,他觉得非常划算。
到了秋日宴那日,他和长公主同样是坐了两辆马车前去。
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似乎是在笑他不受长公主所喜爱。
不过好在他脸皮厚,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该吃吃该喝喝,完全不受影响。
有时候殊宁都要佩服这个人了,不管什么样的场面都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殊宁这是第一胎,自然万分小心,只是现在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就有人猜测,殊宁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只是上个月长公主才成婚,即便是已经怀孕也不可能到了显怀的地步。今日殊宁穿得宽松,加上秋日一开始还有些冷,大家衣服都穿的厚,所以看不出来。
只是有些人消息灵通,已经有人把之前皇帝把两个精通妇科的两个嬷嬷赏赐给了长公主看作一个信号。
从时间上来推断,长公主若是已经有了孩子,只能是在婚前就有了。
而那时候的二公子,据说是因为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哭又笑说要等到宵禁结束就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饭,等到宵禁一结束,就出了门,然后就被冻病了。
成了京城中人好一段时间的笑料,大家都在说,二公子自从几年前落了水之后,就越发荒唐,逼得相府的人都怕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疯了。
那时候陆临渊已经病了,陆丞相为了他的安危还有陆家人的颜面着想,特意让二公子在府中养病。
那么如果长公主已经怀有身孕,那这个孩子会是谁的呢?
他们不敢打量得太过明显,就把视线落在了跟随长公主一起来的陆临渊身上。
虽说陆临渊是长公主的夫婿,是当朝驸马,但是没有人会觉得陆临渊称得上是驸马,大家还是承袭了之前对他的叫法,陆家二公子。
只见这二公子人长得还是不错的,好几个不小心和他对上眼神的女眷都偷偷红了脸,只是再想想二公子往日的名声,那点心绪就散了。
男女分开入席,殊宁这边自然不敢有人为难,就算是有人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也被挡了回去。并且在殊宁把眼神看过来的时候,问话的人都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聊了一会儿,殊宁提议要在园中逛一逛,一行人隐隐有以她为首的架势。
今日他们来的是皇贵妃的母家,她的胞弟媳妇是今日的攒局人,主家饮酒的动作一顿,反而笑开了,说愿为大家领路。
男女客分开,中间隔了一个梅林,长公主带头踏入了梅林。
而男客这边,一开始大家各自寒暄入席,都没有人来询问二公子,二公子也落得一个自在。
只是他在一旁饮酒,突然发现有人把眼神落在他这边,小心打量着什么,见他望过去,还轻蔑地笑了笑,对他拱拱手,脸上的恶意几乎藏也不藏。
二公子不动声色地又饮了一杯,等他们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听说了吗?城外的一个农户娶亲,才刚娶了新嫁娘不过一个月,新娘就怀孕了,结果一查才发现,原来新娘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那农户不过是新婚夜才见到新娘,这可让他气得脸都绿了,哈哈哈。”
“当真如此?”
“这是自然,想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这等奇耻大辱!就是不知道这个农户能不能狠得下心来休妻了。”
“欸,那新娘娘家强横,那农户也不过是贪图新娘家的权势,哪儿还敢休妻?只不过是捏着鼻子认下,生怕新娘不要他,恐怕夜里气的都睡不着!”
“方才我看驸马爷一直在饮酒,是觉得我们说的话没有意思吗?”有人突然开口询问一直不说话的陆临渊。
陆临渊抬眼望过去,望得那人遍体生寒。
陆家二公子,行事荒唐任性,偏偏他仗着有一个好爹,所以大家对他虽然多有嫉妒,但在明面上也不会让他难看,至于他们私底下怎么说,陆临渊觉得自己管不着,也就随他去了。
而这些人跟他差不多的年岁,自认什么都不差,而陆临渊因为父亲是保皇派一党,所以占了那么大的便宜,竟然被选中作了驸马。
而现如今,听说长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可不就是特意来奚落他一番。
“哦?”陆临渊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们刚才是在说什么?”
那人是当朝户部侍郎的儿子,自然也不惧他,就又把刚才说的话形象生动地描绘了一遍。
“你们既是在闲聊,那就是你们觉得有趣,而你们又特意提到了我,是觉得我也会觉得有趣?还是因为你们明面上是在说农户,实际上是在借农户之名,行非议皇室之罪?”
“这……”赵公子既然能被推出来当出头鸟,自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若是别人听了这些话,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而且没有指名道姓,平常人若是觉得不痛快,即便知道他们是在含沙影射,也不会把事情揽过来。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掩瞒还来不及,怎么会把这些话往自己身上揽,还特意提起了皇室,想把整个皇室都拉下来。
赵公子自然不会认下,他说:“只是一个寻常农夫家里的事,怎么会和皇室有关,而且驸马爷这‘非议皇室’的罪名一扣下,实在是有些过激。”
“这么说,真的有这么一家农户,住在哪门哪户,叫什么名字?”
他们不过是随口乱编的,怎么会有这么一户人家,赵公子面色铁青地说:“我哪儿会知道这些,不过是听下人们偶然提起。”
身边人也随口应和,想要把这件事给翻过去。
陆临渊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桌。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逼近赵公子,在赵公子面前站定,一双眼睛漆黑如点漆
“你既然不知道,那也简单,不如我们这就去问问有没有这么一户人家,也免得说我欺负你。”陆临渊似笑非笑地说,“你特意点了我,又说没有这么一家人,是在把我当傻子?若是查明没有这么一家人,不过是你信口胡诌来的,要治你一个非议皇室的罪名,也是轻而易举,你可有不服?”
赵公子冷汗都下来了,但是他怎么能认下这个罪名:“你既然不信,那不如自己去查好了。”
陆临渊看着刚才起哄的几人,那些人都把头低下,不敢与他对视。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就禀告公主,让长公主去查,免得到时候你们说我欺负你们。”
梅园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望着长公主的侧脸,长公主望着一脸神情倨傲的陆临渊,和她在公主府里见到那个有些窝囊的二公子有些对不上号。
她心里有些好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不过,今日那些搞小动作的人,她也不想放过。
“说得好,本宫同意了。”长公主突然出声,吓得外面的人通通跪下,不敢抬头,“新月,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城中问问,有没有这么一家人。”
长公主走出梅林,也没有叫人起来,而是走到了赵公子面前:“你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吧?”
“正是。”赵公子腿有些哆嗦,听闻长公主暴虐成性,在朝中没有她不敢得罪、不敢杀的人,他心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驸马爷刚才所说的,你可有什么异议?”
“臣、不敢有。”
殊宁轻蔑地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子,路过在场唯一一个没有跪下的陆临渊的时候,说了一句:“查出来,就按驸马爷所说的,按律当斩。”
她余光里瞥见她说完这句话后,陆临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停了下来。
好好的一个宴会,就这么惨淡收场了,殊宁带着人提前离席,让主人家的面上不太好看。
而且既然长公主都已经发话了,其他人就不得不去调查是否真的有这么一户人家。
殊宁前脚刚坐上马车,后脚陆临渊就跟了上来。“殿下、殿下,微臣有话要说。”
陆临渊的一只脚刚踏进马车内,就看到了殊宁的眼神,又把脚收了回去。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下去。”
陆临渊听话地下了马车,看着殊宁的座驾越走越远。
新月在一旁小声问道:“殿下,您这样,驸马爷会不会……”
殊宁似笑非笑地说:“要的就是看他会不会生气,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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