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众人争先恐后地举牌竞价。
“50万两。”
“60万两。”
“70万两。”
“100万两。”
“200万两。”
这一数目喊出来之后，现场陷入短暂的沉寂。毕竟谁也没有料想到今日会是金主坐场，更没料想到最后的压轴竞品会炒到这么高的价。要知道，经过前几轮的消耗，此时的竞价早就远超他们的预算。
“250万两。”还有人在举牌。
“500万两。”
又来？
到底是谁在炒这么高的价？
拍卖师小姐：“500万两，一次。”
符宵望向对面雅间，只见雅间中几个人得意洋洋地俯视下方，好似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符宵指尖轻点扶手：“安鹤。”
安鹤闻言举牌竞价：“600万两。”
原本狂妄的几人立马收敛笑容，直勾勾地盯向符宵三人。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700万两。”
对方显然不甘示弱，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
安鹤询问性出声：“大人……”
符宵招手：“继续。”
安鹤：“800万两。”
“800万两，一次。”拍卖师巡视全场，“还有人出价吗？”
对面几人一番低语后继续出价：“900万两。”
符宵观察着那些人的反应——显然，他们的主子并不在这里。
“900万两，一次。”
既然这样……
符宵隔着黑纱遥遥看向金主，心想既然价格都抬到这儿了，那不妨就再添把火。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样，他总感觉那人也在瞧他这个方向。
“900万两，两次。”
符宵开口：“安鹤。”
安鹤会意：“950万两。”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连带着对面出价的人也不安生起来。
“950万两，一次。”
很明显，这已经超出那帮人的预算了。
符宵死死盯着他们。
他承认，他在赌，而且还是一场豪赌。
于是，空气仿佛在人们的鼻息间凝固，只剩下拍卖师的声音。
“950万两，两次。”
符宵眼中充斥着他们争吵的模样。
“950万两……”
“1000万两！”
随着这声天价报出，众人的视线投向他们的雅间，无一不是诧异和惊叹。要知道，这已经远远高出竞品本身的价值了。
虽然不知道那黑斗篷是谁，但他分明就是在恶意竞价啊。
符宵靠在椅背上，坦然地接受着对面传来的怒视。
他不准备再出价了，因为那帮人看上去已然无法再承受更高的价格，自己掏出更多的钱也不值得。
不过，相信情报金主应当很喜欢多送他的那么些钱。
果不其然，随着拍卖师一锤定音，那家伙面带笑容站起身来，貌似是掏心肺腑道：“本座非常感谢今晚各位的慷慨解囊，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竞拍啊。”
说罢，他便盘着手中的檀木串珠扬长而去。
拍卖师小姐接着他的话说：“请各位耐心等待，依次前往贵宾室进行交易。”
至于那些没拍到东西的人，当然是自觉离开了。
约莫两刻钟后，符宵一袭白衣站在房檐上，银色面具上反射出寒厉的月光。
人们说他疯，原因之一就是明明干的是杀人的脏活，却与那些偷鸡摸狗的贼子大不相同。人家都是黑衣蒙身，恨不得融入夜色才不得叫人被发现，而他却偏偏一身素净的白衣，仿佛想告诉众人他干的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一般。
忌柯悄然跪于他身后，禀报道：“大人，拿走消息的人是姜家的。”
“知道了，退下吧。”
“是。”他再次隐于黑夜中。
符宵幽蓝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锦洛阁，直到一行人走出大门，他娴熟地从隐藏袖袋中摸出两把银色的蝴蝶刀，双手同步握着刀把一旋露出锋利的刀刃。
待那行人为了隐蔽走入暗巷，他轻步跟上，飞身下檐，如同鬼魅一般落在他们面前。
领头的人一惊，将拿到的情报竹筒又往怀中揣了揣：“银鬼……”
不等他说完，符宵一个蹬腿飞身上前，快而精准地在其脖颈上划了一刀。鲜血四溅下，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拔刀向符宵刺去。
他们其实早就料想到银鬼会来，但没想到这人出手的速度竟这么快。
符宵转圈后移，利用惯性将一把蝴蝶刀甩出牢牢刺入一人的胸腔。那人口中溢血倒地，符宵边抬刀抵住来剑边轻勾手指引回甩出的刀。刀尖在空中舞出弧度，给面前几人挂了些彩，他握住刀柄迅速捅进旁边人的腹部。趁他吃痛，符宵用刀背打开他手中的剑，一脚将人踹了开。
在他们的眼里，银鬼以一种绝非常人的速度闪身靠近，将本就沾血的刀刃刺入他们的身体，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反应过来就将命交代在他的刀下。
