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三,伊涵都能收到一枝来自匿名人士的鲜花。
从惶恐不安到习以为常,她用了五年时间。
今天是周三,果不其然,她刚打开包,一朵玫瑰就掉了出来。
实习生抢先一步拾起,将花递给她,好奇问道:“还不知道是谁送的吗?”
伊涵:“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把那人揪出来骂了。”
她的表情带着执拗的认真,察觉到语气有几分严肃后,快速做了个张牙舞爪的鬼脸:“然后像这样——啊呜——把他吃掉!”
实习生:“毫无威胁力啊伊涵姐。”
伊涵笑眯眯地看着她:“没准我真的是吃人的恶鬼呢?”
她的眼型圆润,眼眸澄澈,盯人的时候自带百分百的认真,还真有几分女鬼的感觉。
实习生:“哇。”
后背凉飕飕的。她吐了吐舌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飞快地逃掉了。
花枝被精心修剪过,尖锐的刺全部磨平,只留下美得傲慢的红和与之相称的叶片。
伊涵漫不经心地捏着玫瑰,莹润的手指被衬得如玉一般细腻温润。
她生得漂亮,就算内向也有一批狂热的追求者争先恐后地讨好她。但伊涵拒人于千里之外,追求者只好含恨放弃,只有这位从来没有透露过名字的人一直将自己的心意延续到了现在。
自她成年后,不管她到哪里,玫瑰总是如约而至。
伊涵报过警,也曾经试图揪出这个人,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可最近,她感觉有点不对劲。经常无缘无故寒恶,如坐针毡,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然而一回头,背后空无一人。
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异常与匿名玫瑰有关。
……也许,她的狂热追求者,已经失去耐心了。
工作还有很多,她将花扔进了垃圾桶。
“五点了,下班了!”
“离五点还有四分钟呢,你急什么!”
被拦住的人笑着说:“经理今天就放过我吧,我男朋友在楼下等了。”
陆经理无奈:“算了,你去吧,好好玩,明天别迟到了。”
“好嘞。”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陆经理看了直摇头。
她还不知道?早退的那丫头昨天刚分手,连发三条开香槟的朋友圈,甚至还忘记屏蔽他了。
转头,看到老老实实盯着屏幕的伊涵,她欣慰地微笑。
伊涵是去年才进的公司,业绩不错,人也长得漂亮,带出去给她长了不少脸面。
后来也是偶然才发现,伊涵是她赞助过的孤儿,当时没有记住名字,知道人站在她眼前,满眼孺慕地道谢,她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还这么出色。多方面作用之下,陆经理难免对伊涵多有关照,把她当成了亲妹妹看待。
她和蔼说道:“小涵啊,工作累了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知道伊涵的身体算不上好,虽然重逢以来伊涵并没有很病弱,她还是担心她会撑不住。
伊涵抬头,笑着说:“谢谢经理,我把这行数据填完就回家。”
她的笑容元气十足:“没事的,下午喝了杯咖啡,我现在还精神着呢!而且只剩下一点点了。”
“那好,别勉强自己。”
她笑眯眯地目送陆经理离去。就快到年底了,据说这次她晋升的机会很大,要好好表现才行。她和陆经理关系比较好,上司向她透过底,不出意外,这次的名额会轮到她头上。
等到她下班,早就超过五点了。
伊涵起身准备回家。
她的家在老城区,离公司很远,坐公交要花一个半小时。等到了小区门口,太阳早已落山。这是个老小区了,路灯装了有些年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蛾子扑棱着翅膀撞上昏黄的灯光,阴影中似乎蠕动着黑得更加纯粹的影子。
她小声吸了口气,紧紧攥着包带,抬脚进入楼道。
路灯最近出了点问题,就算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走这段路也感觉毛毛的。
她家在六楼,没有电梯。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黑色的栏杆像是连着的链锁,她在链锁之上行走,宛若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吱呀的风吹过手臂,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楼道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伊涵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那股恼人又惊悚的视线又停留在了她的脊背上,黏腻地舔舐着露出的那节莹白的小腿肚。伊涵今天穿了条水红色的长裙,外面搭了一条白色的针织衫,明媚得像沾着露水的花。就算在黑暗中,她也是好看的,灯光暗淡处,她的美是无声无息杀人的月光,只一眼就能让人沦陷,甚至——
