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身上的暗纹因即使供给的鲜血而退去,恢复了皮肤本色,最后一丝血液融进体内,侯卿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白芷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侯卿终于喘回来一口气,道了声谢,低头看见白芷饰带那些饰品,问道:
“你可是什么器物都带了?”
白芷的血魄珠被抽空了,那是她多年的精血所养,自然也会影响到人的本身,此刻只是隐忍着全身的刺痛,虚弱的点了点头,玄冥教觊觎九重圣殿烽火刃已久,白芷以为他换完血就要杀人灭口,这是冥帝一贯作风,所以她暗中解除了血魄珠的禁止,她若身死,血魄珠必定会让侯卿暴血而亡。
“可带了镜子?”
什么东西??环绕手腕的翠山已经蠢蠢欲动,随时可以扑咬上侯卿的脖颈,可他.....方才说要的是什么??镜子??
白芷满眼困惑的催动水凝珠凝结成一片冰面镜子,侯卿从白芷怀里起身坐直,细细端详了一番自己的面容,赞叹道:
“你的血果然很好”
透过冰镜看到一旁白芷惨白的脸色,侯卿立刻转身解开了对白芷气脉的压制,这才让她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似乎是不解她都在濒死边缘了,怎么也不吱一声让自己赶紧恢复气脉,还百依百顺催动器物给了一面镜子,开口问道:
“再慢一刻,你可就小命不保”
白芷调顺了气息,回答得不紧不慢:
“我自有分寸”
侯卿很快打了她的脸:
“没看出来”
那句‘自有分寸’确实是胡诌,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盯着那脸眼睛就移不开半步,他随口提一句要求,自己哪怕掉着半条命也想要满足他。
哪怕是现在他直白的戳穿自己维持体面的敷衍,白芷也只是叹了声气,扭过头尽量不去看他。
出了洞口便看到了互相对峙的李星云和张子凡,两个人的气氛不对,见李星云只身一人,白芷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阿雪呢?”
李星云若无其事的回答:
“在渝州城养伤”
白芷肆无忌惮的喊出那声‘阿雪’时,林轩同张子凡都悄悄望了李星云一眼,可他好像对这个称呼并不在意。
“你的泣血录我没见过,把雪儿的性命交与他人手里,我不放心”
言之凿凿,白芷听出来了,他对泣血录的兴趣似乎大于姬如雪。
蚩梦懒洋洋的手一伸:
“给我”
侯卿毕恭毕敬的双手呈上泣血录:
“请师父过目”
白芷面色惶惧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指着蚩梦,惊讶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方……方才他叫你什么?”
要不是白芷提前解释了在洞内是与侯卿换血,张子凡会以为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是被吓到这么惨白的。
烧你大殿的团伙创始者,拜了杀你父亲的嫌疑人为师。
张子凡同情的望了白芷一眼,蚩梦很显然并不知情,将被黑白无常追杀,无奈之下收侯卿做徒弟的事情再讲了一遍给白芷。
白芷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蚩梦,自己这一生可能都无法企及的妄念,竟如此轻易被她所掌控,她好像……还挺嫌弃。
白芷忽然明白李扶摇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了。
就算如此,白芷伸手拂过鬓发上的血魄珠,化物师的鲜血可化万物苍生,如今侯卿体内流淌的是他的血液,就变成了滋养他血液的容器,人,也是可以被炼化成器物的,人各有命,但他赢了!
李星云看了眼泣血录:
“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去找雪儿吧”
张子凡等人同白芷对视一眼,互相默契的猜定了这个‘李星云’有问题。
一行人进了一座荒坟,看着‘李星云’打开墓碑上的隐藏开关,地道随之打开。
李星云回头看了眼身后这群猜忌他的人,说道:
“走吧”
张子凡率为领先:
“既然雪儿姑娘就在里面,那不如我和五叔白芷下去接她便可,你们留在上面”
李星云头也不回,只应了声:
“好”
便只身一人往地道走去,到了地道内,双方似乎也不打算隐瞒彼此,单刀直入撕破了脸。
在密道外的蚩梦知晓了这个‘李星云’很可能是人假冒,担忧真的李星云有危险,冲进密室要让这不知姓名的‘李星云’将她的小哥哥还回来。
不知名的李某人见所有人都到齐,收网时间到了。
在场没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地宫,一道暗闸打开,四周落下三尺厚的巨门,让众人成了笼中困兽。
白芷长叹了口气,在他诱导所有人下来时白芷就知道那个人心怀鬼胎,原以为踏入殿门会被不知哪里飞来的乱箭射死,此刻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看来那人不打算直接了断他们。
因换血险些身体被掏空的白芷觉得浑身疲乏,从袖口掏了颗补血的药丸,便干脆盘坐下来静心运气。
张子凡用五雷天心决都轰不开那厚重的石门,倾国倾城一阵折腾也无济于事,有些狼狈的喘着粗气,看着心如止水的白芷不禁问道:
“小刀螂你还真坐的住啊”
白芷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们喊的谁,蚩梦好奇的问道:
“小刀螂?刀郎是啥子?哪个是刀郎?”