片刻间，这条巷中的活人只余符宵一个。
符宵收起刀，将用情报从人湿漉漉的衣服从掏出。装着情报的竹筒还镶着金边，很有金主的风格。
他将竹筒放在耳边抖了抖，确认有些细微的响动后，运起轻功落于屋顶。
抬脚没走几步，符宵便敏锐地停下，转身：“谁？”
话音刚落，紫金色的身影从脊兽后慢慢悠悠地走出。
号称情报金主的人仍是笑意盈盈，让人疑惑这家伙一天天的到底在笑什么。他一只手背于身后，一只手把玩着串珠。
“久仰大名啊，银鬼。”
“金主，有事？”
瞧他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来给人上刑一般。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算是两人头一次见面。之前他向金主卖情报都是轻泽代行，去拍卖会也是隐藏身份，因此从未以“银鬼”的身份与他会面。
“你还不知道吧？你手中的那个竹筒，是个空头情报。”他说得倒是一脸坦然。
符宵眼底一沉，拿出竹筒，拧开旋盖，倒出纸条打开一看，果然一片空白。
“金主这是何意？”
景夜也没想隐瞒，坦白道：“今晚这份情报，是我特意想引你出来。”
符宵双手环胸，示意他继续。
“目的呢，就是想与阁下合作。”
“你想让我为你杀人？”
“不，我的意思是，合作。”景夜揉着串珠的手摊开，做出“邀约”的手势，“更准确来讲，想同阁下交个朋友。”
符宵没有犹豫：“我不需要朋友。”
景夜没有反感他的坚决，反倒转移话题：“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一个人，你手下有一个暗卫组织——夜寒苏。夜寒苏当中的，个个都是暗杀领域的精英。养这样的组织，需要的钱不少吧？”
“你想怎样？”符宵直接打断他的阴阳怪气。
“我可以帮你。”他张开双手，一脸骄傲地袒露怀抱，“我有钱。”
符宵不在乎般转身：“容我拒绝，金主。”
他抬脚运起轻功，身后只余下金主的一句：
“再考虑考虑，你不会吃亏的。”
符宵不明白这人想做什么，自己除了一身杀人的本领，还有地方可以为其所用的？
月黑风高下，他一袭白衣分明应该显眼得过分，穿梭在层台累榭之间却不叫人发现。
他的速度从来都是出奇的快，比箭快，比风轻，也难怪人们称他“鬼”。
符宵来到红街，意料之中地，这里仍是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浮烟馆内，秦柳正微笑着将客人送进一位红倌的房中：“诶客官，您玩好。”
看着人进屋，她敛起笑容，准备上楼提醒某些客人该下钟了。
抬步时却听见一楼有人吼：“什么意思啊？！轻泽都多久没挂牌了？！看不起小爷我啊？！”
想来也奇怪，轻泽的近一个月时间都被三皇子包下了。轻泽的房间在四楼，而三皇子一踏进浮烟馆就直奔四楼去，四周的才子佳人他是一个眼神也不愿赏。一个清倌，不知究竟是哪里那么吸引他。
秦柳皱起秀眉，向接待处的姑娘投去凌厉的眼神。姑娘会意，好一顿劝说下将那人带去后院。
秦柳轻抚头簪，转身上阶，却在拐角的平台上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符宵靠在窗边，任凭夜风吹动自己的长发：“六娘。”
秦柳听到唤声，快步上前下跪行礼：“属下在。”
“六娘”这个称谓是符宵及夜寒苏内部人员唤的，也就是说，叫得出这名字的都是自己人。
“老样子。”
“是。”
“老样子”指的是符宵今夜不再回宫，直接在浮烟馆歇下。浮烟馆共有五层楼，第五层从不对外开放，是一直为符宵准备的领域。
符宵正欲移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把轻泽叫上来。”
“是。”
浮烟馆，五楼。
符宵坐在柚木罗汉床上，边喝着普洱茶边翻看着浮烟馆的账本。
一阵敲门声后，他搁下账本道：“进来。”
秦柳和轻泽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走到符宵面前行跪礼：“见过大人。”
符宵摘下银面具，询问道：“六娘，最近红楼的收益怎样？”
符宵手下除了浮烟馆还有另外几个小红楼，主要是用来收集情报和赚钱。
“还是老样子，大人。”
老样子吗……
只是用来养手底下的那些人还好，要是真遇到点什么情况，怕是会承受不起。
军训好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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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银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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