让人升起玷污的念头。
风有点冷,她搓了搓手臂,快步走到房门口。
点亮家门口的灯,她如释重负地掏出了钥匙,钥匙入孔,转动一周,锁舌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门口的地毯上有不属于自己的脚印。
脚印大得出奇,也异常脏乱,比起焦急地在房门前转悠,倒像是被拖行着、不停地挣扎乱蹬,直到——
伊涵的目光一顿,在不明显的角落处,发现了一滩已经发黑的血。
她的神色从错愕转向平静,最后举起了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你要举报这是跟踪狂的话,证据还不够充分。”警察无奈地说。同为女性,她很同情伊涵的遭遇,但是办事是要讲求证据的,现在缺少人证物证,就算他们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何况这只是一脚赃污的血,送去鉴定也需要时间出报告。
伊涵问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的发丝乱蓬蓬地挂在耳后,神色疲惫至极,想到这个女孩子是工作了一天,下班还遭遇了变态的威胁,警察的心软了大半。
她温声说道:“我们会持续推进的,别担心。”
她居住的小区实在是太破旧了,监控坏了大半,就算想要调查也需要花不少力气,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抓到犯人,也许十天,也许半年。但伊涵不能一直不回家。
监控至少能在机器在运作的时候能给她一点安全保证。
伊涵并无过多失望,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说辞,于是点头:“好的。”
自从第一次收到玫瑰以后,她遭遇的奇怪事情实在太多了,甚至开始认命接受现实。她也不是没有找过警察求助,玫瑰上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血色的污渍时常留在她的门口,像是一处标记。
伊涵拢着身上的外套,叹了口气。看来这处地方也不安全了。她没什么朋友,除了租住的房子以外无处可去。这几天只能住在酒店。只能躲避的现实让她升起了淡淡的恨,思绪一转,她走近了一家电器专卖店。
已经过了九点,街上的店铺灯火熄了大半,行人也逐渐减少,路边闲逛的只有寥寥几个。
正在清洁店铺的收银员诧异地迎接她:“您好……”
见了伊涵的脸,他又片刻的晃神,很快打起精神,殷勤地询问:“您要买什么吗?”
“有监控摄像头吗?”
“当然!”店员表现得异常热情,“这款是最新的,分辨率特别高,就算没有开灯也能清楚地东西拍下来。”
他的眼珠一转:“我们有上门安装服务的,明天给您上门安装?”
伊涵有些意动,在答应下来的前一秒,迅速改口:“我只是问问。”
她筋疲力尽,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她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去了警察局,只能打起精神打车回去。总之先把东西收拾好再说。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走后不久,电器店店员立马将店铺关门,跟了出来。
-
凌晨一点半。
身着运动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藏在街角。
汗湿的手心攥着一张送货单。
他紧张地吞咽着,神色却兴奋无比。
今天接待的客人着实美丽,让他忍不住升起了想要亵渎的**。他违背了员工守则,跟着伊涵一路导航到这个偏僻的小区。
已是深夜,保安已经睡着了,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安稳的鼾声如同海浪般传来。
他猫着腰从传达室下经过。
“刚亮起灯的就是……”他嘀咕着,很快找到了目标的单元楼。
想到马上动人的小脸上可能会出现的惊恐神情,店员的呼吸声越发粗重。
单元楼的防盗门早已损坏,他大摇大摆入内,心中庆幸还好是这种老小区,要是换做是高档小区,保安那边他一定会被拦下来的。
大约因为年久失修,水管出了故障,不时传来滴水声。
他没有开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如感受不到疲倦一般,他越走越快,直到到达五楼之时,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有一股非常浓重的味道。
是腥味,带了下雨过后被打湿的草味。