倾国倾城统一指向正闭目修养白芷:
“那瞧这大眼睛尖下巴,再瞧瞧这细胳膊细腿,不是刀郎是什么”
说话间为了向蚩梦证明白芷的手臂确实很纤细,还贴心的举起来给蚩梦看。
蚩梦无言以对,宽慰着说:
“小白还小嘛,再过几年就好了”
蹲在一旁看蚩梦翻弄虫子的侯卿接话倒是很快:
“师父,她应该与你年岁相近”
白芷听得眉梢一跳,很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姓白的‘小公子’,个头长不过女孩儿了。
所以白芷打算继续闭目不言,装聋作瞎。
直到蚩梦利用蛊虫将地宫钻了地动山摇:
“我忘记让它们停下来了....快跑啊!要塌了!”
白芷这才泰然自若的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跨步跟上众人的步伐。
蚩梦在那位不知名的李某人身上下了流踪蛊,感知他往海上飘去,出手阔绰的张天师买下了船,载着众人跟上。
侯卿好像什么都会一些,‘荣升’掌舵,蚩梦说那人往西方去了,白芷便负责在一旁拿着四方盘作为方向辅助。
侯卿看着雍容风雅的小公子将折扇在手中一挽,折扇旋转的虚影在手心一晃而过,动作一定,方位刻度精准的四方罗盘陈列手中,动作行云流水颇为潇洒。
察觉到侯卿的好奇的目光,白芷抬眸笑了笑:
“变戏法的小把戏,尸祖感兴趣?”
侯卿像是求知若渴的乖孩子,诚恳的点点头:
“感兴趣”
“等靠了岸,我教您”
“好”
不知不觉间,海面起了大雾,白芷蹙眉道:
“周围有船只靠……”
话音未落,船身一阵剧烈晃动,船身被撞穿了,甲板响起蚩梦惊恐的呼叫:
“船要沉了!!”
果然,船舱已经有水渗透进来,侯卿探出船舱,原来包围他们是玄冥教的船只,孟婆亲自来请尸祖侯卿回教。
蚩梦有意袒护,呵斥了侯卿一句:
“你出来搞什么,快进去!”
侯卿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师父,船……漏水了”
本就怕水的蚩梦原本死死抱住船杆,一听到船身漏水,窜天猴一般又往船杆上爬了几米,玄冥教的船只像是抓住了她怕水的弱点,又是一击猛撞,本就不堪负重的船身明显歪了下去,眼看就要沉船。
蚩梦几乎要哭出来:
“拿着为师的笛子,你快去快回”
侯卿只能谨遵师命,利落飞身上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白芷说到:
“你那招戏法不错,等我回来找你学”
白芷谦虚的躬身一揖:
“在下随时恭候”
孟婆这才注意到方才跟随侯卿一起从船舱出来的小公子,不禁多看了几眼,正巧撞上他回望的目光。
他安静的站在船甲上冲孟婆笑着,不显山不露水,孟婆这个境界的人,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笑容下掩藏的无尽寒意。
犹如一朵在淤泥中摇曳的白色莲花,身姿华美,待人靠近时才惊觉淤泥之下的重重杀机,要将人拉入地狱永不超生。
玄冥教结下的梁恩怨情仇多到老婆子数不清,孟婆无暇顾及他人,将尸祖迎接回教。
没了玄冥教的阻碍,蚩梦一行人顺风顺水跟着流踪蛊走了一大半,蚩梦说流踪蛊在海里,一群人捞了半天,终于在‘鱼虾满载而归’之前,在海中一块浮木上找到了那位不知名的李兄台。
本想严刑拷打问出李星云的下落就放了他,不料那个人意志力强大得惊人,他觉得自己一旦说出李星云的下落,便没了利用价值,白芷定会杀了他,生生抗住了钻心蛊的蚀骨挠心。
“倘若李星云不愿意登基....你们的愿望岂不落了空?不如倒戈与我.......我保你们九重圣殿平步青云”
不知名的李兄台试图说服白芷,他觉得这群忠心耿耿的亲友中,白芷是最唯利是图的,拉拢他,可搏自己一线生机。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白芷身上,白芷随意敲打在手中的折扇顿住,没去看他人是如何表情,只是冷淡的回答道:
“可惜,你猜错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不知名的李兄台终是受不住钻心的疼痛,昏厥过去。
众人见白芷始终站在李星云这边,松了口气。
不知名的李兄台不肯招供,只能将其捆住拖拽在船边,让他‘洗心革面’。
日近落山,海面镀上一层浪漫的金橙色,倾城去查看那不知名的李兄台时,只拉上一截松开的绳索。
那人跑了!
随时掌控他行踪的蚩梦不啻一笑:
“他上岸了,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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