他曾经闻过这种味道。
去世的邻居是心脏病突发死掉的,直到死去一个月后子女才发现不对劲,那时尸体已经烂掉了,被钉入棺材也带了一股腐烂的臭气。送葬那天下了雨,葬礼散发出一股逼人的臭气。
店员停住了脚步。
飞蛾扑闪着翅膀从他头上穿过,施施然停在一个长条的东西上。
啪。
电灯开了。
按下才会触发机关的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606室门口停了一道恐怖的人影。
粉色的兔子头套带着可爱又可笑的表情,黑漆漆的眼珠倒映着他惊恐的脸颊。
来人正经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矫健的身躯被包裹在修身的衬衫中,隆起的肌肉块块分明,野蛮而不失美感,因为整齐的着装反而带出了一股混天然的矜贵。高大的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像是一块沉默的墓碑。
毛茸茸的头套上有着已经发黑的血痕,修长白净的手指中攥着一把滴着血的柴刀,手指轻轻一动,停在刀尖的蛾子扇动翅膀,在原地留下一块堆起的粘稠鳞粉,黑漆漆的黏液掺和蛾子灰白色的鳞片,变成一种奇怪的颜色。
皮鞋之下,不明的肉块已经停止跳动了,血色盈满了门框,还有沿着台阶向下渗透的趋势。
莫大的恐惧击溃了他,店员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然而他刚刚打算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身后破空声传来,一把生锈的柴刀被甩了过来,直直钉入了面前的墙壁上!
他哆嗦着双腿缓慢地坐了下来。
高大的人影停在他的身前,光线被挡得严严实实,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像是在评估什么,半刻钟后,他举起了手中锈迹斑斑的柴刀。这把刀已经有些年头了,切东西的时候却依旧锐利无比,想必也能轻松刺入皮肤,将脖子上的东西轻易割下来。
店员的头脑一片空白。
跑——
不知何时,他已经跑出了小区,独自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侥幸逃生的喜悦如同烟火般在心头轰然炸裂,他大笑着,无视不断按响喇叭的卡车,用尽全力发出一声悲鸣:“啊——”
三秒过后,他变成了一滩红色。
被留在原地的兔子并不关心遭遇意外的访客。目光触及墙角已经发黑的,像是霉斑一样的血迹时,他头疼地拉了一下耳朵。
长长的兔耳丧气垂下,又在一瞬间竖起。
脚下的尸块不安分地跳动起来,尖头皮鞋毫不留情地将其碾压成肉末,四处扭动的肉块不再动弹,化作黑色的烟雾,在月光的照耀下腾空。
留下的深色痕迹随着怪物本体的消失渐渐淡去。
他的手不自然地垂在一边,滴下的鲜血落在地上,在凹陷的石板处积蓄起来,若伊涵在场,一定能辨认出来这是污染墙壁的罪魁祸首。
兔子的眼睛是廉价的塑料,有时却好像被填充了人性,闪过残虐的目光。
今天她又把花扔掉了。
是因为不喜欢了吗?
开!文!——Happy Halloween!!!
Trick or treat!!!交出营养液!(虽然好像晚了)
推推预收:向日傀
因为一场意外,黎蔓成为了盲人。
她放弃了学业,回到老家开起了花店。
小镇上的日子很清净。
而每到傍晚,时常有人来花店拜访,买下最后一株向日葵。
他不会说话。
她看不见。
两人竟然成为了朋友。
-
偏远的乡镇,竟然接连发生凶残命案。
警察局长徐明嘴角都要磨出泡来了。
一筹莫展间,他如往常般去相熟的花店讨杯茶。
房门虚掩着,他推开门进入,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拥有着鲜艳头颅的怪物,正亲昵地拥着娇小的女性。
两人脚下血迹蔓延。
祂竖起食指,放在类似嘴的部位前。
【嘘。】
【不要被她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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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面系二弹-异形头!!八月能完结的中短篇
求求收藏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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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Bunny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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